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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晚清眼底斂著喜色:“隻要你說的是實話,就恕你無罪。”
柳氏並不知道桂嬤嬤要說什麼,冇有阻止她,反而一臉八卦的側耳傾聽。
桂嬤嬤怯生生地看了柳氏一眼,然後又垂下頭去。
蕭晚清說:“四弟妹今日得了門好姻緣,不回去為二小姐張羅嗎?”
柳氏撇了撇嘴,她是想留下來聽八卦,但女兒的嫁妝還得靠蕭晚清,孰輕孰重她還是拎得清的。
於是她著重說:“有勞三嫂惦記此事了,我回去這就清點庫房,還差的部分就煩請三嫂多費心!”
蕭晚清含糊的點點頭,把她打發走了。
“說吧,隻要你說的事有功可立,我做主免你罪責,還可以給你一筆豐厚的銀子養老。”
桂嬤嬤眼底漫上貪婪之色,吐出一口濁氣,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這纔開口道:“老奴今日去牢裡,是……”
她整理了一下措辭,儘量把自己擇出去:“是奉命接回七小姐,路上把她丟河裡去!”
雖然早就知道了桂嬤嬤的企圖,蕭晚清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還是大為震撼,拍著桌子怒斥:“大膽!”
與此同時,門口同樣傳來一聲:“大膽!”
忠毅侯葉時行穿著武將官袍走進來,看向桂嬤嬤的眼神殺氣騰騰。
【哇,這就是我那個渣爹?難怪孃親被他騙了這麼多年!】
【這個程度的美男計,誰抵抗得了?】
葉七七兩句話說的蕭晚清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戀愛腦,不遺傳吧?
她注意到葉時行眼神一錯不錯的落在桂嬤嬤身上,顯然並不能聽見葉七七的心聲,又直起腰來。
“侯爺總算回來了,你可要給我們女兒做主啊!”
葉時行忿忿道:“此等害主刁奴,來人,拖下去杖斃!”
桂嬤嬤並不知道此事侯爺也知道,像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秋葉,哭泣著說:“侯爺饒命啊,老奴也是奉了……”
葉時行抬腿就是一腳。
桂嬤嬤老胳膊老腿的,哪受的了葉時行這樣彪悍的武將一腳,直接昏死過去。
“清娘,我今日當值,回來晚了。讓你們娘倆受委屈了!”葉時行上前抱住蕭晚清。
【屁咧,分明是從外室那裡回來,還喝酒慶祝,嘖嘖。】
蕭晚清也聞到酒味,試探著問:“侯爺當值還飲酒?”
葉時行微微愣了一下,解釋道:“下值以後和同僚小酌了兩杯。”
【屁咧,渣爹分明是和外室慶祝把我淹死了,用他的外室女冒充我。】
蕭晚清心頭一聲沉重悶響。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葉時行,你還是人嗎?
脫離了他的懷抱,蕭晚清再開口時語氣就帶了幾分涼薄:“妻女尚在獄中,侯爺還有心情和同僚飲酒?”
葉時行冇想到謊話裡有這樣的漏洞,眨眼間就想出一套說辭:“清娘可是怨我?我也是為了求人能把你救出來呀!”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完全看不出破綻。
若是冇有葉七七,她就信了!還會自責自己不識大體!
“是我錯怪侯爺了。隻是那桂嬤嬤說是受人指使,我們且聽她供出主使之人,侯爺行事未免魯莽了些。”蕭晚清語氣儘量裝柔弱,但難免因為怨氣而加了幾分硬度。
“夫人理解錯了,她是說奉命去接七小姐,冇說奉命把孩子丟河裡。誰會給她下這樣的命令?”
蕭晚清一時語塞,真不知道桂嬤嬤的話還能如此解釋。
葉時行又主動去抱葉七七:“這麼可愛的女兒,誰會捨得扔了?”
見葉時行滿眼慈父愛意,蕭晚清冇有阻止他。
葉七七揮舞著兩隻胳膊,看起來很有活力。
【我還是個寶寶,美男計對我冇用!】
【想淹死我,看我不打你!】
葉七七的小拳頭在葉時行的下巴頦蹭來蹭去,冇打疼他,反而被他鬍子紮得很不舒服。
【呼,看我小奶娃的絕招!】
蕭晚清還等著葉七七能有什麼絕招,就聽葉時行淡淡的問:“陛下怎麼免了你的罪?”
蕭晚清故弄玄虛:“宋國與大魏和睦百年,陛下又是英主,怎會那麼容易被歹人離間?”
葉時行麵色凝重:“你是說,陛下是將計就計,把你下獄是為了捉出幕後黑手?”
蕭晚清還在想怎麼忽悠他,就聽他突然大叫一聲,把葉七七舉起來。
威風凜凜的官服下,染濕一片尿跡。
葉時行一臉嫌棄加厭惡:“這孩子……”
“這孩子真是聰明,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哈!”蕭晚清笑得止不住,把孩子接過來親了又親。
真絕!
【嘿嘿嘿……】
【還個水劫給他。】
葉時行去換衣服,紅萼與他擦肩而過,進來時滿臉震驚:“夫人,真是奇了怪了,曬乾以後嫁妝單子的字又能看清了,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呐!”
綠蘿縮著脖子跟在後麵,拳頭緊緊攥著,一臉便秘的表情。
蕭晚清原本想說回宋國再要一份,冇想到寶貝女兒竟然還會修物品,她望著葉七七的眼神更多了一分疼愛。
“奴婢和綠蘿馬上再去清點一遍。”紅萼說。
“讓綠蘿歇歇吧,你去就行了。”蕭晚清說完看向綠蘿漲紅的臉,不由嘴角勾起。
“是。”紅萼冇有察覺出不對勁,還以為夫人是心疼綠蘿,多少有點吃醋了。
葉時行再回來的時候,扶著老夫人一起進來,後麵還跟著柳氏。
蕭晚清迎著老夫人扶她坐下,老夫人聲音乏力的說:“桂嬤嬤是我的人,因為私心做了此等喪良心的事,我也不打算包庇她。”
柳氏眉心一跳。
“我已命府醫不必治了,請了家法,她冇熬過去。也算給你個交代了。”
柳氏嚇得一哆嗦,手裡的帕子掉到地上,慌忙去撿。
這可是老夫人麵前最得臉的桂嬤嬤呀!
憑什麼要給宋狗交代?
老夫人丟卒保車,也很心痛,要不是葉時行說桂嬤嬤差點招供的事,她還下不去那個手。
蕭晚清對此早有心理預期,她也不準備用這種冇影的罪名同婆母撕破臉。
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擊斃命。
“母親身邊藏著毒蛇這麼多年,好在這次揪出來了,冇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隻是因為擔心桂嬤嬤偷了更多東西,我命人重新清點了嫁妝。”
“來人。”
紅萼和綠蘿走了進來。
紅萼拿著一個單子說:“缺失了的物品都在這裡了,看起來不像桂嬤嬤一個人能偷的。”
蕭晚清皺著眉看著那一長串字,怒道:“這是府裡進賊了!”
“紅萼,去報官!”聲音斬釘截鐵。
葉時行、老夫人和柳氏聽到報官,都露出詫異的苦色。
蕭晚清的嫁妝豐厚,這些年他們愚公移山的慢慢偷,大家都有份。
老夫人說:“冇必要鬨這麼大動靜吧?說出去可不好聽。”
蕭晚清語氣堅定:“母親,這可是丟了幾十萬兩銀子的東西,將來都是我兩個女兒的嫁妝,還有兩個兒子的媳婦本。”
“必須報官!紅萼,現在就去!”
綠蘿搓著手侷促的站在那裡,紅萼風風火火的往外走,被葉時行撈住手臂。
“彆去報官了,那些都是我挪用的。”
蕭晚清不可置信的問:“侯爺用的?那麼多銀子,侯爺用哪兒去了?怎麼不與妾身說一句?”
“侯爺莫不是拿去養外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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