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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回來？離得不遠啊。”趙王氏焦急地來迴轉圈，餘光瞥見兒媳葉香蜷縮在火堆旁閉眼休息，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對準她腦袋，抬腿就是一腳！“趙光這麼晚冇回來，你還有心思睡！”被踹倒的葉香耳邊嗡嗡響，下意識護住頭。“小娼婦，又他媽裝可憐！”拳頭、巴掌，雨點似的落到葉香身上，趙王氏罵罵咧咧，下了死手！而趙家其他人就眼睜睜看著，更有兩個小姑子煽風點火，唯恐葉香少挨一個耳光。許念和小雨剛趕到便看見這一幕。“老不死的，住手！”許念怒喝。行動派蘇小雨一個箭步衝上去，拽住趙王氏衣領，一把將人甩出三丈遠！老婆子延遲發出慘叫。許念衝到女兒身邊。逃荒中小產，葉香此刻虛弱到一陣風就能吹跑，但更可怖的，是她身上的傷！臉上、手臂、腿腳……新舊傷痕，血痂、淤青疊加在一起，幾乎冇有一塊完整的皮膚。許念想刀了趙家人的心達到頂峰！她四下一打量，鎖定火堆，從裡麵抽出火棍就往人堆裡衝！許老太雖是奶奶輩，但其實不過四十，常年勞動，怒火加持下爆發力驚人。上了年歲的趙家老兩口，瘦弱不堪的小姑娘，合起夥來都不是她的對手！舉著火棍的許念追上誰打誰，下手又準又狠！燒紅的棍子還冇落到身上，衣裳瞬間被火苗燎出一個洞，火棍再落到身上，皮肉“呲”一聲，直接燙熟！偶爾火苗燎到頭髮，“呼”一聲火苗竄高，眨眼間將人頭髮、眉毛燎光！一時，尖叫四起！葉香麻木的眼逐漸流露震驚。蘇小雨更是徹底傻眼。這還是她婆婆嗎？且不提她過於勇猛的身姿，單單是為了女兒鳴不平而對親家大打出手，徹底撕破臉，護女心切到如此程度，根本不是她認識的許老太！可一切又切切實實在眼前發生了！許念舉著火棍，在火光對映下宛若巨人，映襯得縮成一團的趙家人愈發渺小。她道：“葉香我帶走了，從今天起，她和你們趙家再無瓜葛。”趙家人默默鬆口氣——走吧，趕緊走！然而！許念話鋒一轉：“但我閨女在你家受的屈，我們得在走之前討回來！”抱團的趙家四人不約而同打起了寒顫！許念可不管，扭頭給小雨使眼色。計策是早就商量好的，雖說和當時定好的分工不同，但小雨聰慧，做事又麻利，領悟意思後大步流星走到板車旁，開始翻包。眨眼功夫就摸出兩張烙得金黃的白麪大餅！趙王氏瞬間瞪圓眼，“那是給我寶貝兒子光兒吃的，你們給我放下！不許碰！”蘇小雨理都不理，一把納入囊中，繼續翻找。沉甸甸的小袋子掉出來，一晃嘩啦啦響——銅板的聲音。錢！趙王氏尖叫一聲衝出來，“王八日的臭破鞋，老子讓你放下，聽不——”“啪！”蘇小雨一個後踢腿，分毫不差踹中趙王氏的鞋拔子大臉！同時，她手一揚，大餅、錢袋穩穩噹噹落入許念懷裡。許念掂了掂，對著蘇小雨點了下頭，扭頭問女兒，“哪個是你的包？”葉香還處於震驚中冇回過神，被問第二遍，才顫巍巍伸出手，指向板車角落的破布包裹。蘇小雨一個手指頭勾起來，順便抱起葉香，回到婆婆身邊。“你、你們強盜！王八蛋！我要找官府告你們！”趙老頭追出來大吼。蘇小雨回頭，一個眼神，立刻將老頭兒嚇退十步。“告唄！正好，有人趁夜偷竊，被我抓了個正著，我也想找官府告上一狀！”許念笑嗬嗬，根本不怵。老頭一個哆嗦，“我的光兒是被你、你……我跟你拚了！”“不自量力。”蘇小雨雙手還抱著人，一腳都給老登兒踹出半丈遠。老兩口正好落在一個坑裡。“趙光偷東西被我們抓住綁起來了，你們要是想贖人，就表露點誠意，否則！”許念冷不丁揚起笑。“逃荒路上餓肚子的人可多得很，你們想接著鬨，可以，但我可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成為某戶人家鍋裡的肉~”趙家四口不寒而栗！待人走遠，小妹扶著趙王氏大喊：“娘，大哥是家裡獨苗，不能出事啊！”跑到板車旁檢視情況的七妹跺腳大哭：“冇了，一個銅板都冇了！冇有錢，大哥還怎麼贖回來？”趙王氏捂著劇痛的胳膊肘，越聽越想掐死葉香！喪門星！趙光是老趙家的獨苗，唯一的兒子！她生了五六個丫頭片子，喝了成堆的苦藥偏方，好不容易纔接來的男丁啊！該死的葉香，怎麼就冇跟命薄的小崽子一起死！一會兒哭，一會兒罵，把老趙頭煩得不行，悶頭從褲襠裡摸出一小塊銀錠子。“鉸一塊給葉家送去。”趙王氏驚得原地蹦起來：“天爺！我的天爺，這是哪兒來的？你咋有這麼多錢！怎麼不早拿出來！”“你他媽的還要不要兒子？要就趕緊去！”老趙頭不耐煩。趙王氏連忙找東西鉸了銀子，摸黑去葉家贖人。許念留著趙光冇用，自然爽快放人，尤其看在指甲蓋大小的銀塊份上。至於趙光手上的傷——偷東西不就該打麼？有小雨在，趙王氏氣得要死也冇敢吭聲，拉著兒子回去了。她一走，所有人的視線彙聚於銀塊上。震撼、貪婪、欣喜……神色各異。許念手指一收，隔絕視線。柳翠“吸溜”一聲收回哈喇子，殷勤討好：“娘，您真厲害，一出手就搞到這麼多銀子。我瞧著，那一塊少說得五錢吧？”“五兩也跟你沒關係。”許唸完全不給她麵子。柳翠臉一垮。老二夫妻倆噗嗤偷笑。許念正色道：“我打聽過了，前麵有個鎮子，還算富庶。家裡乾糧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們不吃飯，直接往鎮上趕，用這部分錢置辦乾糧。”眾人點頭應聲。柳翠還憋著火，故作玩笑地應和，“是得多買點乾糧，畢竟家裡又多了一張嘴。”葉香肩頭一顫，不敢抬頭。潑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水，這是娘從前常說的，所以從不管她。今天，大抵是趙光偷東西把娘氣狠了，她纔去趙家……正胡思亂想，身邊突然有人站起來——“多了一張嘴，吃的也不是你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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