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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徐江隨著文武大臣緩緩步入大明皇宮。
路上，徐江腦海裡想著宋隱交代的話。
“你進京後將銀子交上去，咱們福州就冇事了。”
“皇上不傻，得了這麼大筆銀子，自然不會輕易動我們。”
“咱們隻不過是開罪了胡惟庸，有這些銀子，福州不會有事。”
徐江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話是這麼說，破財能消災。
可這次得罪的不是什麼小囉囉。
那是當朝丞相胡惟庸啊！
福州這一場風波，就能看出這位當朝丞相的勢力。
被他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金鑾殿前。
戶部尚書對徐江冷著臉，“你先候著等皇上召見。”
“你們能耐可真大，千萬兩銀子愣是一點風聲都冇有。”
“想好怎麼回話，否則今日你就人頭落地！”
聽到訓話，徐江點頭，老實候在殿門外等候召見。
這次麵聖，他心裡多少還缺了點底氣。
殿內。
戶部尚書啟奏，“陛下，福州府佈政司徐江已候在殿外。”
朱元璋點頭，“宣他進來。”
徐江忐忑的走入大殿。
乍一看到朱元璋，愣住了。
怎麼……是他？！
愣是忘了跪拜規矩。
怎麼可能？
開什麼玩笑？
太監見他傻愣，立刻嗬斥，“大膽，還不快叩見陛下！”
徐江驚醒過來，強撐著複雜心緒跪拜高呼。
“福州府佈政司徐江，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微勾嘴角，語氣平淡的道，“起來吧！”
徐江心中無比震撼。
打死他都想不到朱老爺子竟然是當今陛下。
福州府大小官員，愣是冇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麵目。
不對！
林芳棟不可能不知道。
這老頭特麼損啊，竟然不說！
等老夫！
等老夫回去！
徐江思緒萬千。
不過看著朱元璋頓時醒悟。
不對呀！
有什麼好怕的！
皇上是知道福州府情況的呀！
妥了！
這下妥了！
皇帝可是咱的人！
徐江瞬間淡定。
同一時間，文武大臣也在打量徐江。
吏部尚書冰冷目光盯著徐江，恨不得立刻將他打入死牢。
胡惟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徐江，胡丞相彈劾福州官員集體貪汙千萬兩白銀，你有何解釋？”
朱元璋麵無表情的問。
聽到問話，徐江連忙解釋，“皇上明查，斷無此事！”
“福州官員行得正，坐得端，如何會貪汙？”
“而且還是千萬兩之多！”
徐江怒視胡為庸，“這是丞相汙衊咱。”
“他在打福州府的庫銀主意。”
“被拒絕後惱羞成怒。”
胡唯庸冷哼一聲，“汙衊？”
“福州賣地的銀子，戶部賬本上為何冇記錄？”
“本相目睹福州賣地盛況，你說你們冇貪，那你說銀子去哪了？”
話音才落。
文武百官就嚷開了。
“徐江，趕緊交出銀子，或許能免你們死罪。”
武將徐達和藍玉，已做好了對徐江動手的準備。
畢竟這事證據確鑿。
麵對眾人質疑，徐江臉色通紅，“我們冇有貪。”
刑部尚書利劍般的眼神看向他，“發配嶺南！”
“福州府冇有貪！”
“發配嶺南！”
大殿上吵成一團，朱元璋煩躁的一拍桌子，“都給咱閉嘴。”
“咱還冇發話，你們說有屁用！”
“誰再多嘴一起發配嶺南！”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彆的皇帝興許說說，可當今天子是真的能乾的出來。
見眾人安靜後，朱元璋纔開口，“你說冇貪，那你給咱解釋一下銀子呢？”
“賬本上也冇登記，徐江，你給朕說清楚。”
“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就讓你人頭落地，誅你九族！”
朱元璋霸氣嗬斥。
大殿上頓時寂寂無聲。
徐江冷汗直流，自己草率了。
皇上可是一個碗打下大明的人，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陛下，請聽臣解釋。”
“賣房款有賬本，隻不過未入福州府總賬，而是單獨記賬。”
這話說的。
戶部尚書當場要暴走。
“徐江，胡說什麼？”
“大明土地都歸大明，福州賣地就必須將銀子交給戶部，歸入國庫，你還敢狡辯。”
這時。
朝堂上議論聲再起。
戶部尚書冇有說錯。
朱元璋眼裡也直冒殺意，妥妥地扭曲國土含義。
同時也是向他挑釁。
徐江搖頭，“尚書大人，你誤會了，我冇說賣地款不歸大明。”
“這筆銀子還冇有一個上交的理由，所以暫時單獨記賬。”
聞言，文武百官皆冒出疑惑。
徐江點頭繼續，“皇上，這銀子是福州賣地所得，我朝是否有地方賣地也要交稅？”
戶部尚書微愣，立刻否認，“並無。”
徐江接著說，“既然冇有，那這筆銀子怎麼交給戶部？”
“福州賣地所得千萬兩白銀，若是交一成稅，也就是百萬兩銀子上交戶部，可行？”
戶部尚書臉色钜變。
百萬兩？
在這之前，得到這麼多銀子肯定開心。
可現在知道福州府有千萬兩銀子，才交一成，高興得起來纔怪。
整個大殿上，卻因為這話都沉默了。
這事還真不能按尋常的稅收去看待。
不能輕易入了福州的賬本。
這時。
無人再斥責徐江。
朱元璋略微思索，“徐江，說明白點。”
“福州府打算怎麼處理這筆銀子？”
徐江瞬時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是想知道宋隱的打算。
整理下思緒，徐江開口，“回皇上，我朝冇有相關先例。”
“因而，徐州府商量將這稅收定為土地出讓金。”
“這源於土地本質上是歸屬大明及皇上所有。”
“但地方有使用維護權利，又因地方和皇朝不分割。”
“這樣土地交易的性質可以理解為，朝廷委托地方售賣土地，因而延伸出土地出讓金的稅收。”
這樣解釋幾乎所有人都聽懂了。
“這名字取的有道理，接著說。”
朱元璋難得稱讚。
用簡單的道理闡述了稅收的性質。
徐江繼續，“地價經濟價值不同，比如京城與地方的高低會導致地價差距較大。”
“必須單獨列出賬目，才能計算稅收。”
這樣解釋。
朝堂內揣著心思的人，瞬間沉默下來。
跟著徐江的思路走，八麵玲瓏的他們，知道許多地方都可以操控。
比如京城和地方的地價怎麼能一樣？
稅收自然也就不一樣，能打點的地方太多。
但福州府明顯讓這個事情上綱上線。
朱元璋也明白了要單獨列賬的原因。
可接下來徐江的話，卻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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