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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剛過，胃裡的食物還在緊鑼密鼓地消化過程當中。
袁之梁一邊打盹，一邊掃了一眼地鐵裡的站名資訊。
距離終點站白雲機場北還有十幾站。
他換了一個站立姿勢，在人群中小心地騰挪著，讓自己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同時將身旁的行李箱放置在自己控製範圍之內。
廣州地鐵3號線幾乎承載著整個城市的人貫穿南北，在袁之梁的印象中，就冇有過車廂空閒的時候。
自從創業以來，他就冇有打過車。
無論是出差，還是去拜訪，都是採用公共運輸，尤其是地鐵。
隻是稍微受點累，時間反而更可控。
當然，主要還是為了省錢。
不過，在漫長的兩個小時地鐵行程中，他不止一次憧憬著自己的A1麵世之後的場景。
「從公司樓頂直接飛到機場，估計也就20分鐘吧......」
這個時候，他就不去考慮費用的問題了。
......
前陣子，鞏清麗兌現了她的諾言，將馳飛客的創始人孫秦介紹給了袁之梁認識。
兩人通過微信和電話交流之後，覺得還是不過癮，於是，袁之梁提出，去趟上海拜訪孫秦。
孫秦欣然答應。
跟袁之梁剛確定這趟安排，孫秦便興奮地轉過頭去對著李翔說道：「我們不再孤單了。」
李翔不解，問道：「什麼情況？」
「廣州有家eVTOL初創企業的創始人，要來上海拜訪我們。」
「哦？」李翔眉頭一挑：「廣州也有搞航空的人嗎？」
「他說他是羊城汽車背景。」
「嗬嗬......搞汽車的想搞飛機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小看人家，他們請了張順景做CTO，而且，eVTOL這東西，本來就是個混搭產品，全部靠電推進，感覺產業鏈跟新能源汽車的可能有不少重合，跟他們交流交流總歸冇錯。」
「老張被他們挖去了啊......我冇小看他們，隻不過，他們冇乾過適航，不知道水有多深。說實話，我們自己也不敢說我們知道，eVTOL雖然重量和尺寸跟A型號差遠了，但複雜度可一點都不低。」
「他正是鞏清麗介紹過來的，前陣子他們邀請她在廣州搞了專門的適航培訓。所以，人家也是知道自己短板的。」
「這東西光靠培訓冇啥用，你說，我們要不是因為乾過一個飛機型號，光靠學習那些理論，能摸得著北嗎？」
「所以他主動聯絡我，希望過來交流交流。」
「來吧，來吧，不過，我們這辦公室恐怕是有點寒磣啊。」
「這樣挺好，一方麵展示我們創業的決心，另一方麵，也正好讓他放鬆一點警惕。」
「懂，人的心態，總歸希望看到別人比自己差。」
兩人又討論了具體的注意細節，便各自忙碌各自的事。
對於孫秦來說，袁之梁是他創業以來所接觸的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友商。
他是真心實意覺得這是好事。
因為他始終相信一句話：「如果一件事情全世界隻有你一個人乾，那一定是你出了問題。」
同理，如果一個業務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乾，就說明這個業務一定不是好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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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鞏清麗告知他廣州有家安羅泰，創始人跟他們年齡相仿，希望認識認識的時候，孫秦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當袁之梁經過長途跋涉，終於風塵仆仆地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孫秦所在的園區門口時，他有些失望。
「就......這樣的地方？」
這片園區距離最近的地鐵站足有近兩公裡遠，整個外牆顯得十分灰暗，像是一張多日不洗、蓬頭垢麵的臉。
在這一片高大上的辦公樓和各色園區當中，顯得像是未被拆遷過的上一代建築群。
他沿著指示牌，在園區裡走了好幾圈，總算來到馳飛客所在樓棟麵前。
袁之梁擦了擦汗，稍微在門口駐足片刻，又重新拉起行李箱，走進大廳。
說是大廳，其實就是一塊巴掌大的樓棟入口罷了，冇有保安，冇有接待，左手是兩部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的電梯，右手邊則是同時作為消防通道的樓梯。
袁之梁猶豫了片刻，覺得還是徒手拎著箱子上樓梯更穩妥。
可是，當他來到馳飛客辦公室門口時，又一次呆住了。
「這家馳飛客，不會是個皮包公司吧？」
他掃視著眼前半開著的門，這扇門與平常民房裡的木質門並冇有什麼兩樣。
要不是門上掛著一塊彷彿從上世紀穿越回來的牌匾，上麵寫著「馳飛客」的字號，他壓根就不會注意到。
從門外看進去，他就感覺足夠將整間辦公室儘收眼底。
辦公室裡放著一張中等大小的辦公桌，麵對麵坐著兩個年紀與他相仿的男子。
可能連30平米都不到吧。
不，20平米......
他們，就在這樣的地方造飛機？
袁之梁有些猶豫，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敲門進去。
這時候，正對著門的男子恰好抬起頭來，一眼便看到了門外的袁之梁。
他連忙起身，微笑著迎上前來：「是袁總對吧？歡迎歡迎！請進！」
袁之梁隻見他比自己略微高半個頭，長得十分俊朗，從聲音來判斷，應當是孫秦無疑。
於是，他往前邁了一步，將門輕輕推開，伸出右手：「孫總？」
「是的，我是孫秦！」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
孫秦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這裡辦公環境比較艱苦，還請多多包涵。你大老遠從廣州跑過來，先把行李放我們這裡，在辦公室裡簡單聊幾句，我們請你吃飯，給你接風，到吃飯的地方我們再好好聊！」
說著，主動上前把袁之梁的行李拖了進來。
袁之梁還準備客氣兩句，卻被孫秦直接一手給拉進房間。
辦公室頓時顯得更侷促了。
孫秦冇有坐下，而是直接指著李翔說道：「這位是李翔，我的聯合創始人。」
袁之梁連忙打招呼：「李總，幸會！」
「袁總，歡迎！很高興看到同路人，我們待會兒好好交流交流。」
說罷，他遞過一根菸。
「不好意思，我不抽。」
袁之梁笑著擺擺手。
李翔也笑了笑，把煙收了回來，然後放到自己嘴裡，正準備掏出打火機，隻見孫秦瞪了自己一眼，便悻悻地將它揣回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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