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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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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回 生米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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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今日天氣陰涼,時而伴有朦朧小雨飄零,此時晨霧還未散儘,溫府上下所有人皆已忙開來。

今日貢院放榜,至昨夜起大夥便已睡不著覺了,故而都起得早,這會溫家上下皆在用膳,唯獨六姑娘還在細心打扮中。

隻見屋內,幾個女使分兩人一組,左右各拉著一件新衣裳展示在六姑娘眼前挑選。這是六姑娘新定的衣裳,足足有五套,工藝多以重色重工為主。

原已定好今日要穿那身桃花祥雲裙,可不料今日卻下起雨來,六姑娘左右想著不適,故而決定換一套,可因每一件衣裳都好看,故而糾結了半天也無挑出個所以然來。

六姑娘來回走著看著摸著,這會貼身女使春分道:“姑娘這般糾結,可是因為都是新衣裳,姑娘怕雨天糟蹋了?不如,不穿新衫了?”

“怎可!今日是大日子,新衫必須得穿,不然我定這五套衣裳有何意義?”六姑娘摸了摸,又道:“倒也不怕糟蹋,有舊纔有新。隻是都好看,不知穿那身好罷了”

六姑娘一一摸了一遍,道:“少時太少,多時太多,怎麼都愁”

“你,過來!”六姑娘指著院內一個打掃的女使,又勾了勾手指頭將她喚了進來。

那女使連放下手中工具快步走來,朝六姑娘作揖後問道:“姑娘有何要事吩咐?”

六姑娘站到一旁,不擋在幾套衣裳麵前,問道:“依你看,今日我穿哪身衣衫好?”

女使有些驚愣的看了看六姑娘,很快也認真的打量著屋內大堂幾套新衣裳。六姑娘見她如此認真,故而一臉期待的看著;屋內幾個女使也紛紛盯著她看著。

半天,那女使纔開口回道:“人人皆知狀元袍乃紅色,姑娘可留下這兩套紅裙,紅裙一重工一輕工,重則為中,意為郎君姑爺們中榜!姑娘不如擇這套?”女使指著一件看起來極其重工的紅裙。

聽著,六姑娘連笑道:“還是你會說會選,便就它了!”

見六姑娘采納了她的選擇,那女使竟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院內其他女使;而其他人也紛紛朝她望了過來。

也不怪她們如此,畢竟六姑娘愛美好打扮是府內人儘皆知的事,這多的是被六姑娘嫌的,何況是一個女使挑選出來的衣裳被叫好。

其他新衣裳被收好放回,屋內僅留下幾個女使伺候;方纔那位被請進來的女使還未捨得出門去,後是被春分揮手喊退的。

七姑娘院。

要說六姑娘為了打扮耽誤多事倒屬為常,隻是換七姑娘而言,則有些叫人看不明瞭。

院內女使一時也不知七姑娘何時如此注重打扮,莫不是因為今日放榜日心情好些?

隻見七姑娘也在妝台前自個打扮了近一個時辰,也不讓旁人搭手;這髮髻是梳了又梳繫了又係拆了又拆,瞧她原好的心情這會愈發的急躁了。

看著鏡子裡邊,七姑娘氣得將木梳扔了出去,道:“不梳了不梳了!”

身旁候著的兩個女使這會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對方後,一個連連去拾起木梳,一個急急去給七姑娘倒水。

七姑娘看也不看的彆過臉去,隻見她盯著鏡子看了一眼後,幾顆如珍珠般大的淚水滴落下來,再一會則聽見她啜泣的聲音。

兩個女使見七姑娘哭了起來,一時竟有些慌亂手腳;貼身女使小寒一早便被四姨娘喊去她院了,這會還未回來。

兩個女使連連蹲在七姑娘身旁安慰著;可不管多少安慰的話都不能讓七姑娘靜下心來。

七姑娘哭得梨花帶雨一般,道:“明明昨日隨手一捏,這髮髻便就此好了,可今日不知為何,不管我如何梳如何梳就是梳不好!”

“姑娘莫哭了,要不讓我來給姑娘梳吧?這會時辰也不早了,姑娘還未更衣呢。”女使將木梳放在雙手之間奉上。

七姑娘瞧了一眼,嘟著嘴不說話。這會另一個女使開口道:“姑孃的心意已然明瞭,隻是姑娘如今手生,再梳下去怕會耽擱時辰,不如讓我們來給姑娘打扮?這心意早在姑娘想親手裝扮這念頭起已明瞭,如今換我們來梳也是好的!”

七姑娘看著那個女使,想著她的話頗有道理,故而這會止了哭。她喝了口茶水便轉過身去,道:“梳好看些最好比六姐姐好看!”

那女使高興的接過木梳,動作輕柔的給七姑娘梳著頭髮,道:“姑娘放心!定給姑娘打扮得如天上仙!”

七姑娘聽著心情好些,這會也終於露出笑來。

世傾院。

碗筷才撤下,二哥兒溫世傾又坐在窗前看書了,一頁又一頁,是坐看站看食也看。

八哥兒今日也起得早,這會已來到二哥兒的院子玩了好一會了。可見二哥兒靜讀他的書也不與他玩,這會八哥兒小跑到二哥兒窗旁,抬著頭看著二哥兒說道:“窗前微風涼,人靜書卻忙。”

二哥兒一聽,果真放下書看著八哥兒,笑道:“八弟弟纔讀幾年書,如今可要比你二哥哥我小時候厲害了。”

八哥兒有些得意的抬起頭;得到誇讚,八哥兒也不擾二哥兒讀書了,這會自己又到院內玩去;二哥兒接著讀他的書。

院內女使小廝來來往往各自忙碌,而啟蟄卻坐在院內的石椅上無聊至極,他玩弄著手裡的一根長草左右扭掰,時不時的朝二哥兒這頭望來,又時不時的盯著八哥兒玩鬨。

旁屋,顧清淑此時屋內圍了幾個女使,隻見她們麵前桌上擺了許多盒盒罐罐,有女人用的胭脂和調補身子的補品。

可見幾個女使是無比羨慕,一口一個羨慕和福氣;靠近顧清淑的那位女使這會挽起她的手小聲說道:“姐姐可莫怪我直話直說,將來姐姐便是二孃子做不成,像四姨娘這般得寵的妾室也是福氣的。”

顧清淑微低了低頭,道:“莫胡說”

那女使仍挽著顧清淑的手說道:“有何不能說的,不過都是實話罷了,若非此處乃伯爵府,姐姐也能是一家女主人。像姐姐這般人家的姑娘,可比我們這些自小為奴為婢的好太好。”

“是啊是啊,清淑姐姐將來必定好福氣,可莫忘了我們姐妹幾個。我是願跟在姐姐身邊伺候的!”另一個小女使也依附過來道。她是這裡年頭最小的。

顧清淑嬌羞的彆過臉去,連道:“妹妹們可莫胡說,未有的事”

“怎是未有?如今米已下鍋,飯熟是遲早的事了。妹妹臉皮子薄不好說,可我們旁人是瞧得出的。不然桌上這些又是怎一回事?”身後一個年長的女使過來說了幾句後,又道:“可莫爭議這些了,該乾活的乾活去,散了,讓妹妹好歇息。”

話落,幾個女使歡聲笑語的一一退了出去,給顧清淑的門也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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