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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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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回 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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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食後,君母同楊娘子到老夫人院中坐陪聽戲;院中無其他擺設,僅有兩椅一桌,另有唱戲二人;老夫人等人搬椅坐簷下,桌有茶水蜜餞瓜子,時而談笑,時而靜看。

兩戲子雖是素身打扮,可其神情動作及那憂鬱的唱調早已將聽者看者帶入戲中。

老夫人聽入了神,眼眶裡的淚水不斷泛出,君母見此給遞了新手帕,後遞茶水解神;楊娘子自個拿起手帕點淚,連喝了口茶吃了幾個蜜餞解憂。

此時走廊處,二哥兒四哥兒持書行來,其旁還跟著一位身材高瘦如骨的同齡郎君,他著一身粗製素木色的衣裳很是簡樸無精彩,衣裳無任何圖案,可袖中那若隱若現的繡花卻是精美細巧,給這身素木色衣裳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同時也添了幾許神秘。可要說這繡花該是外露之多,少見藏袖裡,也不知此作其意。

這位郎君意氣風發,走路帶風般輕快,麵上有笑,幾個白亮亮的牙齒露於兩唇間。從府門至後院,一路是東張西望,那神色很明顯能瞧出他對這裡的驚訝和感歎,或許溫府是他到過的最美府邸罷。

三人很快入了老夫人的院子,為不打擾了戲曲,三人特繞了小路從廳堂右處的小門出來,來到老夫人右旁作揖請安。

戲曲接著唱著;看戲的人紛紛朝這幾個哥兒看著。隻見那郎君走到老夫人跟前來,鞠了個大躬道:“小生許言成,給老夫人請安!給二位娘子請安。”

“許言成這些日裡常聽主君提起,是相當出色!”說到此,許言成謙虛的屈了屈身。

“今日可是見上了。”說著,老夫人又將許言成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笑了笑後,一手抓了一把瓜子,另一隻手招了招許言成上前來,又將手中的瓜子賽給許言成。

許言成雙手捧著愣了一愣,後連道:“多謝老夫人!”

“家住何處?以後常來。”老夫人道。

許言成雙手捧著瓜子合起道:“北處,京城尾。”

“倒是不遠。”老夫人又是一番仔細的打量,隨後襬了擺手道:“罷了,讀書去罷。”

三個郎君就此請了辭。可見人離去,老夫人還時不時的望向他們。楊娘子左右看了看,問道:“母親,可有不妥?”

老夫人嘴角無力笑了笑,道:“這孩子,怎見著熟悉”

說此,君母連看向三位郎君離去的方向,又回頭看了老夫人一眼,是隻字未露;楊娘子細細瞧了一番,可卻也瞧不出什麼來,故道:“這孩子穿著素樸,又這般瘦如骨,想來家中並不富裕,母親是眼見了心疼罷。”

老夫人依然看著他們,直到他們三消失在眼中纔回頭來看戲。半天老夫人才道了聲:“是吧。”

到書院途中,許言成任舊雙手捧著瓜子,一顆也未捨得啃。四哥兒看了一眼,道:“瓜子管夠的,言成兄可彆不捨得吃。”

“倒也不是”許言成掏出一張草紙,將瓜子小心放入隨後包了起來道:“來之前我磕過一些了,這些先留著先。”

話落,三人進了書院,而這一呆,便是數個時辰,待三人再出來時,已是黃昏時。老夫人有傳許言成留府用晚飯,可許言成卻藉故請辭離府,故而溫府也無強留客

二哥兒派了車送許言成回家中去;車到了一落小院門外停下,門口已候多時的婦人則是許言成的母親,許娘子溫瑤。

溫瑤膚色稍有些暗黃,其人也是瘦弱矮小,衣著同樣樸素無花,可五官卻很精巧,可見少時也是貌美水靈的姑娘一個。

見許言成下車來,溫瑤連迎了上去,急切問道:“母親她如何了,過得可好?”

許言成小心攙扶溫瑤進了院,隨後從書箱裡拿出來那包瓜子,他小心翼翼的翻開,遞到溫瑤麵前道:“這是外祖母親手捧給我的瓜子,言兒一顆也捨不得吃,就留給母親,母親快嚐嚐!”

溫瑤紅了眼,看了看瓜子後,手微微抖著,她緩緩的拿起一顆瓜子放到鼻子前聞了又聞,而後喜極而泣的放入口中嚼著吃。

“母親!”許言成原要提醒溫瑤不可連殼入口,可見溫瑤淚水不斷落下,又心疼道:“母親可嚼爛了再咽。”

溫瑤一手捂著嘴點了點頭,一顆瓜子,她嚼了不知多久才嚥下,哭道:“好吃,好吃”

許言成攙扶溫瑤入屋裡落坐,又給點了燭火端到桌前來;將書箱放好後陪同溫瑤在屋中坐。

許言成怕溫瑤再次連殼入口,故而細心的將瓜子一一剝好,殼肉分開一顆一顆遞給溫瑤。

“母親慢些吃!”倒了杯茶水遞給溫瑤,又道:“祖母她過得很好,她一人住著比我們院還要大的院子,身後還有好幾個姑娘媽媽伺候著,午食後,二位舅母就陪在她跟旁一同看戲吃茶呢”

溫瑤淚眼汪汪的聽著,問道:“那大哥哥和二哥哥呢?”

“我去時不見二位舅父,想是出門去了吧”許言成剝著瓜子,正要遞給溫瑤,溫瑤卻推了回來讓他吃。

溫瑤道:“這是你祖母常吃的那家糖炒瓜子,小時我同你三姨母總饞嘴,可吃多了熱氣,因此可冇少挨你外祖母的罵。”

“那母親可少吃,母親身子不比他人一般,可是稍吃點熱氣的就易喉嚨痛。”許言成給溫瑤添了茶水,道:“再喝幾口茶解解。”

此時天色已晚,門外蛙聲漸漸,許言成望向門外問道:“也不知父親和弟弟妹妹何時回來,我看著去熱熱飯菜。”

溫瑤跟著望瞭望,道:“也快了,早前送回彧兒,你父親和明兒妙兒便去給阿嬸家幫著摘紅冬瓜去了,也有一時辰了,該是在回來路上了。”

不一會,院外便傳來嬉鬨聲,聽此,溫瑤和許言成一同起身出去迎了。

許明成抱著一個偌大的紅冬瓜從院外一路跑進院內,氣喘籲籲喊道:“母親,大哥哥,快幫幫我,幫幫我!”

未等許言成接過,許明成懷裡的紅冬瓜嘣的一聲落地,許明成也一屁股坐下。

見此,溫瑤連將他拉了起來道:“氣未歇怎可坐下,快些起來站會。”

“娘子。”後頭,許慶一手抱著兩個紅冬瓜,一手牽著許妙成姑娘便進了院來。

一見溫瑤那哭紅的眼,許慶連將紅冬瓜擱地上湊過來問道:“娘子這是怎麼了!這,怎麼哭了?”

“阿慶,我無事”說著,溫瑤扯著袖擺點了點淚水,又道:“阿嬸怎給了這麼多紅冬瓜。”

“今年收成好,阿嬸愣塞了三個來,我拒過了。”許慶伸著大拇指給溫瑤抹去眼角淚水道:“可是言兒說了什麼關於母親的事,叫娘子傷感了?”

溫瑤點了點頭,扭頭拉著許慶到桌前,拿了一顆瓜子肉餵給許慶道:“這是母親捧給言兒的瓜子,可好吃了!”

許慶笑著點了點頭,道:“母親給的瓜子,當真是香。”

許家夫婦二人在屋中慢嘗瓜子,許言成拉著弟弟妹妹往廚房去幫著熱飯菜。

許明成看了看屋裡的許慶和溫瑤,抬頭問許言成道:“大哥哥,母親怎哭了?”

許妙成看了一眼,道:“母親冇哭,母親是高興,傻弟弟,快過來把菜洗了。”

“高興為何也哭母親明明是哭了,我都瞧見了。”一邊說著,許明成一邊擼起袖子洗菜。

“母親那叫喜極而泣!”說著,許妙成拿過來一條絲瓜扔進水盆裡,道:“瓜也洗了。”

許明成瞪了一眼,道:“我菜都未洗完!你又扔下來一個瓜!”

“這般輕巧之事你不做,還要我幫你不成?不然你去阿嬸家挑水!”說著,許妙成拿起一條小扁擔和兩個木桶便往外頭走去。

許言成連跑到門口喊道:“阿妙彆挑太多,當心壓著。”

許妙成回頭道:“我知,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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