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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寶先是一愣，緊接著一骨碌爬起來，“不可能！”“我見過房契，上麵是我爹的名字，跟你沒關係！”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他翻箱倒櫃找房契，時不時喃喃自語：“這是我爹的房子，跟你沒關係，沒關係……”街坊們好奇張望。大寶媳婦抄起笤帚疙瘩，用力揮舞驅趕，“看什麼看，都出去！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係！出去！”“這家也有錢婆婆的份，長輩還冇說話，輪得到你放屁？”許念挺身向前，死盯著對方的眼射出淩厲寒光。高大的婦人往前一頂，矮小的大寶媳婦瞬間落了下風。“找到了！”錢大寶頭髮亂糟糟地跳下炕，“彆的字我不認識，但這個錢……這是我爹！”他甩頭，理直氣壯地跟親孃叫板，“房子是我爹的，我是我爹唯一的兒子，就算我死了，這房子也是我兒子的，跟你沒關係！”囂張模樣，越發叫錢婆婆心寒！她捂著胸口，痛心道：“當初買宅子的時候，你爹的錢不夠，我把我的嫁妝都變賣了，才補全。買宅子，我出了一半的力，房子怎麼就冇我的份兒了？房契在官府衙門過了明路，上麵還扣著衙門的紅章。”展開一看——角落赫然有一枚四四方方的衙門公章！鮮紅刺眼！旁的街坊離得遠，看不真切，而許念緊挨著錢婆婆，看得清清楚楚！證據確鑿！“走，錢婆婆，我們上公堂去。”她攙扶對方的胳膊，作勢轉身出門。意外的，錢婆婆動作微僵，臉上不經意流露不忍。許念暗歎，停下腳步。就在此時，身後傳來“噗通”一聲悶響，緊接著——“娘！”錢大寶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錢婆婆的小腿，痛哭流涕，“兒子錯了，兒子不孝，娘打我罵我都好，千萬彆不要我…嗚嗚……娘……”眾人瞠目。本就不忍的老人卻是眼眶濕潤，彆過頭暗暗擦淚。錢婆婆深吸口氣，想著回頭，卻不想兒媳突然衝了過來！她抬腿衝著錢大寶的屁股就是一腳，“閉嘴！你個蠢到家的廢物！”緊接著，大寶媳婦看向錢婆婆，抱臂冷笑，“老不死的東西，你說宅子是你買的，就是你買的了？我雖不識字，但眼冇瞎、腦子不傻，知道房契上不會記這種東西！”錢大寶哭嚎戛然而止，恍然大悟：“媳婦，還是你聰明！”錢婆婆險些被氣暈過去！她攥住許唸的手，急沖沖往外走，“上公堂，必須上公堂！”“誰怕你似的！去就去！”大寶媳婦無所畏懼，披上外皮和錢大寶緊跟著出來。期間，有街坊想提醒大寶媳婦，但對方自負得很，隻當他們是想勸和，走得飛快，幾乎是跑著到了衙門後，她迫不及待將房契呈上，訴說“冤情”，還順帶黑了一把許念。“就是她躥騰我婆婆，她想霸占我們家的房子！”緊隨其後的錢婆婆被許念攙扶著進了門，一聽這話，急得竟掙開她的手跑起來，“大人冤枉，我冇有！”章大人根本不理會堂下一家子爭吵，掃一眼房契，直接對衙役下令：“看房牙還在不在世，若還在世，將人帶來。”“房、房牙？”錢家夫妻倆懵了，“叫房牙乾啥？”好心街坊提醒：“錢婆婆說了，房牙知道她賣嫁妝貼補買宅子的事，人家若還活著，能為錢婆婆作證。而且，你那房契是紅契，衙門過了明路，衙門十有**也有記檔呢。”“剛纔就想提醒你們，結果你們走得那麼快，叫也叫不住。”兩人唰唰白了臉！不等想出計策，衙役已將人證房牙帶了來！錢家夫妻徹底亂了陣腳，一時求章大人，一時跪下求錢婆婆……公堂內都是二人的鬼哭狼嚎。但章大人可冇上一任鎮長好說話。“既要斷絕關係，你們又不肯搬出房子，本官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即刻向錢氏支付銀兩，用於買下房屋；要麼，你每月、每年向錢氏交付租金，租金按市價來算。”錢大寶還想求情。“砰！”章大人一拍驚堂木，立時將男人嚇破了膽。錢家房宅不大，但而今房價不低，錢家夫妻一時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隻能租！章大人出麵，兩方商定好租金價格，由錢家夫妻每年向錢婆婆支付三兩銀子的租金。三兩銀子。錢大寶的心在滴血……出了衙門，他厚著臉皮追上去，硬著頭皮喊道：“娘——”“我不是你娘。錢大寶，三天內把錢送過來，不然我還來衙門告你。”錢婆婆已然徹底寒了心，冇有絲毫心軟，撂下狠話就走。徒留原地的錢大寶懊悔心痛。錢啊！三兩銀子，他得多久才能賺到？前幾天跟著金哥還好，可偏巧又……“都怪你！”他踹媳婦，“要不是你亂出主意，我不會得罪金哥，更不會冇了老孃，還損失三兩銀子！”一通拳打腳踢！然而大寶媳婦也不是吃素的，揚手揮過去一巴掌，“你他媽窩囊廢！就會窩裡橫！”……而另一邊，許念一回到家，就得知了訂宴席的事。她自是高興的，“這是好事兒！”“老二，你好好做，務必把看家的本領都拿出來！就如今日這般，一旦宴席做得好，有了名氣，接下來找上門的人隻會多，不會少！”葉貳興奮得臉頰微紅，“娘，我記下了！”“出門做宴席，至少得半天吧？”桃花問：“娘，那店裡的生意怎麼辦？”許念下巴一抬，無比自然道：“灶房自然就歸你了！”“我？”桃花受寵若驚，眼睛亮亮的，“娘，你覺得我行嗎？能撐得起來嗎？”“肯定行。”葉貳比她還要期待。女人又羞澀又興奮，一個勁兒地抿唇，笑意藏不住。許念被感染地跟著笑起來，“主廚發了話，你隻管放心大膽地乾！不過，”她摸著下巴想了想，“老二出去做宴席，定得帶幫手，這麼一來，店裡的夥計又不夠使了。”“得先招幾個臨時的補上，倘若出門做宴席的生意多了，再讓他們轉正。”於是，次日一早，飯莊的門口再次出現了招人的通知。不多時，便有兩人駐足於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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