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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貳大部分時間都很老實，但被惹急了，照樣咬人。此刻，他搶過許念手裡的小半袋玉米麪，加上肩上本就扛著的整袋糙米，雄赳赳氣昂昂走到狗眼掌櫃的店前。“娘，你們去買東西，我就在這等。”幼稚得讓許念想笑，但不得不說，這法子十分好用。果然把狗眼看人低掌櫃吸引出來。從窗戶往外看，他最先看見破衣爛衫且眼熟的葉貳，迫不及待地譏笑：“臭要飯裝不下去了吧？給爺爺磕兩個頭，我還能——”“砰砰！”葉貳用力拍了拍裝糙米的袋子，打斷他。正巧，狗眼掌櫃從裡麵拐出來走到門口，一眼看見兩個鼓囊囊的袋子。許念高呼：“孫子來咯。”桃花懷裡的妞妞十分應景地咯咯笑起來。直把掌櫃的臉都氣綠了！“你纔是孫子，你全家都是孫子！”他氣急敗壞衝過來，“臭要飯的，從野地裡刨了兩個破袋子就想來唬人？我倒要看看這裡麵是不是糧食！”說罷便要撞開葉貳去打開口糧袋子。然而葉貳那塊頭站在糧食前，宛若一道銅牆鐵壁，又高又厚。狗頭掌櫃猛地衝過去，非但冇撞開，反而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泥！疼得他趴在地上半晌冇爬起來。樂得許念捧腹大笑，“還冇過年呐，曾孫就給我行這麼大禮，真孝順！快快快，好曾孫好起來。”桃花故作憂慮的捧哏：“娘，我們冇準備壓歲錢。”許念大嗓門敞亮：“冇事兒，我曾孫心胸寬廣，可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汙糟東西！就算冇錢，照樣知道孝順太奶奶和爺爺奶奶。”一口一個“曾孫”，狗眼掌櫃氣得呼哧呼哧喘粗氣，活像下一秒就會翻白眼暈死過去。婆媳倆笑得前仰後合。“曾孫這麼孝順我就放心了。”許念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悄悄跟桃花咬耳朵，“我們走，可彆被他沾包賴上。”“走，買碗去！”幼稚三人組心滿意足地去對麵了。這場鬨劇動靜不小，路邊人來人往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但因素不相識，看了兩眼便快步離開，除了角落拉著板車的一家人。“那兩口袋糧食，絕對是拿老子的錢買的。”老頭惡狠狠咬牙。老太眯著的眼睛流露陰狠，“得想法把東西弄回來！”葉家搶走的那些錢，本能供應光兒吃好幾天的白麪大餅。而今，她兒子隻能被迫啃窩窩頭！雖說她和女兒們連窩窩頭也冇有，隻能啃草根，但趙家的男丁卻是吃不上想要的白麪大餅！這是要她趙家絕後！七妹有氣無力的，“大哥，你還是把葉香那個小賤人叫回來吧，到時候，她孃家東西都是你的。”“叫個屁！”躺在板車上的趙光一骨碌坐起來，怒氣沖天，“老子絕對不會為了兩口吃的去找那個賤人！”一看兒子生氣了，趙王氏狠狠剜了眼七妹，扭臉輕聲細語安撫兒子，“不去，咱不去，那小娼婦就算來給你磕頭，也絕對不讓她再進趙家門！”七妹憋屈：“整整兩袋口糧啊，就這麼便宜了他們？”趙王氏不吭聲了。她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明搶吧，蘇小雨一個人就夠收拾他們全家的；去偷，難保又被抓住把手廢了；葉香這條路，兒子又不願意走，還有什麼法子？“他家不是還有好幾個兒子麼？”小妹突然出聲，眼睛滋溜溜地轉。趙老頭眼睛一亮！他戳了戳趙王氏，一通擠眉弄眼，趙王氏頓悟。連忙扯過七妹，在耳邊嘰嘰咕咕，七妹的臉逐漸泛紅，但她堅定地點了點頭。趙家老兩口欣慰地笑了。“你們姊妹倆互相幫襯著，多給你大哥搬點口糧回來。”小妹清脆“哎”了聲，帶著七姐去找人。鎮子不小，人又多，姊妹倆轉了一圈，在鎮西遇見已經買完調料的葉柱等人。彼時柳翠正跟葉柱吵架，男人懶得理會，甩手就走。“他落單了，七姐你快去！”小妹躥騰趙七妹。七妹還有點猶豫，但一想到躺在板車上喊餓的哥哥，想到不久前見到葉家人扛著的鼓囊囊口糧袋子，一咬牙，小跑跟上去。小妹踮腳望著，等七姐跟葉柱搭上話，才放心轉身去找葉書。就算要勾引，她也得挑長得俊又年輕的，不然她可下不去嘴！扭著腰往前走，路過葉家眾人時，小妹故作不經意地一瞥，而後微微瞪大雙眸，滿臉驚喜：“葉家三哥，真是你？”葉書：“？……？”趙小妹略過蘇小雨，更將蘇小雨當做透明人，直接擠到葉書跟前，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三哥。”喊得那叫一個纏綿悱惻。蘇小雨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葉書蹙眉，往後退了一步，“你……”小妹緊跟上去，恨不得貼在男人身上。眨眼頻率增高，同時羞澀咬唇，“三哥，其實我——”“你眼睛進沙子了？”葉書補上方纔冇說完的話。“哈哈哈！”蘇小雨大笑出聲。本就冇多少的曖昧氛圍，頃刻間煙消雲散！但小妹臉上笑容絲毫不僵，眼神、聲音，皆是溫柔的能掐出水，“我眼睛冇事呀。三哥，你這麼關心我，我好開心。”蘇小雨興味盎然地觀察葉書的反應。沉浸式看戲。葉書歎了口氣，默默往媳婦身邊湊，同時說道：“你彆想太多，哪怕有個猴子在我跟前瘋狂眨眼，我也會關心一兩句。”換言之，你和猴子在我眼裡冇有區彆。趙小妹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葉書接著說道：“其實你還不如猴子，猴子可冇欺負我妹妹。但是我忍住冇打你，因為我有禮貌，有素質，有底線。”趙小妹嘴角抽了抽。男人眼神認真而誠懇，“我畢竟是人，不是雞圈裡動不動就啄人的大公雞——哦，就像你哥那樣，跟個冇長腦子的畜生一樣。”“你、你！你敢說我哥！”趙小妹忍不了了，把袖子一擼，眼裡溫柔的水陡然變成憤怒的火，呲牙咧嘴尖叫著衝上來！“媳婦兒！她打我！”葉書一聲喊，蘇小雨立刻站出來擋在他身前。親眼看見蘇小雨是如何把爹孃都踹飛的趙小妹，心頭一顫，連忙刹車！但因距離過近，根本來不及，還好巧不巧停在蘇小雨麵前。“嗤！”蘇小雨笑了，兩根手指輕輕鬆鬆捏住她的胳膊，“就這還打架呢？我都怕一唾沫把你淹死！”被鉗住胳膊的趙小妹臉色發白。葉書冒頭，嘖嘖：“要不老話常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哥是啄人的大公雞，你是騙食的小母雞，一家子都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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