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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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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雨乃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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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傾院。

沈家郎君跟著府內的小廝去了偏殿沐浴更衣;在院門處拜別。

顧清淑與幾個女使在打掃院子遊廊,聞聲皆回過身來作揖。

顧清淑瞧了一眼二哥兒後便低著頭,又用餘光看了一眼二哥兒;眼睛也跟著二哥兒的身影移動。

後,女使幾個接著打掃,倒是顧清淑猶豫了一番,最後將抹布放回桶裏,淨了手後也進了屋。

屋內,世傾在屏風後頭更衣。清淑站在門處瞧了一眼愣了愣,又到一旁茶桌上倒了杯茶水,再是猶豫一番才進裏邊去。

世傾朝這邊撇了一眼,倒無說話,自顧著自個兒解衫。

清淑將茶盞放到一旁桌上,上手幫著二哥兒解衫。

看著二哥兒一臉平淡,顧清淑小聲開口問道:“可是郊外落了雨了,還是二郎君落了水?這衫都可擰出水來了”

“姑娘們貪玩船隻,後落水了”世傾冇多說,轉頭拿起那杯茶水喝了一口,又道:“原以為那河是不深的,便冇在怕的。誰知,那水都淹至衣領處了”

顧清淑聽著笑了笑,冇想世傾會回她的話;清淑到後頭的木櫃裏,取了一套乾的衣袍出來,想了想,問:“二郎君可要沐浴先?”

二哥兒看了一眼清淑:“不了,一會還得回去,待再回來再沐浴不遲”

顧清淑點了點頭,上手給世傾更衣...

“二郎君”外頭進來一個女使,就站屏風後頭:“沈家管家方纔送來薑湯!”

“端進來吧”清淑說。

女使端著一碗薑湯進來,就放在桌上,熱煙淡淡;後,女使作揖退了出去。

世傾伸手欲拿清淑身後的薑湯,因此靠近些清淑。然而清淑不知,以為世傾是要對她做什麽,故而她往後仰了仰...

結果,清淑腳力站不均,險些撞上桌角。好在世傾反應靈敏,一下護住清淑的腰,兩個人直接墊著他的手壓靠桌子上。

桌子搖晃得厲害,茶盞與薑湯直接落地摔破...

哐當一響,茶與湯全灑地上。外頭的女使也連跑來看究竟...

然而,女使看著他們動作甚是親密,於是識相的又退了出去,連帶門也給帶上。

清淑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害怕。然而世傾臉色卻很是平淡,他將清淑摟了起來,待清淑站穩了才鬆開她。

“再去要碗薑湯來”世傾理了理衣袍,看著清淑淡淡道。

顧清淑如今是紅透了臉,又是愣了一愣,她冇有開口,隻是點了點頭便急急的出去吩咐。

外頭的女使站成一排候在門外慾偷聽,結果門卻突然打開了,她們也瞬間乾起活來。

“再去上碗薑湯來”顧清淑明顯心不在焉的,眼睛隻顧看著地上。

站於最近的女使應了聲是,放下手中抹布,捂嘴笑了笑便去了。

清淑再回到屋裏,她蹲下身撿起那些瓷片,一塊一塊往自個兒手裏疊放。

然而,裂碎的瓷片最是鋒利,清淑的手指便被劃了一橫,竟流了血...

這會進來打掃的女使看到,驚呼:“姑娘手流血了”

世傾聽著瞧了一眼,語氣竟帶著譴責:“院裏多少器皿不夠用的。光著手撿,劃傷倒是輕的...”

世傾落坐椅上,順手拿起書看了一眼,又道:“帶姑娘去處理下傷口”

顧清淑連將瓷片放進器皿中,她站起身來,將手藏在袖裏,低頭說道:“不過劃破了點皮,倒是不疼...”

世傾聽著冇有回話,隻是看著他的書;而那女使也收拾好了,她起身笑了笑,道:“二郎君這是關心著姑娘呢”

“我那屋裏頭有藥,姑娘可隨我來吧!”話落,清淑便被那女使拉了出去。

......

半個時辰後。姑娘郎君便皆更好衣,準備再回郊外去;門處依舊停放著方纔那兩輛馬車,不過裏頭是叫人重新打掃了一番。

姑娘郎君們皆在門處候齊,六姑娘依舊是最後一個到;這會正準備上馬車去...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一位近百歲的老翁,他一手拿著藤拐,淋著細雨從溫家府門處悠然走過...

他滿頭白髮披散在後,髮尾還係三紅繩。他一身白麻衣暗淡,腰間葫蘆配鈴鐺,一步一抬一響。

從頭到尾,他嘴裏隻念著那句:“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瞧著他的穿著不像是街頭乞丐,倒像是流落世間的仙翁。

“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這句話再次響起。姑娘郎君皆止住腳看著這位老翁。

沈伯懷忍不住開口一問:“老先生請留步!”

聽到有人喊他,那老翁便停了下來,歪著頭朝這邊慈祥的笑了笑。

沈伯懷接過小廝的傘,來到老翁身前。近身才瞧見他袖擺下的腰牌,寫了‘北與’兩字。

沈伯懷朝老翁作了個揖,那老翁卻一動不動的站著,眼神也隻望著一處。

“老先生,可是瞧不見晚輩?”沈伯懷問道。

那老翁作了個揖,笑道:“老身這副眼睛,雖被天給要回了。可我這耳,可是眼耳一同共處!”

沈伯懷笑了笑,又作了個揖:“方纔聽老先生一直念著: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不知老先生,可與晚輩講解,這乃何意?”

老翁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天,道:“此乃,天之意!”又搖頭道:“需以人來解!”

沈伯懷望了身後眾人一眼,又問:“晚輩冒昧。不知,此人乃指何人?”

老翁笑了笑,撫了撫鬍子,搖頭不語。

沈伯懷知要不到答覆了,便又作揖問道:“晚輩沈伯懷,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翁伸手挑起腰間那塊腰牌,笑道:“方纔你可是瞧見了的。老身便叫北與!”

沈伯懷一怔。這老翁不是眼睛看不見嗎,怎又知他方纔瞧見了他的腰牌?莫不是,老翁真的是眼耳同處?

“世人皆稱我為伯。你便喚老身,北與伯便可!”老翁笑著,拍了拍沈伯懷的手。

沈伯懷再次作揖:“北與伯!”

老翁聽著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沈伯懷想著將手中傘遞給老翁,卻被老翁推了回來,道:“雨乃恩澤。天賜恩澤與我,老身又怎好拒之?”

話落,他抬腳走去,依舊撫著鬍子又念起:“雨去魂歸,花無碧。霧散引來,花鳳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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