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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做決定便快。
那個深夜,李琦玉再也冇有發言。
而幾人也敲定了尋找供應商的優先級。
先確定機體結構供應商,因為,無論是以後造真機,還是早期的縮比驗證機,都需要飛機殼子。
至於電池供應商,可以根據實際需要去尋找。
在縮比驗證機階段,一方麵,飛機本身的重量要比真機輕不少;另一方麵,隻要能離地飛起來十來米夠了,不需要真的飛到幾百上千米的高度。
現有的新能源汽車電池應該能滿足需求。
李翔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
他先是在吸菸區,麵對著漆黑的夜空,抽了兩根菸,在一片寂靜當中沉澱沉澱思路,才緩緩走回辦公室,關燈,鎖門。
第二天,他便聯絡了幾家潛在供應商。
他發現這步棋走對了。
因為,這些供應商絕大多數都是曾經的中商飛機產業鏈企業,或多或少參與過A型號和C型號,因此,對於支援飛機製造有情懷,有經驗,再加上李翔的中商飛機背景,天然就加了不少分。
「儘管過來聊聊吧,我們不嫌量少。」
電話裡,飛詣纖維的項目經理朱清十分爽朗。
李翔不敢怠慢,立刻買了最近的一趟高鐵,離開上海。
坐在窗邊,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植被與建築,內心有些忐忑。
馳飛客隻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初創公司,而飛詣纖維已經是年產值上百億的大型企業,如此懸殊的實力和體量對比,對於馳飛客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高鐵運行得十分平穩,速度很快就提高到300公裡/小時,並且一直保持著。
「我們的FP100未來如果能夠達到高鐵一般的體驗,那就冇問題了......」
很快,高鐵即將離開浙江,進入江西境內。
地貌也變得更加高低起伏。
又過了幾個小時,南昌到了。
李翔麻利地收拾好行李,排在下車隊伍的前麵,隻等車廂門一打開,便一個箭步跨了出去。
他快步在站台上穿梭,然後按照路牌指示找到了出口通道,衝了下去。
在人流堆積在出口閘機之前,他便已經順利出站。
「輕舟已過萬重山......」
按照朱清給他的地址,他打了一個車。
為了省錢,他選擇的是最低的那個檔次。
果然,打車平台給他派的車看上去彷彿是上世紀80年代穿越而來。
顏色暗沉,外觀破舊,連車門把手上都沾著不明不白的骯臟東西。
李翔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指頭打開車門,又格外小心地關上。
他生怕用力過猛,把車給震散架了。
車裡混雜著煙味、香水味和汗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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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去供應商處考察的時候,人家是直接派車到高鐵站出站口接我們的......」
李翔在車上回憶著自己還在A型號上工作時,跟著領導一起拜訪供應商時的情形。
人冇變,隻是平台變了。
李翔苦笑了兩秒鐘,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趁著去飛詣纖維路上這點時間,迅速梳理著溝通策略。
當他把要點基本梳理清楚時,車身一抖,到了。
出現在李翔眼前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園區。
園區門口是一排自動金屬閘門,閘門旁則是厚重的白牆。
白牆上刻著「飛詣纖維」四個遒勁有力的紅色大字。
站在這裡,李翔覺得自己十分渺小。
「以前我們到供應商處,車子都是能直接開進去的,或者有人已經等候在門口迎接了......」
李翔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反差。
但他搖了搖頭,甩掉心中這種冇有任何裨益的念頭,徑直向金屬閘門旁邊的接待室走去。
接待室內已經有幾個人在那兒,或站著,或坐著,但都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等待著園區裡的人出來接他們進去。
李翔很自然就加入了他們。
快速登記後,他便安靜地等待著。
下車的時候,他已經給朱清發了微信,現在隻需要等她派人出來接自己進去。
冇過幾分鐘,一個身材高挑,燙著捲發,身著深藍色製服的中年女人從園區內快步走來。
她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風風火火的感覺。
兩人目光一對,似乎都意識到對方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女人大方地伸出手:「李翔李總是吧?我是朱清。」
李翔一愣:「朱總,您還親自出來接我啊?我還以為您會派個人呢。」
他不記得自己此前與朱清見過麵,還是飛詣纖維的熟人引薦才聯絡上的。
而熟人告訴他:「朱清是我們的資深項目經理,管著好些項目呢。」
朱清甩了甩頭髮,隨意地迴應道:「叫啥朱總啊?叫我朱清就好,我們單位的小年輕們都叫我朱姐或者清姐。」
李翔這才得以近距離觀察眼前這個女人。
剛纔遠遠看去,他覺得朱清年齡應該與自己相仿,現在看來,應當比自己要大不少。
她的額頭和眼角都已經出現了難以掩蓋的細紋。
但整個人的氣質卻絲毫不顯老態。
於是,他也連忙說道:「哦......那您也不必叫我李總了,叫我李翔就好。」
「行!就李翔!」朱清一點也不糾結,笑著說道:「我們曾經在中商飛機的供應商大會上見過一麵的,我覺得您有些麵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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