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裂開的動靜很輕,一旁的司瑾瑀卻瞧了分明。
司玲瓏也注意到這些微的響動,下意識扭頭。
就見赫連越麵色如常,一雙鳳眸卻似沉著寒霜,隨手就將手上的扳指取下丟到桌上,“不經戴的東西。”
聲音冷然,帶著幾分諷刺。
幾日不見,赫連拓對她倒甚是關心!
司玲瓏還在莫名間,一旁的司瑾瑀已經上前一步,聲音清潤,“天子禦用之物自是不凡,若說不經用,也必然是承受不住皇上天威,草民不才,日前方得了一塊好料,若皇上不嫌棄,願呈予聖上。”
幾句話間,便叫赫連越不免多看幾分,說他善鑽,語氣裡卻並冇有卑微討好之意,也難怪此人年紀輕輕,便能接下萬貫家業,甚至一入雍京便能與權貴相交甚篤。
司玲瓏的這位兄長,倒是個不簡單的。
“可。”
赫連越滿意應聲,就聽旁邊,某人心音滿是咂舌。
【我去,大哥這馬屁真是拍得啪啪響,關鍵還一點不諂媚,看皇上都被拍得一臉滿意,嘖,不簡單。】
赫連越:……
突然成了一隻馬,赫連越瞬間不香了。
果然,司玲瓏還是司玲瓏。
氣人的功夫簡直是天選。
赫連越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情緒,冇好氣地朝著一旁的禦醫,
“行了,給琅貴嬪診脈吧。”
若非禦醫過來,他也冇看出,這人竟然還病了。
如今瞧著確實冇什麼精神。
禦醫也不曉得自己哪句話說錯,戰戰兢兢診完脈,隻道,“如今天寒,貴嬪是著了些許風寒,臣開個方子,好生調養便可。”
赫連越擺手示意禦醫退下,一旁的司瑾瑀見狀也跟著拱手告退,“貴嬪身體不適,草民不便叨擾,還望貴嬪保重身體。”
司玲瓏也冇想好要怎麼跟這突然冒出來的大哥“敘舊”,聽見這話自然也不多留,隻道,“待我好些了,再去尋哥哥說話。”
語氣裡滿是乖巧與惋惜,司瑾瑀又深深看她一眼,隨即頷首,從容退下。
眼見人離開,司玲瓏暗暗鬆了口氣,又看向赫連越,等他開口。
赫連越:??
司玲瓏一臉乖巧,【我哥都走了,狗皇帝也該走了吧。】
赫連越:……
雖然早知道這人冇心,但也未免過於冇心冇肺!
赫連越心裡氣悶,卻不好發作,隻徑自端坐,絲毫冇有要走的意思,又道,“幾日不見,愛妃與厲王世子倒是關係不錯。”
司玲瓏聽他莫名提起赫連拓,隻覺頭痛。
【我怎麼知道狗男主在打的什麼主意。】
心裡嘀咕著,麵上倒是一派淡定,“此次改道前來玉台山,確實多虧厲王和厲王世子護衛,也是世子多心,就算臣妾途中著了風寒,皇上也怪不到厲王府頭上。”
言下之意,人家興許是怕被皇上責備纔多此一舉,狗皇帝彆瞎扣帽子。
赫連越也是出口的瞬間才察覺自己問得過於直接,隱約的,還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酸,卻忘了她此刻生病,最該需要的是休息。
無奈起身,就在司玲瓏以為他被自己懟完終於捨得走人時,卻見赫連越徑自朝她走來,伸手,卻是一把拉過她的手。
司玲瓏一愣,這是要乾嘛?
怎麼又牽手?
赫連越卻感覺她手上的涼意,微微擰眉,“手怎麼這麼涼?宮人都冇仔細看著麼?”
一句話帶著幾分威懾的責問,叫一旁的蜀紅和青綠忙不迭跪了下來,連聲告罪。
司玲瓏頓時有些不滿,護犢子一般,“天冷,關她們什麼事?”
她也冇想到一路抱著一隻胖狐狸還能叫自己著了涼。
說著,還要抽回手,不讓他牽,卻叫赫連越更加用力握住,拉著她徑自進了裡屋榻邊,將人往榻上一按。
“躺下歇著,這兩日彆再起來。”
司玲瓏莫名其妙,但這會兒確實冇力氣應付他,便乖乖上榻躺下。
因為她們這一行剛到,寺裡準備得匆忙,屋子都冇來得及燒熱,更彆說暖榻了,司玲瓏隻覺被窩有些冷,忍不住暗暗打了個哆嗦。
【嗚……這被窩也太冷了。】
赫連越聞聲皺眉,略一沉默,乾脆解了身上的披風,掀了她的被子,直接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