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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完全不敢相信！同樣不敢相信的，還有站在人群中央，正在攤位前展示熨燙好的衣裳的大丫。小女孩臉色煞白，拿著衣裳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眼中盛滿恐懼。整個人似乎被冰凍在原地，明明恐懼至極，卻一動不動！“大丫！”柳翠又喊了一聲，喜得連忙衝上去抱她，“娘總算找到你了！”但不等湊近，就被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攔下——“你乾什麼？！”許念厲聲喝道。柳翠一臉莫名，“婆婆，應該是我問你想乾什麼吧？幾天不見而已，你裝不認識我乾啥？”“誰裝不認識你了？”許念反問。但不等她回答，許念接著說道：“就是因為認識你，我纔不讓你碰孩子！”周圍人一聽，明白了——有內情！柳翠：“這是我閨女！親閨女，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東西，我還不能碰了？”她翻了個白眼，越過許念去抓大丫的手，語氣不容置疑，“走，跟我回去！”大丫下意識往後退，害怕地縮起脖子。見狀，許念不禁聯想到那日大丫被打的慘狀，心頭火暴起，對準柳翠肩膀就是一拳頭，“滾遠點！”柳翠猝不及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圍觀群眾連忙散開，低聲議論兩人究竟有什麼恩怨。正要爬起身的柳翠聽見，忽然計上心來，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哭——“婆婆你好狠心啊，大丫是我的親閨女，你為什麼不讓我帶她走……大丫，我的大丫，娘好想你啊……”“自從你被他們帶走，娘冇日冇夜地找你，大丫……大丫回來吧，娘不能冇有你……”哭天搶地，唯恐彆人聽不到。計策很快奏效。人群中越來越多的人對著許念指點，柳翠眯著眼偷看，心裡美極了，嘴裡繼續嗚嗚哇哇地哭訴，甚至幾度跪下磕頭，求許念還她的女兒。看得許念直犯噁心，“大丫究竟怎麼跑出來的，你心裡冇點數？”哭聲一頓，柳翠穩住心態，委屈巴巴地抹淚，“婆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您儘管打我罵我教訓我，隻求您彆再帶著大丫在外跑了，她還是個孩子，受不了——”“你還知道大丫還隻是個孩子？！”許念一聲暴喝，指著柳翠的鼻子罵道：“你對孩子又打又踹、又掐又擰的時候，怎麼冇想到她還隻是個孩子！”一句話，全場都驚了。論誰也看不出來，可憐兮兮跪在地上的柳翠，竟會打孩子！而且聽形容，下手還非常狠！眼看周圍人眼神變了，柳翠一慌，著急辯解：“孩子太調皮，我、我——”“嘁！”許念冷笑，“大丫調皮？說出來你自己信麼？”“小孩子這兩天跟著我洗衣裳、擺攤，哪個客人見了不誇她乖巧懂事？怎麼到了你嘴裡，我孫女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你倒是說說，孩子究竟調皮犯了什麼錯，至於被打得鼻青臉腫，差點被掐死？！”許念畢竟是在撒謊，一時大腦飛速運轉，該怎麼把話圓回去。但婆婆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編不出來了吧？”許念重重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眾人，大聲道：“我告訴你們為什麼！都是因為她——”指向柳翠，“是她受了孃家哥嫂的氣，心裡窩火，就拿小孩子出氣！”被戳穿的柳翠一下啞巴了，臉通紅。與此同時，人群嘩然！“這是親孃嗎？後孃吧！”“這位大娘說的不像假話，我家就住在附近，每次她們過來擺攤我都能看見，大娘對小女孩蠻好的。”“天底下竟有這樣的親孃，我算是長見識了。”“呸！長得人模人樣的，根本不做人事，剛纔還想騙我們對付大娘！那個女人的心肝肯定是黑的。”柳翠急吼吼站起來，“我冇騙人！都是那個老婆子瞎說，她不想讓我帶孩子走才這麼說的，其實我孃家的哥嫂對我特彆好，我——”“你胡說！”一道稚嫩的童聲驟然響起，打斷柳翠的謊話。定睛一看，竟是大丫站出來了。小女孩攥著拳頭，明明非常怕，瘦弱的肩膀還在抖，但硬是站出來擋在許念麵前，大聲地反駁親孃，“奶奶說的都是真的！舅舅、舅媽對你一點都不好，舅舅罵你，舅媽讓你整天乾活，還罵爹是大懶蟲，你、你騙人！”被女兒當場指控，周圍眾人的眼神愈發嫌棄。柳翠氣得不行，當即脫了鞋子衝過來，罵罵咧咧的：“你個小狼崽子，到底誰是你娘？白眼狼，我打死你！”“奶奶救我！”大丫驚叫。許念側身向前，單手向後護住大丫，將人牢牢擋在身後，而後攔在柳翠麵前，叉腰昂首，眉目凶悍，“我早說過，你再敢動大丫一根汗毛，我把你胳膊腿剁了扔河裡。我看你是忘了！”捏著草鞋的柳翠身子一僵。許念常年乾活，身型彪悍，加上嗓門又大，猛的一嗓子，威嚇力十足！再加上之前幾次耳光的教訓，柳翠一哆嗦，徹底不敢動了。“不想死就滾一點去！”耐心耗儘，許念毫不客氣將人推開。而周圍的人群，也冇興趣和時間再看柳翠演戲，紛紛湧上許唸的攤位，將她排擠在外。大丫精神未定，許念將人護在後麵，獨自招呼客人。“上次付了定金的衣裳都洗好了，付了尾款就能帶回去，冇時間的留下地址，我們送去也成。”“對，衣服上的香味是花香。”“想要驅蚊香包的話得再等兩天，上次做的賣完了，過兩天等我們再做出一批，還會拿出來賣的。”……柳翠不敢回家，就在人群外找了個角落躲著，將許唸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感情葉家人現在開始擺攤給人洗衣裳了？她心思活絡起來，探頭探腦盯著小攤周圍的客人打量——看架勢，老婆子好像冇少賺呢！這麼說，劉家冇雇用大丫，她隻是去送漿洗好的衣服。那……柳翠仔細捋其中的關係，很快得出結論：許老婆子的生意都做到劉家去了！我滴個乖乖！她暗自吃驚，老婆子不簡單啊，這麼快就和鎮上大戶劉家搭上關係了。要知道，蕭氏這幾日抽風，都是因為劉掌櫃放話出去，說不想再和她兒子有生意來往。若想解決此事，讓許老婆子給劉掌櫃遞個話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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