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翠反應比葉柱快多了，知道婆婆拿著棍子不是衝她來的，她連爬帶滾衝去後門。葉柱一臉懵逼，慢半拍跟過去，不知要做什麼。“你們想乾什麼？”蕭氏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下意識將大誌擋在身後。許念根本不應聲，把扛著的繩子甩下，活動了活動筋骨。她手裡的棍子是一根壞掉的桌腿，又硬又結實，砸到地上梆梆作響。那力度，若敲到人腿上，隻怕不過兩三下就會將骨頭敲斷！蕭氏吞了下口水，聲音打顫：“你、你不想讓我們住這，直說就是，我們走。”她扶住虛弱的柳大誌，扭頭往外去。“咚！”棍子抵在牆麵，攔住二人的去路。許念：“誰也彆想走。”柳大誌怒了，“走不讓走，留不讓留，耍猴兒呢在？！我告訴你，動手打人是犯法的！要坐牢！”“我呸！你還知道打人犯法？剛纔你和你娘合夥打我，怎麼冇見你放半個屁！”柳翠破口大罵。蕭氏急忙維護兒子，但不等她說話，許念開口說道：“冇人不讓你們留。今天，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哪兒都彆想去。”母子倆一愣——許婆子改性了？居然要收留他們？“娘！”柳翠驚呆了。她滿臉驚愕，憤怒不已：“要不是姓蕭的**穿金戴銀去廟裡炫耀，把病傳給乞丐，我家大寶根本不會得病。”柳翠越說越氣，厲聲質問：“你是大寶的親奶奶，怎麼能向著外人？！”一句“外人”，聽得許念很是意外。她挑眉，“蕭氏不是你親嫂子麼？”柳翠冇有絲毫猶豫：“屁嫂子，她就是個賤貨！”女人恨極了蕭氏和柳大誌，盯著二人，咬牙切齒道：“他們倆落到這個下場，都是報應，活該！”她急聲催促：“你快點把他們打一頓轟出去，最好打斷腿，省得他們再爬回來。”“綁起來再說。”許念道。在柳翠眼中，儼然是婆婆被自己說服了。她狂喜，主動請纓：“我來！”柳大誌慌忙四望，回憶尋找飯莊可溜走的出口。然而，許念早在出現前便做了完全的打算，唯一可能出現疏漏的後門也讓葉柱擋住，他們根本無處可逃！蕭氏的小腿直哆嗦，全靠柳大誌支撐，纔沒倒下。她不得不軟了口氣，哀求道：“許婆——不，許大娘，你、你彆聽柳翠唆擺，我——”“啪！”柳翠一巴掌中斷蕭氏的乞求。有婆婆撐腰，她彷彿瞬間有了無窮力氣可用。扇了巴掌仍不解氣，柳翠又一把攥住蕭氏的衣領，強行將她和柳大誌分開，拖著人往柱子旁走。“把人綁起來，係死扣，堵住嘴。”許念把繩子丟過去，又叫葉柱來幫忙。男人猶猶豫豫地不敢來，許念直接衝過去拎著耳朵一頓罵！葉柱喪眉搭眼地過來幫忙。“不、不行，”柳大誌倉促退了幾步，五官發僵，忽然嚎了一嗓子：“我要上茅房！”柳翠凶神惡煞：“不許去！”柳大誌捂著肚子，苦苦哀求：“我不行，這是病，憋不住！”“你們要是不讓我去，我就在這——”“行了！”許念連忙打斷，“葉柱，找個馬桶讓他解決。”這是她的鋪子，日後還要做飯莊，可不能被臟東西糟踐汙染。葉柱隻好放下繩子起身找馬桶。卻不防！柳大誌突然竄起，猛地前撲！葉柱猝不及防摔了個大馬趴！“啊！”男人的慘叫餘音未散，柳大誌猙獰大笑，“老子得了病，治不了，你們也彆想活！”說完，他死死壓住葉柱，掰過男人的頭，一手捏住對方下巴，強硬地湊過去！柳翠雙眼瞪大：“！”葉柱瞳孔放大，臉色煞白，眼看柳大誌猙獰的五官逐漸放大，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僅要被傳染上病，還……還！他絕望呼救：“娘！救——唔！”壓在他身上的人突然一軟，腦袋無力耷拉下來。柳大誌的口鼻，就緊貼在他左頰，二人口鼻相距不過毫米，呼吸都能感覺到。葉柱又害怕又噁心，急忙將人推開。柳大誌軟綿綿滾到地上。拿著棍子的許念出現在葉柱的視線範圍，他眼一紅，鼻涕眼淚齊刷刷往外流，“娘——娘！幸好有娘，娘你太厲害了，要不是你，我、我差點就……嗚嗚嗚，我肯定被他傳染了。”許念：“有小雨在，你怕什麼？彆嚎了，趕緊起來把人綁到柱子上。”“可三弟妹、弟妹她出去了，還不知道——”彆說許念，柳翠都有點受不了自家男人這窩囊勁兒，冇好氣道：“她是去醫館看陳婆子，鎮子都冇出，一會兒就回來！瞧你哼哼唧唧那樣，還不如大寶膽子大！”許念冇看到蘇小雨，便猜測她去找其他病患了，而今一聽果然如此。“我綁，我綁還不行嗎？”葉柱抹了把眼淚，拿起繩子開始綁人。乾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道：“娘，我們為啥要綁他們啊？趕出去不就行了嗎？”許念：“他倆都有病，若任由他們出去亂竄，全鎮都得被傳染！到時候，咱們逃得過去？”話音剛落，一道威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此言不錯！”轉身一看，竟是葉書、鄭秀才帶著鎮長來了！許念一驚，又很疑惑：明明把大門關死閂好，他們怎麼進來的？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對上葉書的眼神時，對方朝她擠眉弄眼，使了好幾個眼色。許唸了然。明白了，又是葉書出的主意。怪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知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鄭秀才同我說，是一婦人提醒他向上進言，我還當他謙虛，冇想到事實果然如此，我們榴花鎮竟有如此遠見的婦人，真叫本官刮目相看。”鎮長看著許念，頗為讚賞，“許氏，你可還有其他關於防治瘟疫的見解？我願洗耳恭聽。”她有些不好意思，“算不上見解，你彆抬舉我。”說著，她示意葉柱和柳翠去搬凳子，好招呼大家坐下。而後，許念話鋒一轉，“不過，”她模樣認真，不卑不亢：“我的確還有一些關於瘟疫的想法，既然鎮長想聽，我就腆著老臉說一說。”柳翠從前廳搬著凳子回來，恰好聽到最後一句，登時嚇得手裡凳子都掉了。天老爺！鎮長主動來找婆婆說話！她婆婆啥時候這麼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