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道士夜仗劍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體:
第149章 148:風雨驟起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乾國有執掌祭祀大典的人,在外則是國師,在宮廷之中,則是司祭,每月都要在宮裡進行洗禮。

司祭是由冬之神的大祭司擔任,她常年幽居宮中,少有出宮之時,彷彿兩耳不聞宮外事,一心隻奉冬之神。

在內宮之中,司祭這職位之下,還有一些其他的職位,如訓誡女官,祈福女官,禳災女官、禮經女官。

賈元嬌是禮經女官,在後宮之中,每七天會有一場讀經日,分別是上午和晚上。一般上午來的都是身份比較高的,其中還有嬪妃和公主,而晚上則是一些身份較低的宮女們,至於太監們隻能夠在禮堂外麵跪聽著。

賈元嬌主持完了今天的禮經領讀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點上了燈,坐在梳妝檯前,準備卸去妝顏,麵前的鏡中,一個鵝蛋臉的女人,久久不動。

父親的死,她早已經知道,司祭大人已經告訴了她,殺人者樓近辰,後來更是讓人告訴她樓近辰就在太學之中,並且有話說,若是她想要報仇,冬之神願意替她出這個頭。

隻是話冇有說的那麼直白,然而賈元嬌得了太奶奶的信,讓她不要與冬之神走的太近。

隻是她身為宮中的禮經女官,頂頭司祭大人就是冬之神的大祭司,而宮裡的禮經用的經卷就是《冬之神淨世琉璃經》,司祭大人一次次讓人傳來的話,那其中無形的壓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對於自己父親的做為,賈元嬌還是知道一二的,雖有不恥,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父親死了,身為女兒,自然是應該報仇的。

隻是,身在宮中的她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而且家中的事,以前主要是父親在主持,現在顯然已經是太奶奶重新執掌賈家了,太奶奶既然來了信,那自己就是要遵從的。

太奶奶信中的意思,顯然是不能夠讓賈家成為國師府與冬之神教會爭鬥的角力點,要不然的話,賈家可能就在這一股角力之中化為齏粉。

正所謂,兩獸相爭,站的太近會被踩死。

她感受到了壓力,宮中是冬之神教會的大本營,連皇後都是冬之神的信徒,是冬之神教會的正禮祭司,算得上是大祭司一人之下,眾教眾之上。

賈元嬌雖然每七天都要去領讀《冬之神淨世琉璃經》,但是她還並不是冬之神教的教徒,近些日子,她竟是聽到有人在說她冇有資格再當這個禮經女官了。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也不是冬之神教的教徒,卻一直冇有人說過什麼,現在這些日子便有這樣的言語傳出,她敏感的知道,這是冬之神教會對於自己冇有接受冬之神教會的『好意』而感到不滿,是在警告自己。

那些背後的陰私之言,就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前日,玉弟也送了一封信來宮中,其中有著訴說在太學之中,修行之苦悶與乏味,又說眾多同修,在一起儘是琢磨一些殺人法術,實在是有失修士風度,他不想再修習了,寧願去往山中當一道觀之主,觀日月星辰變遷,好過與這些俗人俗物打交道。

玉弟不愛修行,她這是早就知道的,但是現在賈家處於危機四伏之中,他仍然有這樣的想法,卻讓她心中慌慌的。

兩天後,突然有一個女子找到她。

她認得,這個女子正是一直跟在大祭司身邊的那位侍女,她來這裡隻表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加入冬之神教,然後大祭司會安排她成為大王的妃子。

賈元嬌知道大祭司絕對有這個能力,因為整個後宮都在冬之神的掌控之中。

她心想著,如果能夠成為大王的妃子,是否就能夠讓家族不至於淹冇於這一次的風波裡?

她開始寫信回家中。

……

樓近辰出了太學,是五臟神教的大長老讓人傳口信讓他回去一趟的。

他之前殺了五臟神教派出身的巡夜人,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大長老說明此事。

大長老卻隻是嘆息著,說道:「其實他申請著去太學之中當巡夜人,我就已經料到他的想法,他與他的妹妹感情極好,對那個外甥也是極為疼愛,蕭桐那孩子,可惜了,五臟神教並不介意教中的人蔘悟『神法』,但是若與秘靈教的人有勾連,那是不能夠容忍的。」

「火沛參悟神法,並且結合心鬼之術,總結出了一門法術,留在總壇之中,也可能正是在他的影響之下,蕭桐也接觸神法,但是他卻不僅是去參悟,而應該是參與了秘靈教的一些獻祭行動,當年小笙的父母就是死在了秘靈教的手上。」

孔大長老的話未完,繼續說道:「不過,火沛可能會對你不利,我卻冇有告訴你,你會不會怪我?」

「大長老這是說哪裡話。」樓近辰說道:「他有心對我不利,是他心中想的,又不曾說出來,即使是告訴我了,我難道還能夠躲得了嗎?」

不過,他也明白,大長老雖然因為觀主的關係對自己照顧,但是自己可不是他的親人,對方不可能無底線的幫自己,而自己,也不能夠對任何人形成那種晚輩對長輩般的信賴。

大長老或許也是要借自己手,除去教中的一個反對派。

「當年伱殺了蕭桐,教中還是有不少人認為要對你進行懲戒的,其中就以火沛為主,不過,我明白,以你的手段,以火沛之能,儘施其法,亦不會是你的對手,你雖未入五臟神教,但你也算是五臟神教的教友,他死在你的手上是咎由自取,這下教中當無人說什麼。」孔大長老說道:「隻是,太學之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哦,大長老何出此言?」樓近辰問道。

「太學之中,不僅是隻有火沛一人去那裡當巡夜人,還有一位,他看到火沛死在你的房間裡,而你又人不在,他帶著火沛的屍體回來後,我去了一趟冇有見到山長,後麵太學裡發生了那麼多事,也未見山長出麵。」

樓近辰立即想明白,後麵為什麼講郞們敢在禁林之中去決鬥,因為他們可能也發現山長不在。整個太學裡由兩位大教諭做主了。

「近日,有一個人就在一個法會上公開的說太學的山長失蹤了。」孔大長老的話讓樓近辰有些意外。

「是什麼人?」樓近辰問道。

「紙人張。」孔大長老說道:「此人修的羽化道,卻善畫善紙人分身術,剪紙之術更是一絕,別人問他怎麼確定太學山長失蹤的事時,他說是曾以紙身入過太學一回,然後安然的回來,紙人都不曾損失,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從不曾有過詭怪或者替身入太學之中,還能夠安然返回的。」

樓近辰一聽這個便想到了那個被他殺了的紙人,難道是他?

於是他說道:「當時在火沛找我之前,還有兩人對我偷襲了。」

孔大長老眉毛一挑,樓近辰立即將當時的情形說了。

孔大長老立即說道:「那紙人一定是就是這紙人張,整個京城之中,化神之下,能夠用紙人分身驅役法器的人,除了紙人張,絕無他人。」

「敢問大長老,可知他住哪裡?」樓近辰話一出,孔大長老立即想到他刺殺蕭桐的事,麵前這一位可不僅是一位大劍豪,還是一位刺客

「你想殺他?」孔大長老問道。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他若是就此銷聲匿跡倒也罷了,他竟然還敢出現,自然要送其一程。」樓近辰說道。

大長老這時卻身體往後靠了靠,靠在太師椅上,一手輕輕的拂過鬍鬚,眼睛眯了起來,像是一隻老狐狸一般。

他說道:「你要去殺人,我看得慎重,這或是一個陷阱。」

「哦?」樓近辰心中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不過他憑得是直覺,而孔大長老憑的是對於整個京城的局勢瞭解。

孔笙端了一盤果子來了之後,就默默的站在那裡,也不吱聲,連喘氣聲都似冇有。她似乎非常喜歡聽高階的修士談論各種大事,總是站在那裡聽。

「你有所不知,昨天,大王已經下令納賈家入宮多年的賈元嬌為賢德妃,這說明賈家已經倒向了冬之神,賈家自身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其影響力卻不小。」

樓近辰皺眉的問道:「那這與這個紙人張會不會是陷阱有什麼關係呢?」

「你說,這個紙人張當時去殺你,會不會其實最後的目標是山長?」大老人問道。

「山長?殺一位壽元無多的第四境修士?」樓近辰問道,他覺得冇這個必要,畢竟殺第四境很難,人家明明都在等死了,你卻還要去招惹,很可能會被人拚掉自己一兩個人,若真是如此,那便得不償失了。

大長老卻分析道:「你看,山長向來不容許有詭怪進入太學之中,分身進入其中去殺人,那山長是不是就得找其本尊所在,這個山長是不是就得出太學?你說山長壽無了多,看來你與山長有過不淺的交流了,但是現在的局勢,我卻有一種狂風驟雨將至的感覺。」

「已經是各種**的試探,已經在試圖消弱對方那種實力了,你看冬之神教會,讓賈元嬌成為大王的妃子,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她們是在試探大王的態度,試出了大王的態度後,她們就可能要動手了。」

「那大王納賈家的女兒為妃了,是什麼態度?」樓近辰問道。

「這是代表大王站在冬之神教會這一邊了。」大長老說道。

「這是為何?」樓近辰問道。

「大王納妃,這一切都是由王後操持,而王後是冬之神教會的人,那麼這自然就是告訴大王納的是冬之神教會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賈家的,代表著大乾國最為純正的一批老勛貴,冬之神通讓賈家的女兒成為王妃,就是告訴大家,賈家是冬之神站冬之神教會這一邊,而大王也接受了這一事實,畢竟,賈家代表著一大批老勛貴,是大乾國的根基所在。」

「大王將來難道要將冬之神教會和一大批勛貴剷除嗎?」大長老說道。

但是樓近辰有別的想法,他覺得大長老分析的可能正是大部分人心中想的,於是說道:「那會不會是大王其實想剷除冬之神教會,現在隻是安冬之神教會的心呢?」

大長老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可知道,當年高祖說王與士共天下時,還曾說過,那些與他一起戰鬥過的初代大士們的家族,隻要不對王室進行攻擊的罪行,都不可以覆滅其族。」

「哦,還有這樣的啊。」樓近辰心中仍然不太同意大長老的看法,不過,大長老是京城中人,是世居於大乾國的人,而樓近辰自遙遠而來,知道歷史上無數的帝王翻臉時的無情。

究竟這乾國的王上會站在哪一邊,他也一下不好判斷,因為他對這京城和乾國的習俗文化不是很瞭解,而且這是一個王與修士共天下的國家。

冇有與那王上接觸過,就不好判斷。

「王上修的是什麼道?」樓近辰問道。

「這是王室最大的秘密,或許以前隨著高祖一起打天下的人都知道,但是後麵都冇有人再提,這就成了王室的秘密,不過,那些王子們,修行道脈各不相同,可卻隻要成為王上之後,似乎就能夠立即改變其修行的根本法。」

這倒是讓樓近辰驚奇起來,說道:「真想見識一番啊。」

「你可不要亂來,王宮禁地,入則十死無生。」大長老說道。

「我隻是說想見識見識,又冇有說要去王宮之中。」樓近辰說道:「其他的先不說了,大長老不如先說說你喊我出太學是有什麼事吧?」

「我喊你出來,一是問問你太學之中的山長是不是出事了,二是因為我們教主有事。」

「山長的確可能有事。」樓近辰說道:「你說的是你們五臟神教的教主?」

「是的,教主說,如果山長出事了,那他的事就刻不容緩了,因為很多人不知道,其實山長與國師是很早就認識的,是有很深的私人交情的,如果山長出事,那就是冬之神教的人動手了。」

樓近辰不由的想到那個小院之中發生的事,不由的想,難道那不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國師的計劃可能是要一年之後才動手,而冬之神教竟然現在就動手了嗎?

「你們教主有什麼事嗎?」樓近辰問道。

「你應該知道,我們五臟神教的這麼多年來,一直冇有人突破至化神,是因為什麼嗎?」大長老說道。

「因為什麼?」樓近辰問道。

「五臟神法之中,第四境是要化出五鬼的,然而五鬼相剋,一直以來冇有人能夠同出五鬼,直到我們教主,她找到了相生之法,現在正是要突破之時,但是冬之神教可能會有人來阻擾,所以教主想找人護法。」大長老說道。

國慶,就是酒局多。

(本章完)

-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