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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何謂帝王？
“陛下，這……”
常正霆聽得一愣一愣，看著葉皓的眼神，滿是陌生和惶恐。
身為刑部尚書，便等同於是一個王朝的**官，理應將一秉大公，鐵麵無私，作為天職所在。
常正霆也確實一直是這麼做的，麵對萬金行賄亦冇有絲毫動搖，將大漠律法視作自己人生的準則。
但是今日，葉皓這番話，有些顛覆了他的認知。
“正霆啊，朕從北越帶回來的那個女人，還在你們這裡吧？”
常正霆愣愣點了點頭：“啊……嗯，還在。”
“成，朕去看看他。”
葉皓拍了拍常正霆的肩膀，低聲道，“按朕說的辦，不會有錯的。”
說罷，葉皓便轉身離開，優哉遊哉朝大牢走去。
剩下常正霆怔在原地，絞儘腦汁許久都未能想通，整個人顯得淩亂茫然。
恰逢這時，辛笙從門外走進來，笑道，“常尚書，怎麼魂不守舍的？”
“辛先生，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陛下了。”
常正霆木訥道：“他怎麼能……說出那種話來？”
“哦？”
辛笙饒有興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當即，常正霆將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述於辛笙。
聽聞之後，辛笙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辛先生，你笑什麼？”
常正霆苦著臉說道，“難道……我這段時間的官，都做錯了嗎？”
“不不，常尚書，你冇有錯，陛下也冇有錯。”
辛笙淡笑著說道，“隻不過，你們的身份不同，所要考慮的事也不同。”
“你是刑部尚書，大漠王朝的執法者，自然要將公平公正、鐵麵無私放在首位。”
“而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大漠之主。”
“他所要考慮的，就是帝王之道。”
“何謂帝王？那便是用儘一切所能用之物，除儘一切有威脅之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今日，各方蠻夷同時進犯，朝廷危急、山河動盪，急需將士效力。”
“所以，陛下才讓你懲處那些文官，助長驕兵悍將的氣焰，讓他們在戰場上能拚死效力。”
“待到戰事結束，百廢待興，需要文官們出力重整山河，安撫民心之時，陛下也一定會讓你狠狠懲辦那些驕兵悍將。”
“因為戰亂之時，陛下需要保疆衛土，安定之時，陛下需要民心所歸。”
“律法對於百姓而言，乃是天威鐵律；而對於帝王來說，便是手中的一把利刃。”
“要砍哪一根樹枝，不是因為那根樹枝長歪了。”
“而是必須需要砍下這根樹枝，所以纔會將刀揮下。”
“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不懂也無妨，以後便懂了。”
說罷，辛笙便不再多言，拍了拍常正霆的肩膀，搖著摺扇轉身離開。
常正霆站在原地愣了良久，忍不住自嘲般乾笑著搖了搖頭。
“我自幼飽讀史書，熟掌律法，一心想上報君王，下安黎庶。”
“原本以為，為官隻需恪儘職守，清廉勤儉，便可以成為流芳千古、聖上垂青的賢臣。”
第三百六十二章
璃煙姑娘，彆來無恙
說著，常正霆，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過天真、稚嫩了。”
“為官之道，是何等的高深莫測，何等的曲折離奇？”
“我，終究不過是陛下手中的一柄刀罷了。”
……
葉皓來到大牢中，直奔最裡麵的單身牢房而去。
牢房內，蘇璃煙癱坐在地上，身穿囚衣、披頭散髮。
雖然葉皓特意叮囑過，獄卒們冇有對她動刑。
但是，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中，聽著日日夜夜的哀嚎聲。
蘇璃煙明顯憔悴了不知多少倍，髮絲乾枯開衩，雙眼血絲密佈。
“陛下，請當心！”
見陸遠到來，門口的獄卒急忙提醒道：“常尚書特意叮囑過，這個妖女危險得很……”
“嗯，朕知道。”
葉皓點了點頭，淡笑道，“將門打開。”
獄卒無奈，隻得小心翼翼打開牢門。
葉皓緩步走進牢中，一撩衣襬盤膝坐在蘇璃煙身後，淡笑道，“璃煙姑娘，彆來無恙。”
“陛下，是來殺我的嗎？”
蘇璃煙並未回頭，隻淒笑著嘶啞開口，“若想殺我，請速速動手。”
“小女絕無半點怨恨，還會感謝陛下贈我解脫。”
“你的罪，確實當死。”
葉皓淡淡道，“小海子跟朕多年，對朕忠心耿耿。”
“言柚單純可愛，一心隻想服侍好朕。”
“這兩條無辜的人命，皆是因你而死。”
“單單這兩樁罪，便足以將你與荀振良同罪論處。”
蘇璃煙緘默片刻，乾笑著點了點頭。
“小女冇什麼好解釋的，隻求速死。”
“朕先前，確實想過要殺你。”
“但轉念一想，便改變主意了。”
葉皓淡笑著說道，“你與清宛一樣，都是被人用那詭異的簪子給操控了心智。”
“在朕看來，你仍然是當初在北越國，與朕一夜貪歡的那位柔情似水的才女。”
“所以，朕想前來問一問你。”
“那枚簪子，究竟是何人插在你的頭上的。”
蘇璃煙毫不猶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但是，我能感受到的是，在被簪子控製的時候，我的心神和意誌被擠到了腦海的一個角落。”
“我仍然擁有自己的感知和意識，卻隻能看著一團黑霧霸占著我的大腦，做出了那些惡貫滿盈、喪儘天良的勾當。”
“我罪大惡極，雖萬死難辭其咎，請陛下不要留戀舊情，快些殺我謝罪吧。”
見這女人此時神智大亂，一心求死，根本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葉皓無奈，隻得不在她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吩咐獄卒繼續將蘇璃煙看好，如果她想起什麼，立刻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
待到將一切安置妥當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屠大彪、趙鴻、嶽漢武，都已經率領所部兵馬，前往前線禦敵。
葉皓本想在鳳鸞殿，抱著林清宛，香甜地再度過最後一個安寧的夜晚。
但奈何，軍情如火，刻不容緩。
他也隻得放棄了同自己的愛人共度良宵。
前往軍營點兵，出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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