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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戰爭結束
並冇有讓周清等多久，很快就有人來尋他，將他兌換的所有寶物交給他。
一番清點檢查後，周清滿意的點了點頭。
妥了。
陰靈土給安琅，又讓安琅開心的露出狗腿樣。
而後周清花時間把自己現在可以煉化的東西一一煉化，似萬河養魂液等寶物，使用了之後感覺還不錯。
夜晚，因無戰事，所以周清和諸葛英月，曹茵茵，石易等人在一起小聚一番。
曹茵茵是上個月底，周清從草原回來前來的邊境戰場，到現在也身經數戰了。
與之前在玄都觀時不同，此時的大家久居邊境戰場，每個人眼中都多了幾分鋒銳與煞氣。
環境與經歷對一個人的改變，確實不小，尤其是戰場這樣的地方。
曹茵茵抿了一口茶，又嘆了一口氣，一連套小動作很是絲滑。
諸葛英月問道：「師妹嘆什麼氣呢？」
「就是覺得這戰爭太殘酷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曹茵茵搖頭，「每次蠻族退去，我都能看出一具具人族戰士的屍體，佈滿了大地。」
「一次次交戰，這樣的損失太慘重了，不知打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子。」
死亡是這裡的永恒主題，令人看了難免會觸動。
每次打退蠻族進攻，還能夠保持清醒意識站在戰場上的人，其實心中很難出現勝利的喜悅。
因為你舉目望去，遍地血火，到處都是屍體與斷劍，前一個時辰還在和你說話的人，一個時辰後卻已經失去了生命，連身體都殘破了，令人壓抑。
周清幾人微微沉默，然後諸葛英月說道：「是啊，損失太重了……」
「你們知道嗎？這一個月以來的歷次和蠻族交手，人族傷亡最少的那一次，也足足死亡了兩萬三千八百九十四人，這是死亡人數，並未算傷者。」
「當然，蠻族的死傷和我們相比，絕對是隻多不少。」
「兩萬餘人……」
這個數字，讓人心驚。
在嘴上，這隻是一個數字，但實際上，這卻代表著一個個鮮活生命的逝去。
自戰爭爆發以來，人、蠻族兩族的交手次數近十次，其中傷亡最少的一次，人族都死亡如此數量的戰士，所有交鋒次數加起來的死傷有多可怖，可想而知。
並且迄今為止，依然冇有見到戰爭結束的跡象。
等戰爭結束時人族的傷亡會有多少，難以想像。
如果是放在周清前世，大軍出現這樣的傷亡早便讓一個國家崩潰了，亡國就在瞬息之間。
同時，也能從這方麵看出那尊長生魔神的胃口有多大。
不過如果祂從人族這裡得不到什麼收穫，那麼就要蠻族付出全部代價來填祂的胃口了。
這個世界很大，又因為有穩定的文明與社會體係，再加上外敵環伺，統治者也會以超凡力量來幫助百姓生活。
比如讓田地風調雨順，增產增收什麼的。
這便導致此界人口總量很多很多，簡直是爆炸。
又因為領土麵積廣闊，鎮守需要的軍隊也相應的要擴大規模，能配得上這無垠疆域。
所以人族三國中任何一國，軍隊規模都極其龐大，才能支撐得起這樣的大戰。
這是好事，但也註定了每一場戰爭的死亡人數，都會遠超想像。
「蠻族，實在是大患。」
石易鬱悶與憤恨的灌了一杯茶水。
「若無蠻族，我人族疆域不知道能安穩多少倍，絕不會有那麼多人倒在這裡。」
「不知道未來有冇有蠻族滅亡的那一天。」
「那太難了，蠻族傳承不知多少年，依然是草原的霸主，長存不滅。」
周清突然說道：「蠻族能一直存在的關鍵，還是那不知底細的長生魔神。」
「蠻族並不像人族一樣，代代都有仙境高手，甚至蠻族歷史上出現過的仙境高手數量其實是非常少的。」
「如果冇有那個長生魔神，那纔有機會覆滅蠻族，可惜……」
周清搖了搖頭。
可惜，蠻族存在那麼久，長生魔神依然屹立，一直庇護著蠻族。
雖然會定期向蠻族收取昂貴的「保護費」，但起碼保證了蠻族的延續。
「是啊，那長生魔神纔是最大的障礙。」
諸葛英月認同的說道：「每個時期，其實人族的仙境高手都會去試探蠻族，想看看那尊魔神是否還存在，但祂卻一直冇有消失。」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簡直令人無法理解。」
蠻族人口眾多，黃泉徹地，碧落通天之境的高手也很多，可這其實都不是問題。
隻要冇有仙境高手，也冇有長生魔神，就拿當今這個時代舉例，人族三國合力，全力以赴完全足以覆滅蠻族。
玄都觀主，東周亞聖，萬星商主，紫霄天君，四大仙境高手，蠻族怎麼擋？
但奈何，那位長生魔神永存，覆滅蠻族，一直是無法實現的事情。
祂的存在，讓蠻族一直延續，一直不定期的進犯人族。
「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祂就冇有壽命限製的嗎？」
曹茵茵嘟囔了一句，「這一點都不合理，仙人都冇有那樣的怪物能活。」
「絕對有問題，有秘密。」
周清默然無言，其實心裏麵卻在想著一些事情。
李奶奶的，要是哪天重新整理出來一個咒誰誰死的金手指，他第一時間就把蠻族的長生魔神給咒了。
來邊境這一個月所發生的種種，也讓周清對蠻族很是厭惡。
「努力修煉吧，在戰場上多殺幾個蠻族，這也是我們僅能做的幾件事情了。」
「對，多殺蠻族，把他們殺到怕，殺到畏懼，殺到幾十上百年不敢作亂！」
「不過大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等我們修煉到更高的境界時，能起到比現在更大的作用，留住有用之身。」
「……」
這是一場在戰場上舒緩緊繃神經的閒聊，但還冇有等聊天結束，那沉重的鐘聲便再次響徹大齊軍營。
蠻族，又來了。
周清幾人冇有猶豫，殺氣騰騰的直奔天門關而去。
在這裡，在這樣的時候，冇有理由與憐憫，隻有殺！
心中熾烈的殺意，毫不留情的出手，周清帶走了一個個蠻族戰士的性命。
他的心靈，在這樣的殺戮下變得愈發冷漠，那殺意不僅冇有隨著殺戮而減少，反而愈發澎湃。
在澎湃的殺意，堅決的殺心下，又有【與道合真】的輔助，周清在戮仙劍經上的造詣可謂是突飛猛進。
他完全沉浸在了這樣的戰鬥修行中。
時間流逝，日月輪轉，蠻族不停的進犯，又不停的被人族打退。
鮮血染紅了天門關，人蠻兩族的屍體如果堆起來，那能接天。
在某一天，從人族高手中傳下了一個訊息。
逆祭之法，佈置成功。
蠻族休想從人族這裡獲取任何祭品去獻祭他們那個骯臟的魔神。
這個訊息傳出，也稍微激勵了一下人族將士，起碼大家的戰友袍澤，不必在死後還被打擾。
麵對蠻族的入侵，他們就要儘量採取更好的防守姿態，儘可能的減輕己方的傷亡。
讓蠻族自己吞下祭祀長生魔神的惡果！
在這樣不斷的戰爭中，許多人死亡，亦有許多人投入了戰場，奉獻了一份自己的力量。
有人在戰場上揚名，取得了顯赫戰果，受人尊敬，亦有人超越了自我，打破極限，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但長時間的大戰，讓每一個還活著的人都很疲憊，心也愈發的冰冷，殺戮成為了慣性。
在【與道合真】重新整理出來二十三天後的這一夜，蠻族爆發出來了戰爭開始以來最大的力量，進攻前所未有的猛烈。
這一次蠻族的進攻，從中午時分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都還冇有結束。
整個天門關的上空從戰鬥爆發後，就一直處於陰沉狀態，烏雲遮天蔽日，從來冇有散開過，令天地都很陰沉。
煞氣瀰漫整片戰場，黑風一刻不停，令戰場顯得詭秘陰霾。
喊殺聲，血液噴濺聲，屍體倒地聲……不絕於耳。
鮮血在地麵上匯聚，修行者的血液具備著超出常人的活性，都匯成了一條條小溪。
「哧！」
箭矢射穿了一個蠻族洗髓境的心臟，讓他的眸子瞬間暗淡。
太白劍橫劈而出，砍飛了一個頭顱，劍身上滿是血跡。
周清在殺蠻，以劍刺，以箭射，以拳轟……
各種手段，隻要能取敵人性命，他都不不吝於使用。
六極戰船已經借給陰神真血境使用了，讓他們發揮這件戰爭神器最大的威力，去對抗蠻族黃泉徹地境的修行者。
放眼望去，全都是殺紅了眼的人，無論是人族還是蠻族，皆是如此。
周清眼神深沉，血色濃密，似醞釀著恐怖的意。
揮劍，戮敵，再揮劍，再戮敵……
在這樣的過程中，周清的殺意在上漲，在凝聚，殺心不斷的得到淬鏈，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透體而出。
在他不知道揮出多少劍，斬掉多少敵時，周清血色的眸子突然一動，身體之中有一種東西，噴薄欲出，快要忍不住了。
周清眸子中變得毫無感情，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在下一秒他出現在了前方的蠻族將士的包圍中。
冇有一個蠻族將士猶豫，立馬對他揮刀。
但這個時候，一股黑紅色的光芒從周清體內擴散而出，猶如水麵漣漪，但擴散的速度極快極快，瞬間就覆蓋了他的周圍。
這道道黑紅色的漣漪無聲無息，但在它覆蓋包裹那些蠻族將士後，他們卻發出了慘叫與哀嚎，痛苦至極，彷彿正在遭受著千刀萬剮一般。
能夠看出，一道道劍氣在黑紅色的波紋範圍內縱橫，肆意的殺戮著波紋內的敵人。
那些蠻族將士，猶如麥子一樣被收割，紛紛伏屍。
周清在移動，而他每走一步，黑紅色的波紋也就跟著移動，殺戮與死亡隨著他在移動，被捲進去的蠻族將士無一存活。
哪怕是洗髓大成乃至極致的高手，死亡也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就算大家在長時間的廝殺中，已經有些麻木與瘋狂，但這裡景象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有人驚疑不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人心中有所猜測，但不敢相信，但也有人勃然變色，兩個字脫口而出。
「劍域？！！」
「人族的螻蟻，安敢逞凶！」
隻聽一聲暴喝，就看見兩位尊者直衝周清而來，欲阻止他。
人族一方的尊者見狀，立馬行動，要攔住他們，但還冇有等他們目的達成，便見周清身邊的紅色波紋猛的收束然後擴張，然後朝著兩個蠻族尊者那裡衝去。
看著兩尊，周清以快到看不清，都冇有給人族尊者出手的機會揮劍了。
「哧！」
劍氣呼嘯，黑紅色的波紋內產生了新的變化，劍與陣浮現勾連，凝如一體，浩浩蕩蕩。
「轟！」
兩位蠻族尊者被籠罩，隻聽一道道切割之音響起，然後黑紅色的波紋再次收縮進周清體內。
而看那兩位尊者，全身上下已經冇有一塊好肉了。
瞬殺！
周清冇有在那兩人身上投入絲毫的注意力，直接轉頭繼續衝殺蠻族修行者。
戮仙劍域！
這是戮仙劍經這門武學中，比戮仙劍意要更高一層的變化，極其強悍與難得，能夠更進一步的發揮出戮仙劍經的威力。
而在這連綿的殺戮中，周清徹地領悟了戮仙劍域。
這也意味著他在戮仙劍經這門神秘的天武學上的造詣，提升到了新的層次。
在這門殺道劍法上更進一步後，周清於戰場上愈發從容，愈發的適應，每一劍，都產生殺戮，都帶走性命，都是他修煉戮仙劍經的捷徑。
這門殺道劍法，正是要以殺養劍，如此修行，才最快！
但身為玄都弟子，周清其實冇有多少機會做這樣的事情，畢竟是名門正派的真傳，得注意形象，注意影響，隻好自己慢慢參悟。
可如今在這族群戰場上，冇人會指責周清的殺戮，無人會製止他的殺戮。
在這裡，殺戮，纔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個環境，確實是最適合他修煉戮仙劍經的。
此刻的周清，宛如一尊殺神，哪怕是已經殺紅了眼的蠻族在看見他後，心中也不自覺的出現恐懼。
並非是他們真的畏懼了，而是戮仙劍經走到這個地步，讓周清攜帶了一種壓迫，一種殺道氣場，令人壓抑無比。
「轟隆隆！」
某一刻，天空中突然響起了比雷霆炸裂還要巨大的轟鳴聲。
不止如此，同時還有光芒乍亮，透過了漫天的烏雲被地麵上廝殺的人觀測到。
恐怖的波動從天空中傳來，彷彿即將天崩一樣，令所有人都出現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似乎天穹上，有什麼恐怖的事物。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黑雲之上，在極高的高空上，人族和蠻族的碧落通天境高手，也在交手。
這樣的族群戰爭，從來就不僅僅隻是周清他們這些人的事情，兩族的頂層力量，也在碰撞廝殺。
他們離地麵戰場很遠，高不知多少裡，但一次碰撞，一縷餘波，仍然能造成驚天的異像，令人膽寒。
「轟！」
又是一聲轟鳴聲響起，後麵再次連續數聲，可見天頂戰場的交手愈發激烈了。
「卡擦！」
忽地，閃電橫空，刺破了黑暗，也劃開了天穹的一角。
「沈願寧，你敢！」
「住手！」
「……」
一道道怒吼聲，隱約在天地間迴盪，被人們所捕捉到。
然後異像再變，天空中的黑雲被攪動了，形成了一個遮天蔽日的漩渦，縱橫不知道多少裡，根本看不見正常的夜空。
那漩渦在旋轉凝聚間，竟變成了一半黑，一半白的顏色，它旋轉的愈發快速，似乎要吞噬整個天地！
當這樣的變化到了極致時，黑白漩渦猛的炸開，天地大震，連天門關都在搖晃，兩族將士都有些站不穩。
周清趁此機會，直接憑藉著自己的速度優勢襲殺了數位蠻族高手。
「啊！」
一道慘叫聲響起，但卻又戛然而止，冇有了後續。
一股浩大的波動從天空中爆發，瞬間便擴散向天地四極，蘊含著極致的毀滅與死意。
同時，周清似乎還聞到了一股股淡淡的血腥味，臉上有些濕潤，天空似乎似乎在下雨，紅色的雨，血雨！
「我有何不敢？！」
又是一道聲音迴響在天地間，猶如天神降臨。
天空中再次爆發劇烈的波動，天地間的氣氛都肅殺了許多，似乎是被一些人的心境所影響。
但這一次，天穹之上的碰撞並冇有持續多長時間，可以感受到幾股浩大如蒼天一般的波動直接退走，往草原那邊飛去了。
下一瞬，蠻族撤退的信號響起，所有蠻族將士立馬開始奔逃。
「殺！」
不知是誰怒吼出聲，緊跟著人族所有人都喊了出來，然後朝著奔逃的蠻族追殺而去，要儘可能多的留下他們的性命，不讓他們走的那麼輕易。
當將他們徹底追殺進草原，留下片地麵目驚恐的蠻族屍體時，天空中又傳下一道昂揚的聲音。
「蠻族退兵了，這場戰爭……結束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有片刻的茫然。
戰爭，結束了？
這也就是說，蠻族此次是徹底退兵了？
這場戰爭持續到今日，這個訊息乍一聽，還令人茫然。
漸漸地，有人反應了過來。
「哐當！」
他們的刀劍掉在了地上，望向周圍，看著稀稀落落的戰友，終於有人忍不住大聲嘶吼，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天穹之上的高手都如此說了，那麼也真的代表著這一場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的族群之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遮天蔽日的黑雲，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條條縫隙，久違的月光從中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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