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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炸出來的，金子都是我的！”“我乾了三四個月都冇拿過工錢，金子該有我一份！”“我他媽還乾大半年了呢，一個銅板冇摸著，該分我更大塊。”……許念趕到時，一群人又吵又打，戰況激烈。她趁機貓著身子靠近角落，眯著眼打量金礦。這顏色，遠遠地看著還行，可湊近仔細一打量，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怎麼混進來個老婆子？”風口浪尖上，金礦冷不丁多了個人，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肯定是來分金子的，轟出去！”一群打著赤膊的男人立即衝過來。許念立刻表明目的，“我是來找人的！”“葉柱！”她踮著腳望人群，視線飛速劃過一張張陌生麵孔，“葉柱哪兒去了？”半晌，有人喊了聲：“葉柱今天冇來。”許念不由得心裡罵娘：好你個葉大柱，哪天曠工不行，非得是今天！“遭了！”不遠處的人群突然亂起來，有人慌張叫喊：“柳龍來了！柳龍來了！”“準是監工叫來的，咋辦咋辦？”“……金子是我的！”“我乾的時間最長，大塊是我的！”頃刻間，采石場再度暴亂！錘子、斧頭……但凡能用的工具都被搶光，卻不是為了開鑿金礦，而是互相爭鬥、搶奪。柳龍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氣得隨手撿起石頭往人堆裡砸，“都給我安靜！”石頭正中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尖銳的角劃破後腦勺的皮肉，疼得他慘叫一聲倒下去。“老子的場子，不管挖出什麼東西，那都是老子的！”柳龍氣勢洶洶衝向角落的金礦，在監工的維護下，狠戾的眼神逐一掃視，“誰敢碰一下，老子剁了他的手！”頓時，全場寂靜。被砸中的老頭趴在地上起不來，疼得直哼哼。柳龍掃了眼，冇好氣地嗬斥監工，“我早跟你說過，這樣老不死的直接趕走！乾的不多，還得浪費我一頓飯，萬一哪天死在我的采石場，晦氣死了！”“是、是。”監工點頭哈腰，說著，點了幾個人上前，命令他們將尚不能動彈的老頭抬走。幾人猶豫著，誰也冇動。柳龍：“不聽話的，就跟這個死老頭子一起滾！”“連帶著你們的媳婦、孩子都滾，甭想我再給你們飯吃。跟從前一樣，你們繼續去大街上要飯、逃荒，等不到冬天，全家老小挨個餓死在街頭，屍體都冇人收，全部讓狗啃了！”一番話噁心狠戾，人群裡有年紀小的，害怕地嗚嗚直哭。而被點名的幾個，攥緊拳頭，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人，再想想在另一個地方受苦的妻兒，不得已邁動腳步。見狀，柳龍得意地大笑，臉上的橫肉隨著震動一顫一顫的。看得許念怒火洶湧而上！“都停下！”一道中氣十足的女人咒罵聲驟然響徹整個采石場。眾人皆是一愣——差點忘了，剛纔來了個婆子。再看柳龍，被許念嚇了個猝不及防，猛地向後，差點被碎石滑倒。模樣十分滑稽。他驚惶地四處檢視，還以為大白天鬨鬼了！不想下一刻，一張熟悉的臉從人群後擠出來。那張臉的主人氣勢洶洶，看見他，張口就是一唾沫！“我呸！”“有娘生冇爹養的黑心癟犢子，你他媽牛什麼牛？仗著災年騙了到這麼多人幫你乾活，又找了個腦袋裝滿尿的狗腿子，舔得你日夜不分、黑白顛倒，竟真當自己有幾分本事了！我呸！”接連兩口唾沫，無比精準地落在柳龍的衣服上。男人的臉色陡然變了，氣吼吼地喘著粗氣，鼓起來的肚子像是要爆炸。監工更是直接掏出了鞭子。不想許念動作更快，彎腰抄起碎石一頓扔！滿地碎石，都是她的武器庫，而且可以遠程攻擊。“劈裡啪啦！”監工才揮了兩下鞭子，冇打著人不說，自己的手腕、臉上還被砸了好幾個包，眼睛也被濺起的灰沙迷了。他嚇得連連敗退，慌忙大叫：“攔住她！把這個瘋婆子攔住！”許念眼睛一斜——冇有一個人動。這還差不多。“都傻了？趕緊把人弄走！”監工急得跳腳，嗓子喊破了音。但許念嗓門更大，而且中氣十足：“誰攔我誰纔是傻子！”她把手裡最後一把石頭朝著監工、柳龍的方向狠狠一扔，罵道：“早就聽說有個黑心的采石場，一文錢的工錢都不給工人發，全靠轄製人家的媳婦孩子，逼著男人乾活。原來就是你這個鱉孫！”“你他媽——”“喲，現在不是一口一個大娘，跪著求著讓我去你家的時候了？”許念譏笑。被當眾提起，柳龍臉漲得通紅，又是氣又是羞。“你們、你們趕緊把她弄走！”柳龍一刻也受不了了。老婆子就是個煩人精！許念雙手叉腰，“要老孃走可以，先把工錢付了！我要領葉柱那一份！”說罷扭頭看向眾人，說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有親人，難道柳龍冇有？他不止有親人，還有房子、有鋪麵，你們這麼多人，至於怕他？不想再被壓榨的，抓住機會。”幾乎算是明示他們了。為首幾個赤膊的壯漢看向柳龍的眼神變了。柳龍瞬間慌了，“你們想乾什麼？我要去報官，讓衙門——”“咚！”冇說完，便被人撞得一屁股摔在地上。監工眼看情況不對，拔腿就要溜。但下一秒就被許念一伸腳絆倒，狠狠摔了個大馬趴。“你到底想乾什麼？殺人是、是犯法的。”柳龍瑟瑟發抖。許念嗤笑：“不過年不過節，我殺豬乾什麼？”柳龍的臉紅了又白。她眼看時辰不早了，不再逗弄，直道：“發工錢！不然，我跟他們合夥把你的金礦搬了。”“葉柱他——”根本不等他狡辯，許念眼一瞪，掄起胳膊，“你給不給！”壓迫感十足。柳龍一哆嗦，想到要發工錢，心如刀割！憑什麼給這幫臭要飯的發工錢？“不給是吧？好。”許念二話不說招呼工人，“走，砸金礦去！能搬多少搬多少，一趟搬不完就搬兩趟，先搬空了再說！”一眾人立刻抄起傢夥事，在許唸的招呼下，團結的一致對外。“我給！”“我給！”柳龍嚇得尖叫，連滾帶爬衝過去攔住他們，幾乎是半跪在地上，“祖宗、奶奶，我馬上給你們發工錢，馬上、馬上就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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