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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金蘭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沈大慶一巴掌呼上去：「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顯你厲害呢？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你打她罵她這麼多年，她看見你不殺你，都是假的！」
趙金蘭滿臉憋屈。
倒是金蛋，哇的哭了：「爹壞！不許打娘！」
「我的兒……」趙金蘭抱著孩子開始哭：「咱孃兒倆相依為命這一年多啊……咱這命啊……」
「煩死了！」
沈大慶對自己兒子有耐性，那也是分時候的。
晚晚這幾天一直在忙著給村裡的孩子老人們看病，多多少少收個銀子，就當是回報那些善良的人對自己的善意。
「晚晚，之前七奶奶冇給你說句話，你現在還能來給奶奶看病，奶奶心裡也挺過不去！這是五十文錢，你拿著！」
被熱雞食燙傷了腿的七奶奶拿著一把錢給晚晚：「拿著！」
「七奶奶，你留著自己買點好吃的！」晚晚小手在上麵挑挑揀揀，拿了十個最亮最好看的：「我要這個就行！別的奶奶留著買好吃的吧！」
七奶奶確實是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見此情景，指著自己高處吊著的籃子：「孩子，你上桌子上踩著，那籃子裡有些東西，你幫奶奶拿出來！」
晚晚不明所以，把籃子取下。
裡麵還有一塊藍布蓋著，顯然這裡麵的東西很重要。
「奶奶，這裡麵是什麼啊？」
七奶奶笑嗬嗬地打開，從裡麵拿出一個精緻的布老虎：「這是我以前給孩子做的，隻可惜……我兒子被征兵去了戰場，回來的時候就剩下一件衣服，連個孩子也冇留下！我把這個送給你吧！」
「奶奶，你兒子叫什麼呀？」
「他叫福生，李福生！」七奶奶擦了一把眼睛：「那是個好孩子啊……」
「七奶奶，謝謝你，我可喜歡這個小老虎了！做得真好看！七奶奶，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奶奶，我就來給你送藥！」
「哎，你去吧！以後來奶奶家玩！」
至於做好吃的這樣的話，七奶奶覺得，自己還是不說的好，畢竟人家孩子養得白嫩可愛，不是自己這一個窩頭樂三天的人能比的。
晚晚抱著小老虎出了門之後，冇走多久就撞上了沈大慶。
「晚寶！」
沈大慶故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些。
晚晚：「……」
不是，之前奶奶她們這麼叫自己的時候她就覺得可開心了，怎麼換了個人，這麼噁心呢！
晚晚看著沈大慶離自己越來越近，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你有事嗎？」
沈大慶一愣，又笑了：「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你娘她之前對你不好，爹這不是來道歉了嗎？之前是你對爹不熟悉，也正好有了新爹孃了，我這不是為了你高興，這麼久都冇來找你？孩子啊，爹可是真的疼你啊！」
晚晚看著他，也不說話。
她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點什麼東西，像是隔了一層紗，一層布，而這布的後麵是什麼，也隻有沈大慶自己才清楚！
她不相信他！
就算這個人是自己親爹又怎麼樣？
「好孩子，來，爹看看！」
沈大慶一把拉住了晚晚的手。
晚晚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鼻涕蟲包裹住了，差點冇吐了：「放開我！」
她的小手那麼小，沈大慶握住了就不會鬆開，一直在用力拉著她：「晚晚，你聽爹說！你聽我說呀！」
「說屁啊！」
晚晚猛地一個躍起，身體順著沈大慶的力氣往他那邊一縱，一腳直接把他踹翻，這才掙脫了自己的手。
「你不是我爹！我親爹早死了！」
她甩了甩手，看著通紅的手腕：「你少管我！」
「晚晚，你這孩子！我可是真心為你好的！你現在這麼能掙錢，哪能把錢都給外人？我纔是你爹！」
「你是我爹？」
晚晚突的笑出來：「你看我有錢了，知道你是我爹了？剛回來的時候你不來看我，那你這會兒乾嘛來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女人跟你，還有金蛋，都是壞蛋！要不是看我有錢，你會來嗎？」
「就算我是為了錢，也是為了你啊！那些人也是看你掙錢了，才願意對你好的！」
此時此刻，晚晚的腦袋裡從未有過的清醒。
她一腳踹碎了一塊石頭：「我是有錢，但是我是從冇錢的時候就吃莫家的飯！要不是莫家收養了我，我早被人吃了！你是我爹？那我被我娘賣了的時候你在哪兒？我吃不飽還要洗全家的衣服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打得渾身流血的時候你在哪兒！」
她尖叫著，哭喊著，發泄著。
「你也配說你是我爹！莫家不是我的家，但是他們願意給我一個家！我是我爹孃的寶貝，是他們遲來的晚晚，而在你家！」
「我是賤丫！是最不值錢的賤種！」
石冬月遠遠地跑過來，聽著她哭喊的聲音，心如刀絞。
「我，我是你爹，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是你爹孃啊！」
「我冇有你們這樣的爹孃！我娘是石冬月，我爹是莫二虎！我從來不是你們家的孩子！」
晚晚這會兒反而最不像孩子了。
她哭著笑了：「你說你是我爹，你說她是我娘，可哪有恨不得看著我被吃了的爹孃呢？」
「就連牛爺爺家裡的那隻狗，小狗死了，大狗都會叫！大狗都會叫啊！」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已經通紅。
不少人圍在周圍，都是勸晚晚別哭的。
晚晚哭累了，抹了一把眼睛，卻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溫柔抱起，把她的腦袋按在懷裡。
「晚寶，別怕，大伯在這兒！」
「別怕閨女，娘在！」
「晚寶，大娘在這兒呢！來你別哭了，看大娘給你抓花瓜！」
莫大虎安撫著晚晚，拿著石冬月的帕子給她擦去眼淚：「我們小神醫不能哭啊，哭了不好看！別哭了，你看你大娘是不是衝上去給你報仇去了？」
高鳳霞這會兒已經衝上去了：「草擬老孃的！敢動我們莫家的小姑奶奶！老孃要是不給你透透風，算我冇長手！」
「啊！你這個臭娘們兒！你還真打啊！我啥也冇乾！」
晚晚撇嘴，委屈又嬌氣地告狀：「大伯他騙人！你看他把我手腕抓紅了！他說你們都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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