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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柳景殊稍微調整了自己的神情，麵帶嚴肅地說道：
“二伯孃，起初是您引發了這場風波，現在卻想說停就停？”
柳聖達聽懂了兒子的暗示，他沉著地迴應：
“孩子他娘，既然決定了，就按舊俗辦，‘父母尚存，不宜分家’。咱們家既然要分家了，你這個媳婦我也不能要了，我不怕大家說我不孝順，可我不能連累兒子。
將您送回孃家，也是無奈之舉。到時，少一個人，也就少些口糧分擔。”
“咳咳！”
柳景殊掩飾笑意，不得不佯裝咳嗽。
陳氏情緒下沉：“我本無意分家，也從來不曾有過如此打算。”
柳景殊看出柳聖達父子的處境，也不願過度為難他們：
“二伯孃，既然分家非您所願，那就應專心做事，免得無端惹事生非。”
陳氏隻得默默點頭，盼早日抓住柳聖開的把柄，將他揭露，堅信柳景殊不會再偏袒他。
柳景殊察覺陳氏仍不甘心。
“二伯孃，你雖然冇有說話，但內心必有不平。要不，由您來當家主持大局如何？”
“不，不，不，我不合適。”
陳氏自知分寸。
“既然我主家，家中大小事宜自應聽我指揮。你們就不必空費心思，專心致力於家務就好。
二伯孃，恕我直言，日常瑣事繁多，實在無暇陪您小題大做。
若再有下次，即便老爺子無分家之意，我們三房依舊可能獨立。就算離開柳府，世界何處不可為家？憑我之能，定能所向披靡，何需忍受這份屈辱。
若您全心全意與二伯共度餘生，我自會尊重您為長輩。倘若偏向搗亂，我絕不客氣。
我不會因您而毀我大計。屆時，我請爺爺和二伯解除與您的婚約，莫當我隻是說說而已。”
柳景殊靠近陳氏，聲音僅兩人能聞：
“二伯孃，若您再行其道，不聽勸告，隻顧自家利益，我不惜耗資為二伯納娶年輕貌美的新婦。您認為，二伯會拒絕嗎？我三哥和四哥可是想要妹妹呢，你還生得出來嗎？”
柳景殊話畢，還悄悄示意讓陳氏看看她掏出的銀票一角。肯定不會讓她看到麵值，祁修豫給的銀票，可是一千兩一張的，雖然陳氏不一定認識。
陳氏內心一片冰涼。
麵對新穎嬌妻，柳二郎豈會不動心？隻怕愚者方會拒之，而柳二郎非愚人啊。
此女手握重金，一旦自己被解除婚約，這些財富足以令柳二郎納妾成群。
陳氏不由得謹慎回答：
“那個……殊殊啊，剛纔二伯孃但言戲語，請彆當真。當作一時胡言，勿記心上。”
“二伯孃的話我怎麼能不往心裡去呢？我可是都記得牢牢的。不過，隻要二伯孃你彆再胡鬨，秋天哥哥們都去讀書。
我三哥四哥那麼聰明，肯定能考取功名。彆說那時候他們才二十歲出頭，就是三十歲，有功名在身，還怕娶不到好媳婦？那時候咱們還不隨便挑啊？”
兩個兒子是陳氏最寶貴的財富，但冇能給他們找到合適的媳婦，這成了陳氏的心頭病。
“殊殊，放心吧，往後，二伯孃什麼都依你。”
柳景殊輕輕點頭，望向柳聖達：
“二伯，從今以後，家務事就交給我三哥吧。”
柳聖達稍顯遲疑，陳氏舉手錶示讚同。
柳景儉也跟著舉手：“我讚成。”
柳聖達無奈，隻得同意。
柳景殊向眾人宣告：
“咱們家族要同心協力，過上好日子。今天二伯孃提出的，不能讓大伯知道，否則會讓他多心痛呢。”
大爺爺家的兩個伯伯，人品是好的，不會做藏私的事。況且，我製作的鹵味，我怎會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呢？
聖開大伯賣完鹵味就直接回家，我已經讓他先清算賬目，花銷收入都要有記錄，每十天結算一次給我。”
陳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瞭解的事情多著呢，怎麼不來問我呢？想想如果大爺爺知道了今天的事，他會怎麼想？”
陳氏垂頭。
“飯後我去縣城，把早熟的土豆種子帶回來，明日全家一起種土豆。我還要買頭牛，讓爺爺他們種地時輕鬆些。”
柳作平馬上反對：
“殊殊，咱們兩家加起來也就三十畝地，能應付得來，用不著買牛。”
“殊殊，有了牛，種地就更快了，之後也能幫忙運送木材和石頭。
我今天要把訂做的馬車取回，讓泰伯開始收集石頭。爭取秋天就能開工建房。”
柳作平感到驚訝：“秋天？你不是打算建很多房子嗎？這錢……”
“爺爺，錢不夠我們可以先借些，等房子建好後，我們搬進去，再慢慢償還。
想想看，秋收之後，大伯可以開始編筐，家裡人閒下來也可以去采集山貨，有了馬車，不管采多少都能運回來。
待到時候，我請朋友幫忙，我們把山貨賣到省城甚至是京城，能賺不少錢。
我們還能做一些其他生意，家裡人都不會閒著，建房子的錢很快就能還清。”
聽罷，眾人熱情高漲，想到秋天即將建房，冬天就能入住新居了？
柳聖元代表大家發言：
“殊殊，按你說的做吧，我們全都聽你的。”
眾人紛紛附和。
“咱們挖出的塘泥已經備好，今天就去地裡挖坑，馬車一旦取回來，就把泥土運到地裡，每個坑放一大把當底肥，保障土豆長得又大又圓。具體操作聽我爹的，我會告訴他的。
二伯有空也思考一下，咱們的房子怎麼建。種完地後，你再聯絡一些認識的建房師傅，秋天讓他們來，你作為總指揮，安排他們施工。”
一提到建房，柳聖達興奮起來：
“行，我明白了。”
柳聖達也頗有一套，雖不識字，卻能記住建房的各種數據，還會使用量繩－相當於前世的捲尺。
飯後，柳景殊仔細說明瞭如何挖坑、坑的深淺、株距等細節後，便帶著柳作平去縣城。除了買牛，還要配備牛車。反正建房也要用，一舉兩得。
柳作平負責駕著牛車回家，而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柳景殊牽著馬，柳作平坐在馬背上，祖孫倆一路邊走邊聊。
“殊殊，你之前不是真的想要分家吧？”
“怎麼不是？我費心費力還要忍受委屈，我不是無聊至極嗎？放心爺爺，就算分家，我也會帶上你和奶奶，讓你們跟我一起享福。”
“你這性情變了不少啊。”
“爺爺，我若不改變，咱們柳家還有什麼出路？柳克華不是跑了嗎，雖然咱家冇像大爺爺家那般狼狽，但也窮得隻剩人了。”
“要是爺爺我年輕時有你這股勁就好了。”
“你我不同，我有後路，最壞的打算就是嫁人。但你不行，你有子有孫有家族，你得守著孝道，遵著族規。”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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