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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李書蘭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憑著自己的心意過日子。”
“小凱會的。”
“好了，今天陪了客人一整天，你們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要開始去書院和私塾了。”
“是，娘，孩子兒告退。”
“娘，我們先回房了。”
“娘，您也早點休息。”
兄弟三人齊齊向李書蘭行禮告退。
“去吧！”
李書蘭目送他們離去。
發現小蓉兒躊躇冇走，略感詫異，“怎麽了，蓉兒？”
“娘，小凱哥哥真的能留下來嗎？”
蘇巧蓉眼裏閃過一抹擔憂，“小凱哥哥的父母會不會強迫他離開我們？”
“怎麽，蓉兒不希望小凱離開我們對不對？”
李書蘭笑了笑。
伸手擼了擼她的小腦袋瓜子，“娘知道你跟小凱很要好，但是你我都不能替他做出決定，包括他的親生父母。”
蘇巧蓉明亮的眼眸瞬間閃爍如星星，語氣中充滿喜悅，“娘，您的意思是隻要小凱哥哥願意留下來，誰也不能帶走他，對不對？”
李書蘭笑著點頭，“應該是這樣。”
“太好了，我去問問小凱哥哥。”
蘇巧蓉歡呼著，轉身就往外跑，“娘，您早點休息，蓉兒等一下不過來跟您請安了。”
“這丫頭。”
李書蘭哭笑不得，“算了，讓她鬨去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惜玉姑姑聞言抿唇一笑，“夫人放心，小姐隻是擔心三公子突然離開罷了。”
“我知道這一點。”
李書蘭嘴邊的笑意漸漸收起，“小凱會不會突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別說是他，就是熙兒和軒兒，他們兄弟都一樣會在哪一天離開我，雄鷹是不可能在父母翅膀包庇下成長。
他們都需要去經曆風雨，麵對一切，有些事情我可以做主，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靠他們自己。”
越說越小聲，最後變成了喃喃自語，眼神也變得迷離恍惚起來。
惜玉姑姑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兒又嚥了下去。
話說沈府。
回到沈府客院的陳諾武兩口子坐著沉默不言。
“其實，你不用著急搬過去住。”
陳諾武猶豫了一下，“你應該感受得到，凱兒對我們很生疏，他暫時還無法接受我們。”
“我要是不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他豈不是更難接受我們？”
何明月眼眶又紅了起來，“國公爺，你知不知道，每聽到他喊別人孃的時候，我心忍不住抽痛起來。
他是我們的兒子啊，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卻聽著他喊別人娘，我恨不得馬上就把他帶走，跟我們回邊疆，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蘇家人麵前……”
“你呀，想開一點吧。”
陳諾武看著淚水漣漣的人兒，心裏同樣不好受。
兒子不再需要自己，在他清澈的眼神裏再也看不到那抹對自己孺慕的光芒。
他的聲音中不知不覺帶上幾分無奈和失落，“凱兒變成這樣，最大的原因不是蘇家人，而是他自己，你明不明白。
不是蘇家人要他切斷對我們的感情，而是凱兒這些年在外麵受的苦難讓他對我們這對親生父母徹底絕望之後，便對我們不在乎了。
應該說他冇有對我們冷言冷語，冇有徹底無視我們的存在，已經是蘇夫人教導的結果。
如果我們在一年前找他，也許他情願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也不會認我們。”
“這，這怎麽可能？”
何明月滿臉吃驚眼珠子瞪得大大。
明顯她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不願意與父母相認。
說實話今天在蘇家見到自己的兒子，剛開始的時候她是萬分高興喜悅。
但是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一口一個孃的喊著別人，對自己卻一臉的淡漠和生疏。
就算是她再怎麽感激蘇家人救了自己兒子，收養自己兒子，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便升起帶著兒子遠離蘇家人，一家人永遠不與蘇家人再見麵。
這樣自己的兒子才能屬於自己，蘇家人想搶也搶不走。
她當然知道這個想法不實際。
在離開蘇家之前，她決定搬去蘇家住，把兒子的心從蘇家人身上拉回來。
她要兒子心甘情願再叫自己娘，她要兒子主動跟著自己離開蘇家。
如今聽自家相公的猜測，她自然無法接受。
“為什麽不可能？”
陳諾武強顏一笑，“明月，我們想得太簡單了。
以為找到凱兒，他會立刻投入我們懷抱，高高興興的跟著我們走。
其實我們已經錯過他期待我們出現的那個時候。
在這幾年苦難的折磨下，凱兒不僅傷痕累累，同樣磨掉他內心對我們這對父母的渴望和愛戴。
不知不覺我們在凱兒心裏變得不重要了，變得可有可無。
而蘇家在他遍體鱗傷的時候救下他，又把他當成兒子培養，不知不覺在他心裏替代了我們的存在。
我們不能怪蘇家不厚道，而是我們自己錯失良機，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與蘇家，與凱兒無關，你明白嗎？”
“怎麽，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何明月突然情緒失控，捂著臉孔痛哭起來，“國公爺，凱兒是我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不是別人家的啊……”
“都怪我，都怪我！”
陳諾武見到妻子如此失態。
他心裏同樣不好心，眼裏也浮起淚光。
邊安撫著她，聲音裏透露出幾分無可奈何：“我們現在隻能接受，隻能慢慢去改變，雖然咱們一時半刻無法改變凱兒對我們的態度。
但是我們是不會放棄的對不對？
隻要我們一直真心去疼愛對待凱兒，總有一天，他會重新接受我們，畢竟他是我們的親生骨肉，你說是不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何明月仍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腹的苦悶不知該如何發泄，隻能不停地哭泣。
……
次日。
陳諾武夫妻再次登門。
這次前來也帶來了明月夫人的包袱。
至於陳諾武不方便住進來，蘇孤兒寡母的，需要忌避一些，免得傳出不好的話題。
李書蘭將人迎進來。
親自安排客房給她住下。
蘇家兄弟都不在家，陳諾武在蘇家用過午膳之後，便離去。
家裏住進陌生人。
不僅李書蘭覺得別扭，孩子們也覺得不方便。
卻不得不接受對方的存在，隻能努力接納對方留在蘇家。
明月夫人眼裏隻有自己的兒子，對於其他一切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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