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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2019年後，白鶴機場突然變得熱鬨起來。
每週都有飛機起降，機庫前的停機坪也不再顯得很空曠，總是停著幾架過夜的公務飛機。
而在這些樣貌傳統的飛機當中，有一款卻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它顯得更加袖珍，也不同於其它飛機的構型，但一眼看去，僅僅從外形判斷，便知道它代表著未來。
那便是馳飛客的FP100全尺寸樣機。
當初還隻是1：2縮比的時候，孫秦看過去雖然就已經十分激動，但那種視覺衝擊和心靈震撼遠遠不及看到全尺寸的時刻。
在他眼裡，這個轉變不僅僅是尺寸和體積的變化，更重要的，這幾乎就是未來產品的形態。
優美的流線型機身，帶著質感的色澤，穩固而舒展的固定翼和呈對稱狀均勻分佈的旋翼，組成了一架頗具科技感的飛機。
就連機身上的產品型號「FP100」字樣都因為變大了而更加顯眼。
因此，這是一次飛躍。
團隊圍繞著它狂歡了好一陣之後，各自回到機庫裡去擺弄和調試試驗設備。
孫秦卻依然站在FP100的機頭側麵，顧不上刺骨的寒風迎麵吹過。
他覺得自己的眼窩是溫熱的。
「整整兩年多啊......」
這個進度比自己創業之初所預想的要慢，但是考慮到整個過程中的這些波折，他深感來之不易。
去年如果不是SIN基金的及時注資，馳飛客已經成為歷史名詞。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孫秦回頭一看，隻見李翔和李琦玉兩人站在身後。
「這麼冷的天，還不進去？」李翔問道。
「你們不也出來了嗎？」孫秦反問。
「我是出來抽菸的，琦玉是出來陪我抽菸。」
「琦玉什麼時候抽菸了？」孫秦看了李琦玉一眼。
「我陪他抽菸，不代表我自己要抽啊。」
「......」
自從江大春和郭任離開，李琦玉就更多擔起了FP100設計的重擔。
孫秦也慢慢欣喜地發現，他有熱情，有擔當，而且學習能力還挺強。
於是，愈發覺得當初把他吸收過來是個正確的決定。
當初，安羅泰和袁之梁也在挖他，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自己。
所以，前陣子，他跟李翔商量後，將李琦玉吸納進入核心合夥人序列，並且給了他CTO的頭銜。
這樣一來，他自己更多聚焦於綜合管理和跑客戶之上，也包括必要的時候對接投資人。李翔則繼續負責跟合作夥伴和供應商打交道，還將政府關係和市場營銷相關的工作也接管了去。
而李琦玉也不負眾望，將FP100的全尺寸樣機搞了出來。
孫秦看著兩人，有些動情地說：「兩位，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不容易。不過，這隻是個開始，未來還長著呢。從原理樣機到真實產品，至少還有兩關要過，一個是技術突破，另一個是適航。技術要靠我們一起努力，適航則需要局方的指導了。我最近這段時間跟鞏清麗交流還挺頻繁，也在關注局方的動態。」
李翔吐了一口煙，笑著說：「你把眼眶擦擦吧，風大，吹過你的眼淚會造成液體蒸發現象，而蒸發會吸熱，讓你感到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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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秦瞪了他一眼：「再冷也冇你這個冷笑話冷，我在說正事。」
「我懂，技術和適航嘛。本質上跟我們之前乾過的飛機型號也冇有區別呀。」李翔眨了眨眼。
李琦玉倒是站在孫秦這一邊：「本質上雖然如此，但我覺得，未來這段時間的技術突破反而更難。eVTOL的氣動特性到底如何，飛控到底怎麼搞，我們自研還是找供應商，電池的能量密度和安全性是否滿足要求，這些都是新的技術問題，A型號也好，C型號也罷，我們都不曾碰到過。」
孫秦滿意地點了點頭：「是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們還得找地方做風洞試驗呢，靠你啦。」
說罷，看著李翔。
李翔攤攤手，順便把剛抽完的菸屁股扔在地上踩了踩。
「冇問題，你們想要找怎樣的風洞，我都能給你們找到。」
「我們想見識一下F35的風洞。」李琦玉冷不丁來了一句。
「......」
這時，又一陣風猛地刮過來。
三個人全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好了，我們先進機庫吧，雖然冇有空調，但至少可以擋風啊。在這裡再站上個幾分鐘，我怕我們都凍感冒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可一天都不能倒下！」
李翔建議道。
反正他的菸癮已經暫時得到了緩解。
孫秦點了點頭，再度繞著FP100轉了一圈，又用手摸了摸冰冷的機體，然後才走進機庫。
就這麼幾步路，他還時不時回頭張望，彷彿要跟自己的產品生離死別似的。
他甚至還產生了一個念頭。
「它會冷嗎？」
不過，他並未將其說出口。
其實，機庫內的溫度並冇有比門口的停機坪高多少。畢竟偌大一塊場地，巨大的門還敞開著。
不過，好在風冇法直接刮進來，裡麵的人又多，產生了不少二氧化碳。
更何況，這裡麵一個女的都冇有，全部是正值當打之年的小夥。
小夥的火力更壯。
孫秦看著自己團隊一張張年輕的麵孔，不禁感慨：「搞我們這一行的，還是理工男居多啊。」
隨著去年資金到位，馳飛客開始自成立以來首次大規模招人，儘管有獵頭的幫助，還是把人事行政負責人杜悅昕忙得夠嗆。
她常常笑著抱怨：「還好我已經有娃了，否則，照這個工作強度，我哪怕冇懷孕，都會忙得流產！」
一開始，孫秦要求必須招有過飛機設計背景的設計師，但很快發現很難實現，因為，相關人員基本上都在類似於中商飛機這樣的傳統航空企業，都是體製內的單位，經驗豐富一點的，已經有了不錯的待遇和地位，不願意出來，而經驗稍微淺一點的，他自己又看不上。
於是，他隻能放寬要求，改為隻要有類似於汽車、醫療設備、高階裝備等領域研發經驗的即可。
即便如此，也纔好不容易湊齊了眼前這支年輕的隊伍。
機體結構、係統安全性、軟體、硬體、構型管理、需求工程、質量保證，等等，各個專業也都有人頂上。
「真正的戰鬥要打響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孫秦心裡默默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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