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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孫宅格外忙碌。
老夫人穿金戴銀,身披花樣新巧的狐絨大氅,坐在上座。底下都是她的晚輩,正尋著話逗樂她呢。
莊玉與老夫人最為親近,就落座在離老夫人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孫怡美站在一旁,有時和老夫人說上幾句話。
底下有些與孫怡美同輩的姐妹,正站在屏風旁邊,看見孫怡美那股春風得意的勁兒,心中十分不平。
孫怡美向來在孫宅裡就是個拔尖的,看不慣她的嫉妒她堂表姐妹也有兩三。
“看她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伺候婆母呢!”
“我聽聞舅母就是有這個心思呢,想把孫怡美嫁給殿下。”
“你也不看看她什麼身份,在京中夠不夠看?”
“我聽聞殿下這兩日,天天出去與一女子相見呢。”
“什麼?還有這事?”
“我前幾日與秀秀去菜芳齋,聽那裡的夥計說的。說那女子長相極美,殿下很是愛護。”
旁邊聽到這事情的女子捂嘴笑:“你說要是這事兒讓孫怡美知道,她會怎麼樣?”
“她能怎麼樣?咬碎了牙也得往裡吞。”
幾個人竊笑起來。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也說來我聽聽。”老夫人見幾個小輩在屏風那裡玩鬨得開心,忍不住蹙眉問道。
這話一出,幾個小輩不敢說話,覦著老夫人的神色支支吾吾。
還好有莊玉及時給這幾個小輩解圍,纔算緩了過去。
但老夫人在眾人走了之後,叫來剛纔在屏風後伺候的丫鬟,“說說,剛纔那幾個表小姐都在說些什麼?”
那丫鬟臉色一白,跪在地上不敢隱瞞將幾個小輩說的話一一道來。
聽完這幾個小輩的私下小話,老夫人冷哼一聲:“這幾個爛嚼舌根的。”
這兩日尹詔良忙碌,老夫人都冇敢去打擾他,但聽聞他居然前些日子還帶女子去逛酒樓,心中也有些不滿。
“你看我就說吧,男人記不了多久情的,如今有了新歡,銀霜那事兒還不是被他拋到腦後了。”老夫人忍不住與燕婆子道。
“殿下怎麼不算長情?銀霜那般低賤的丫鬟他都能記上如此久呢。”燕嬤嬤知道,老夫人能說殿下的不好,但是她們這些奴仆是萬萬不能透出半個詞的不好來。
“這樣也好。我本來還擔心,他來了南州會不會又想起銀霜。”老夫人歎了口氣:“你去打聽打聽,他最近接觸的都是哪家女子。”
除夕之夜,孫宅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屋簷之下紅色的燭光灑下,整個宅院燈火通明。每間門上都貼了金箔寫的福字,漂亮的窗花到處都是。
府內此時正一片歡聲笑語,熱鬨非凡。因為尹詔良的到來,許多孫宅的親戚今年也特意來了宅中過年,院中足足擺了十幾個圓桌。
尹詔良坐在主桌打大圓桌上,周邊都是比他大上一輩的親戚。大約今日是過年,宴席盛大,人又多,這些長輩們喝了幾杯酒後,膽大了許多,不再拘於固禮,邀上尹詔良舉杯暢飲。
宴席結束之時,尹詔良已有了幾分醉意,再有人敬酒,他便擱置在一旁,也不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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