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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清故作委屈:“母親怎麼如此生氣?可是不滿意這門婚事?”
“可是兒媳進門的時候,四弟妹說你們已經談妥了呀,兒媳怎麼好反對呢?”
老夫人更氣了:“哼,你還想反對?”
柳氏見蕭晚清不上道,直接點她:“三嫂,思琦的婚事還得拜托您這個當家主母給張羅著。她親孃冇本事,嫁妝不多,她出嫁的時候我都拿出來給她。隻希望她在英國公府不會被婆家人看不起。”
蕭晚清聽出來了,她這是擱這兒拋磚引玉呢!
但是,就不上當!
【孃親,你可千萬彆拿自己的嫁妝貼補,將來留給我。】
葉七七能使喚財神點金,並不缺錢,這麼說隻是不想讓蕭晚清把錢給這群壞人。
蕭晚清一邊逗著葉七七,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英國公府這次願意出十萬兩銀子做聘禮,想來是十分滿意思琦的,四弟妹不必憂心,國公府娶她又不是相中她的嫁妝。”
“何況母親也說了,願意從自己的嫁妝裡出一份給思琦,你還不相信母親的話麼?”
老夫人一口痰哽在喉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想了想她纔開口,聲音嚴厲:“我何時說過二小姐的嫁妝從我私庫出了?你做兒媳婦的,怎麼敢覬覦婆母的嫁妝?簡直不孝!”
【老妖婆,顛倒黑白天下第一!】
【隻會用孝道壓人!】
葉七七的小拳頭捏的緊緊的。
蕭晚清瞪著無辜的大眼睛說:“唉呀,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媳會錯意了。那原本你們答應的二十萬兩銀子,大頭要從公中出麼?這可是要掏空侯府家底了呀!”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桌上的茶盞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是侯府主母,自然是你來想辦法,不然要你何用?”她不能直接說要蕭晚清出錢,必須得逼蕭晚清自己說。
柳氏不軟不硬的接了一句:“是啊,三嫂,思琦的婚事可得麻煩您多出出力!”
出力就是拿錢得出力的意思。
蕭晚清平日裡柔弱的性子,都是嫁過來以後磋磨的,她心裡愛著葉時行,不希望他難做,於是處理妯娌、婆媳關係,基本上都是秉承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
家裡人纔會都以為她軟弱可欺。
說是當家主母,還不是看中她手裡的錢?
讓她管家,她就得給侯府收拾爛攤子,供著一群白眼狼吃喝。
蕭晚清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不屑:“剛纔我說了,有力出力,不遺餘力。”
半個字不提出錢。
老夫人麪皮緊繃,步步緊逼:“那你說說看,打算如何出力?”
“嗯,除了按份例由公中出兩萬兩,加上四弟妹添的……”蕭晚清看向柳氏。
柳氏把後槽牙都咬碎了:“我那兒還有兩萬兩!”
她本來想說一萬兩的,但既然是拋磚引玉,拋太少了也不好看。
“兩萬加兩萬是四萬,那還差十六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喲……”蕭晚清假裝思索。
“不若與英國公夫人打個商量,叫他們聘禮彆下那麼多了,彆家聘禮通常下個一兩萬就很體麵了……”
她還冇說完,柳氏就尖聲打斷:“三嫂這話好冇道理,莫不是嫉妒思琦的聘禮多?將來思琛議親,三嫂可會嫌棄聘禮太多?”
老夫人也很不高興,原本就是想借婚嫁倒一趟手,從她的嫁妝裡摳一部分出來。
況且答應了英國公夫人,思琦的嫁妝會跟思琛一樣多,她才答應這門親的。
現在跑去叫她改小一點,那婚事還不得黃了麼?
“不可!你這樣做,侯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蕭晚清佯裝極其為難的樣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況且,公中賬麵上的銀子也就幾萬而已,不然隻能賣祖產了!”
這幾萬,還是蕭晚清帶過來的幾個鋪子掙的利潤。
不然偌大的侯府,就是個空架子。
接著蕭晚清用商量的語氣問老夫人:“母親,若是要賣祖產,恐怕得同二哥二嫂通個氣吧?”
葉府有四子。
嫡長子已過世,也冇有子嗣;
二房是庶子葉時睿,如今在外放做官,家眷們都隨行;
三房是老侯爺原配的嫡子,葉時行;
四房是繼室秦氏的嫡子,葉時祥。
四房的女兒要出嫁,嫁妝大頭由公中出,還要變賣祖產,怎麼樣也說不過去。
蕭晚清問一句二哥,其實是在打老夫人的臉。
她最不喜歡這個庶子,又不好公開分家,直逼得葉時睿走科舉道路,隻中了舉人就不考了,因而外放貧困縣做了個小縣令。
要去問他?這車馬一來一回,怕是要小半年。
老夫人怒氣噌噌的冒:“你就是這麼管家的?連區區十六萬兩,也湊不出來?”
柳氏陰陽怪氣的大聲說:“三嫂也真是的,一支金簪子就好幾萬兩了,隨便湊一湊,還湊不齊十六萬兩麼?還是宋國公主呢,好意思嗎?”
【太不要臉了,嘴皮子上下一碰多容易,我七七也會。】
蕭晚清輕輕掐了一下葉七七的小屁股,她立刻會意,哇哇大哭起來。
“四弟妹聲音也忒大了些,你看,都把孩子嚇哭了。”蕭晚清不輕不重的責怪她。
柳氏噎住。
蕭晚清又起身朝老夫人蹲了蹲:“母親,我今日生產,身子乏得很,孩子也該餵奶了,兒媳就先回房歇著了。”
她本該舒舒服服的坐月子的,經曆了一天的起起伏伏,也真的是到了體力極限。
況且跟這對婆媳的拉鋸戰,纔剛剛開始。
不必急於一時。
老夫人臉色比鍋底還黑,但終究不能揪著一個產婦不放,揮了揮手:“也罷,你先去歇著吧。”
等蕭晚清快走出門口了,她又補了一句:“我那裡有兩支老參,一會兒叫下人送去給你補一補。”
“還有管家對牌,你順手帶回去吧。”
蕭晚清盈盈一笑,回身道:“兒媳月子期間也不便管家,還是再辛苦母親一陣子吧。”
老夫人麪皮抽了抽,沉悶的嗯了一聲。
蕭晚清入獄半個月,她才經曆了一大堆的雞飛狗跳,頭疼病都犯了幾回了。
“老四媳婦,那你幫你三嫂看顧兩天吧。”說著就把管家對牌往柳氏手裡塞。
柳氏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似的,慌忙甩開手。
“四弟妹,你不接可就是不孝咯!”蕭晚清不鹹不淡的一句,然後就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柳氏氣鼓鼓的接過對牌。
她曾經無數次肖想過做當家主母,威風凜凜。可她見到老夫人這半個月的操勞,對管家產生了生理性恐懼。
“桂嬤嬤,取兩支人蔘給三房送去,不必是陳年的。”老夫人下意識的吩咐完,才發現。
桂嬤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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