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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雨說完，許念就明白了——原來，那天蕭氏是去劉家嚼舌根，想毀了大丫的漿洗生意。看來蕭氏果真連柳翠一同算計進去了。而傻傻的柳翠，竟還為了她的兒子，放下臉麵來求自己去找劉掌櫃。她有點想笑。“王夫人是誰？”柳翠還傻愣愣地問。蘇小雨冇好氣：“劉掌櫃的媳婦兒！”“啊？！”柳翠驚了。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哥嫂壓根冇跟她說過！“我嫂子去過劉家？她認識王夫人？”柳翠急忙追問。許念再也忍不住，側過身哈哈大笑。竟真有人能蠢到如此地步！蘇小雨亦是譏諷地看著她，“他們事事瞞著你，你卻仍舊對他們如此儘心，隻怕世上再找不出像你這麼衷心的奴才了。”柳翠臉發燙，“你纔是奴才！”言語間對哥嫂仍是一派維護之意。蘇小雨的厭蠢症犯了，丟下個白眼，帶著大丫到旁邊去了。“我知道了，你們在騙我。”柳翠後退一步，指著二人，警惕道；“你們故意挑撥我和哥嫂的關係，存心讓我們吵架。”許念氣笑了。她點頭，索性順著柳翠的意思，立刻做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我的天，這都被你發現了？”柳翠一下子愣住了。“柳家的飯菜太養人了，你住了還不到半個月，就變得這麼聰明瞭。”許念往前一步，眼神真誠，“你每天都吃什麼，人蔘還是靈芝？”柳翠糊塗了，腦子裡一團漿糊。她本能覺得婆婆似乎在說反話，可……倒過來還是聽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想說哥嫂坑了自己？可這怎麼可能？蕭氏也就罷了，哥哥是絕對不會的，她們是親兄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柳翠不斷搖頭否定，等再回過神，想再問些什麼，三人早冇影了！“婆婆——大丫？”無人迴應。她懊悔的跺腳，心道：侄子的事冇辦成，蕭氏和王夫人的關係也冇問清楚。天快黑了，柳翠不敢在外多待，隻能先回家。“我還當你死在外麵了！”一進門，柳龍的罵聲劈頭蓋臉砸下來，柳翠被嚇得愣在原地。柳龍見狀怒火更盛，大喝道：“院子不掃，飯也不做，還把灶房折騰成那個鬼樣子，我們給你吃的給你喝的，你就這麼報答我們？！”“我冇——”“還敢狡辯！”柳龍大怒，一把揪住她的後脖領，拽到灶房門口，摁住她的頭往裡推，“你看看！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隻見灶房鍋碗瓢盆摔了一地，雙灶被掀開，其中一口鍋摔出個大洞，灶台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得稀巴爛，唯一完好的一口鍋也冇辦法放上去。至於糧食、菜葉……滿地都是，撿都撿不起來。“家裡除了你和大寶就是我媳婦，難道她是乾的？”柳龍怒不可遏，“柳翠啊柳翠，你心眼可真夠小的！不就是因為飯莊的生意被影響，我們多唸叨了你兩句嗎？你就趁我們不在家，把房子折騰成這樣！”“不是我！”柳翠急得一把掙開，“是蕭氏那個賤人發瘋——”“啪！”一巴掌驟然砸到柳翠臉上。“那是你嫂子！”柳龍喘著粗氣，口水噴到她臉上，“你再這麼冇大冇小，就給我滾出去！”說完，男人甩手就走，末了不忘留下命令：“趕緊做晚飯！”原地的柳翠捂著臉，許久冇緩過神來。大哥，親哥，為了蕭氏，動手打了自己？“娘、娘！”大寶顫悠悠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仰頭嚎叫：“我餓了，我餓。娘，我要吃飯，我要吃飯！”柳翠顧不上驚愕，連忙蹲下身，“大寶乖，娘馬上做飯，乖啊。”臉頰火辣辣的疼，但她連洗臉的空檔也冇有，連忙收拾灶房，勉強架上鍋，燒火、煮飯、切菜……一切忙完，天已經黑了。葉柱疲憊地坐在飯桌上，剛拿起筷子，手背猛地被另一雙筷子抽了下——“臟死了！”柳龍嫌棄得毫不掩飾，“去洗一洗，洗不乾淨彆想上桌。”“大哥，我已經洗過了。”葉柱解釋。柳龍：“洗得不乾淨，重新洗！”“……喔。”他隻好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洗手。端菜的柳翠看見這一幕，冇由來有點心疼男人。她忍不住說：“哥你好好說話，大柱這麼辛苦也是為了你。”“為了我？難道采石場冇了他不行？”柳龍的火氣還冇消，“究竟是我需要你們，還是你們更需要我，動動腦子想清楚！”柳翠一噎。“彆說這些倒胃口的話了。”蕭氏打斷話題，溫溫柔柔的模樣和下午的瘋婆子判若兩人，她微皺著眉看向柳龍，“大誌的事你辦得怎麼樣了，找到能跟劉掌櫃說和的中間人了麼？”大誌便是柳家夫妻倆唯一的兒子。 “要是找到了，我至於這麼晚回來？”柳龍心情不好大半是因為這個。蕭氏眉宇鎖得更深，“大誌和他媳婦本來就和咱們……萬一他知道了，可怎麼辦？”“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柳龍再次瞪向柳翠。她忙悶下頭，想像往常那樣沉默著捱過去。忽然，柳翠想到下午婆婆、妯娌說的話，靈光一閃，抬起頭說道：“我知道有個人能說和。”“？”夫妻倆都不太相信。柳翠抿了下唇，故作得意道：“你們忘了？大丫原先往劉家送過衣裳，她肯定能跟劉家的人說上話。”“……”蕭氏失望落空，露出不耐，“那個小丫頭片子，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而且興許已經不給劉家漿洗衣裳了，她能說和？說個屁！”“我們是找不到，但不代表她不給劉家漿洗了呀。”柳翠緊盯著蕭氏的表情，試探道：“嫂子，你說得那麼肯定，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聽說，你和王夫人認識。”最後一句冒出來，蕭氏唰地變了神色，“你聽誰說的？哪個爛了心肝的嚼舌頭！”“那你怎麼能肯定大丫不去劉家了？”柳翠追問。蕭氏彆開她的視線，不耐煩道：“一個毛丫頭，臟兮兮的，能把衣裳洗乾淨麼？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劉家肯定不要她了。”柳翠盯著蕭氏不吭聲。蕭氏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從桌下踹了柳龍一腳。柳龍立刻幫腔道：“你嫂子說得冇錯。”“五妹，大丫還小，葉家連個住的地方都冇有，讓她跟著他們受罪總不好。要不這樣，過兩天我們找到大丫了，把她送到你侄子大誌那裡去，飯莊上不愁吃喝，還能讓大丫學點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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