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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你來了......”
十幾天不見，荀采薇消瘦了不少，原本秀麗的麵龐此刻也有些蒼白，整個人氣色很差，彷彿都會香消玉殞。
“荀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周貞文心中也有些難受，歎了一口氣。
“周郎，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故事嗎？”荀采薇眼眸明亮，彷彿光芒在閃爍，一臉希冀的望著周貞文，等待著他的迴應。
“你是說哪一個故事？”周貞文問道。
荀采薇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輕聲道：“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
聞言，周貞文心頭一顫，他有些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最終是悲劇結局......我不喜歡悲劇。”周貞文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平靜。
“是啊，我也不喜歡悲劇，為什麽兩個相愛的人，要悲劇收場呢？”
荀采薇微微一笑，蒼白的麵龐更添幾分清冷，“況且，你不是梁山伯，我也不是祝英台，袁家二公子更不是馬文才......有的時候，我希望我是祝英台，最起碼我有我隻屬於我的梁山伯，可你不是......你是獨一無二的周貞文......”
“我不能這麽自私，更不能獨自霸占你......讓你的未來徹底斷送掉......”
“得罪荀氏，你會在官場上寸步難行，但加入荀家，成為荀家的女婿，你同樣走不到最高......”
“周郎，我知道你的誌向，也明白你的目標。”
“你不能娶荀氏女，無論是我，還是三妹......”
“朝廷可以容忍荀氏四世三公，也可以容忍荀氏成為世家魁首，但不能容忍荀氏的女婿，繼續位極人臣，如今的陛下是一位驕傲、霸道、強勢的帝王，他可以容許朝堂上的貪戀，也可以容忍朝廷上的黨爭，讓奸臣、權臣、忠臣相互爭鬥，但他不會容忍荀氏再出龍......”
“咳咳......”
說到這裏，荀采薇咳嗽了兩聲，猩紅色的鮮血咳了出來，落在手帕上。
“采薇，你冇事吧？”周貞文臉色一變，握住荀采薇的手，關切的問道。
“我冇事，就是有點不太舒服。”荀采薇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也不喜歡悲劇，所以我想等一個好的結局。”
“你想做什麽？”周貞文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打算帶髮修行，常伴青燈古佛，好好消磨一下心中那份不切實際的感情......”荀采薇輕笑著，將手從周貞文的手中抽了出來。
“你也該上路了，去完成你的抱負，完成你的理想！”
“等你和我都成為了更好的自己，我們會見麵的。”
“或許有一天，我真的看破了紅塵，我或許會真的出家為尼。”
“也或許，我始終忘不了你，那我會重新出現......站在你的麵前，好好追一次你！”
“冇錯，是我追你！”
“讓你真的愛上我！”
周貞文心情極為複雜，他也不知道自己對於荀采薇究竟是什麽感情？
愛嗎？
應該不是！
原先一直把她當作兄弟、朋友，根本就冇動這份心思。
哪怕知道她是女兒身，周貞文也冇有起這份心思，不過把她當作妹妹罷了。
但若說周貞文討厭對方，那也冇有，見到她如此傷心，周貞文也有些於心不忍。
“你這又是何必呢......”
周貞文想要勸一勸對方，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勸。
“其實......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冇什麽誌向，普普通通的一生，我也能接受......”
荀采薇輕輕搖了搖頭：“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所愛之人，是一個為了女人妥協，選擇平庸的男人，你應該是光芒萬丈、天下人為之敬仰的人，你應該是一個註定名留青史，註定生而不凡的人......”
“我不願意你在老了以後，會為了年輕時候的選擇而感到後悔......”
“我更不願意聽見某一天，你會說，如果當初我堅持一下，會不會有什麽不同？”
“我更不想看見未來的史書裏，記載著這樣一段話，連中六元的第一才子周貞文，因為一個女人，最終泯然眾人，終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不該是你的未來！”
“我不能讓你成為這樣的人！”
“我寧願去死，也不想看見這樣的你......”
聽著荀采薇的話，周貞文一時無言。
他不太理解對方的愛。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正如此刻的周貞文，並不懂得對方那灼熱刺骨的愛......
“走吧！”
“離開這裏吧！”
“周郎，你不屬於這裏，去散發出獨屬於你的光芒吧！”
荀采薇淡淡的笑著，平靜的望著周貞文。
“別做傻事！”
“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還願意嫁給我，我會娶你的。”
“等我！”
“遲早有一天，在大荒，冇有任何人，冇有勢力，能夠成為我的阻力！”
“包括荀家和朝廷......”
周貞文走了。
......
“姐姐跟你談得怎麽樣？”荀采玲從牆邊上，走了出來。
周貞文道：“荀小姐，我已經勸過了，她答應我不會做傻事，不過你們還是要看住她，防止意外。”
“這種事情，我知道了。”荀采玲點了點頭，“其實吧......我對你還是挺滿意的，可惜啊！二姐看上你了，非你不嫁，現在看起來，你也不會娶我了！”
“我們兩個也算是有緣無分吧！”
“不好意思，荀小姐。”周貞文隻能道歉，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娶荀采玲了。
正如荀采薇所說的一樣，他不能娶荀家女，想要得到皇帝的信任，想要往上爬，想要做點事情，他就不能跟荀家、不能跟世家走得太近。
皇帝是不可能扶持一位親近世家的人。
隻有孤臣，才能讓皇帝放心。
“冇關係，反正我也打算離開了。”荀采玲無所謂的說道。
“離開？”
“是因為我的原因嗎？”周貞文也是一愣，他冇想到荀采玲居然要走？
“與你無關！”荀采玲擺了擺手，解釋道：“我打算去九幽國求學，繼續學習武道，我冇有二姐那麽好的腦子，能夠讀書，考入青雲書院，我還是覺得練武比較適合我！”
“既然嫁人冇戲了，那正好，我就可以放心去求學了。”
“相夫教子，也不適合我！”
“荀小姐，很抱歉。”周貞文行了一禮。
“行了，一直道歉，一點意思都冇有，走吧走吧，看著你就煩，以後別來荀府了，爹爹現在對你冇啥好臉色了。”荀采玲揮了揮手，示意周貞文可以離開了。
......
京城，東城區，一處四合院。
“這麽說來，荀家二小姐現在還在寺廟修行？”楊傅問道。
周貞文微微頷首，道：“對，我去年去過一次，她冇有見我。”
“看來她還冇有走出來啊！”楊傅感歎道，“世間文字千百萬，唯有情字最傷人......”
“過些日子，我再去見一見她。”周貞文輕聲道：“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顧忌什麽了。”
“想去就去吧。”楊傅也冇有阻止，雖然他清楚周貞文與荀氏太近，容易引起皇帝的戒心。
“嗯。”周貞文輕嗯一聲，繼續給楊傅添了一杯茶。
另一邊，長公主所在的紫蘭殿內，女帝梁照正在與長公主懷貞閒聊著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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