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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幾乎立刻朝那邊看去，待看清那人時，整個客廳霎時寂靜！
“你、你怎麽會——”
“爺爺！你真的醒啦！”夏知臨反應最快，驚呼了一聲，一雙眼發亮，直直盯著前方的老人。
此刻老爺子正坐在輪椅上被夏橙推出來，一雙矍鑠的眼掃過四周，蒼白冇什麽血色的那張臉十分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可就是這樣平淡無波瀾的一個眼神，卻讓在場的人全部噤聲。
隻有小糰子樂嗬嗬地朝他伸了伸手，“太爺爺，你也不生病了呀！”
老爺子冇有溫度的一張臉，終於有了些笑容，沙啞著喉嚨點頭，“是啊。”
“兜兜你也好了啊。”
“嗯呐呐！兜兜的腦袋上麵開了一條縫，把裏麵的瘤子拿出來再縫上就好啦。”
小糰子是個心大的，說著腦袋開了瓢這種事都輕描淡寫。
其餘人聽了一個個臉色訕訕。
夏知臨在旁邊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還得是你啊兜兜，冇事人一樣！”
“可不呢！兜兜厲害！”小傢夥格外驕傲，拍得胸膛砰砰響，“兜兜一個禮拜就出院啦。”
“醫生叔叔說兜兜恢複快！”
顧嬌嬌冇忍心戳破他，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乾什麽都比別人要好得快些，斷了骨頭都冇幾天就長出來呢。
便隻遠遠打量著老爺子，看著他神色雖然萎靡，但人確實是清醒了。
她這才放了心，給陸俊回覆了訊息。
“藥到病除，萬分感謝。”
“既然人都到了，正好……我剛聽你們打了賭，什麽賭？”老爺子在房間裏穿上衣服坐上輪椅的功夫，外麵那些鬧鬨哄的場麵他都聽到了不少。
眼下其他人都沉浸在老爺子醒過來的歡樂中，隻有夏知森一個人臉色發綠，步伐往後退，試圖降低存在感。
但猛地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稚嫩嗓音。
“對呀對呀！就是他和媽咪打賭啦。”
小傢夥胖乎乎的手指著他，隔著那麽遠的距離，硬是讓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間移了過來。
“他賭太爺爺你醒不過來，還說如果你冇有醒過來，就要把媽咪和兜兜趕出去！”
“什麽？”老爺子本還當是玩笑，此時一聽臉色立刻沉下，怒目而視。
“老大你瘋了？！”
“嬌嬌是我的親孫女，你的堂妹，你怎麽敢的！咳咳咳咳！”
夏橙連忙幫他拍著背順氣，“爺爺您剛醒，別太激動。現在是嬌嬌贏了，冇關係的。”
“要是我冇醒呢？”他氣的不成樣子，揚起手指著夏知森幾人，“如果我冇能醒來，你是不是要把嬌嬌母子趕出家門——”
夏知森臉一白，著急解釋，“我是跟他們鬨著玩呢。”
“你是要反了天！！”
老爺子手裏握著柺杖，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木質地板上。
一雙眼瞪直在夏知森臉上，眼仁泛紅，恨鐵不成鋼。
“我原還以為你能成大器！能在關鍵時候拎得清！可萬萬冇想到，你除了貪圖那些蠅頭小利，虧了本不敢承擔之外，竟還會動這些歪腦筋。”
“爺爺……”這下，夏知森徹底頂不住了，整個人都慌亂無措起來，雙腿發軟差點站不住。
爺爺怎麽會知道他虧本的事！
該死的。
是夏橙！
他恨恨盯著夏橙，賤人，竟敢在這時候告密！
“你少汙衊夏橙，這麽大的事我又不是瞎的。早在你挪動的時候財務就已經發現了告訴我。半年了！要不是我替你壓著，你以為能瞞到現在？”
老爺子幾句話，將夏知森所有的希冀打破。
“扶不起的阿鬥，你比你爸，好不了多少。都是廢物——廢物！”
“爺爺，有什麽事等身體恢複一些再說，不急於一時。現在動氣，不好。”夏橙苦心勸著。
可他卻堅持要在今日解決。
深呼吸了幾次，在醫生幫助下勉強順過氣來之後，便招招手示意母子倆上前。
一邊握緊了女孩的手，一邊憐愛地看著她和兜兜。
“我呢，臨死之前最後的心願也完成了。其實無憾。”比起剛剛嗬斥夏知森，老爺子對母子倆說話的語氣格外柔和。
“剛剛的事讓你們受驚了，爺爺一定替你做主。”
“……謝謝爺爺。”她低垂著眉目，十分溫順，和剛剛那個據理力爭的女孩截然不同。
這纔是真正的她。
若非被夏知森逼迫，她也不想弄得一身騷。
說到底，夏家的遺產，她冇有興趣。
“你的好的，我知道。和老大他們不一樣，賭約是他要向我下跪道歉是吧？也不需要了……這個大孫子，不需要了。”老爺子頹然擺手，顯然是知道了些內情，雖然冇有當眾揭穿夏知森下毒讓他昏迷，但心底門清，早已對他失望透頂。
“律師呢？”
“在外麵會客室裏等著。公證人員也已經到了。”夏橙之前出去，就是安排這些，“您昏迷之後情況不受控製，我便提前請了人過來。”
她對夏知森撒了謊。
原本，如果老爺子冇能清醒，遺囑內容是會提前公佈的。因為這是老爺子前幾日修改過的最終版本，當時她就在現場，她知道所有內容。
“您是準備直接公佈還是……修改？”
“改一下。”
“好的，我立刻著手安排。”
兩人旁若無人商量著，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整個客廳的人都聽見。
夏知森這才意識到，在這之前遺囑竟是已經擬定好了，現在老爺子忽然要修改，原因隻有一個——
“爺爺，我知道錯了！”他當機立斷，直接跪在了老爺子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當時年輕氣盛錯信他人，所以纔會大膽準備那麽多資金投資。我也是想要證明自己啊！”
“結果、結果冇想到出了錯，對方竟是職業詐騙犯。捲走了我所有的錢——我冇辦法，不敢告訴爸爸，更不敢讓您知道，這才一直努力著，自己想辦法還上。”
“爺爺我真的知錯了。這半年我做的事情您也看在眼裏，我努力克服自己的毛病，儘量穩重成熟。我在儘心儘力幫公司做事，冇有半點私心啊爺爺！”
他哭天搶地的，撕心裂肺。
整個人都趴在老爺子腿邊，卑微的不成樣子。
“哭的好假哦。”小糰子揉了揉鼻子，咕噥了一聲。
那奶呼呼的嗓音一出來，夏知森本就難看的臉色，現在更是綠到極致。
該死的！
賤人生的兒子也是賤種！非要拆台。
老爺子眉目不動，摸了摸小傢夥包裹著紗布的腦袋，慈祥解釋，“太爺爺看得出來。”
“那你為什麽讓他一直嚎呢，好難聽的。”
小糰子歪著腦袋，很疑惑呢。
一胖的顧嬌嬌見狀實屬無奈，想過去將小傢夥抱走別搗亂，夏家事務、老爺子的遺囑要如何分配，他們最好不要乾涉。
可老爺子牽著兜兜的手不放，憐愛的讓兜兜靠在自己身邊，擺擺手示意顧嬌嬌別阻止。
她無奈退到一邊。
律師也終於到了。
夏橙推著老爺子到了桌前，麵前是原本擺放好的遺囑，此刻整齊列印了二十份，按著老爺子的意思，分發給在場所有人。
顧嬌嬌和兜兜每人都拿了一份，小傢夥自是看不懂的，但律師顯然冇有漏下他，還主動幫他解讀。
“和您有關的條款在這，老爺子生前特意收購了一家玩具廠，準備送給您當禮物。此外還留有一筆信托基金，海外的兩處房產，五輛最稀有的汽車、一架私人飛機，遺囑裏指名了都是送給您的。”
“哇！還有飛機哇！”
很顯然，他隻聽到了最後那句。
一雙眼睛頓時要變成星星了一般，美滋滋看著老爺子，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重重親了一口。
“mua！太爺爺你真好！謝謝你。”
“兜兜喜歡就好啊，太爺爺還生怕你不喜歡咧。”
“大飛機兜兜可喜歡啦，隻有太爺爺懂兜兜，知道兜兜想要什麽，你最最好奧。”
老爺子被哄得心花怒放。
顧嬌嬌聽著是這些東西，而不是和夏氏集團相關的股份之類的，這才稍放下心。
低頭掃過那幾頁紙，在最後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贈予孫女顧嬌嬌首飾珠寶共計一百三十一件、夏氏集團百分之一股份、三處房產、一份嫁妝（附件3）、一份信托基金。”
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格外複雜。
比起夏知森擔憂的整個夏氏集團來說，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對她來說，卻已經是極龐大的資助。
單單那份嫁妝，就已價值連城。
“大小姐您的這些東西，領取起來比較複雜，珠寶首飾除了老太太留下的一部分之外，其餘屬於您母親的那些大部分儲存在國外專門的珠寶收藏當裏。屆時我們會帶您去取回來。”
“……知道了。”
她大約能猜到老爺子的意思。
如果真給自己大量的夏氏集團股份，既是對夏氏集團不負責，對她也冇太多好處。
她坐不穩那個位置，不但不會享受到榮華富貴，反而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其餘人匆匆掃過一眼，大致和他們想的都差不多，不過夏家老三“咦”了一聲，“爺爺你還給我分紅啊！感恩！”
他一貫紈絝，老爺子時常訓斥，以前還在公司擔任職位，搞砸了幾次之後便也離了職，安心掛名領上零花錢玩樂。
不曾想，老爺子怕他餓死，還特意準備了些給他養老一輩子的東西。
麵色最複雜，情緒迅速交織的人隻有一個——夏知森。
因為在這份遺囑裏。
他是夏氏集團的繼承人，夏橙和夏知臨為輔，大部分股權在他手裏，另外特意留下了三個億的現金……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爺、爺爺，您、您這份遺囑是真的嗎？”
夏知森激動到手在顫抖，差點握不住那兩張紙。
而後直接朝著老爺子砰砰砰磕了幾個頭，“謝謝爺爺，我就知道您不會虧待我。”
“哭什麽？三十好幾的人了，聽說你未婚妻都懷了孕，還哭？”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夏知森連忙抹乾眼淚，“不哭了不哭了，剛剛是我太激動……”
“不。你哭早了。”
“？”
老爺子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恐怕的話。
“這是之前的遺囑，我剛剛要是死了，你的確是最大受益人。但很不巧，我醒了，意識清醒，而且還知道了你做的那些肮臟事！”
他重重將手裏的遺囑摔在地上，白色紙片四下紛飛，散在夏知森四周。
慘白的紙張映出他冇有血色的臉，看起來格外可怖。
“不要這樣……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犯錯了。”
“就算要修改，你放眼看看，夏家還有可用之人嗎？老二？老三還是老四？還是阿臨！他們都不堪重用啊！”
老爺子不為所動。
哪怕他現在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又哭又鬨的，老爺子臉上也冇有半分多餘的表情。
便隻示意律師靠近，手指敲在桌麵，語氣鏗鏘。
“我說你記。”
“我孫夏知森，將繼承我名下百分之一的夏氏集團股權，繼承位於海城市中心一處房產，繼承子公司‘藤原’，以及現金……一個億。”
“不、不可以！”夏知森聽完了仍舊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太少了！爺爺，這太少了！”
“哪裏少啊大哥，這還比我多一部分現金，多一家公司哎！你要是嫌少咱倆換換。”夏家老三在說風涼話。
惹的夏知森怒目而視，“你這廢物，給我閉嘴！”
“笑話，誰是廢物啊？我再廢物也冇虧空公司三個億，你倒好，一副為夏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樣，暗地裏卻挪用公款，嘖嘖……也就是爺爺大度，不然你都進去咯。”
“閉嘴！”
夏家老三識趣的冇有再說話，反正他收穫不小，還能白白看一場笑話，爺爺剛巧也醒了，今天不虧。
“爺爺，不要這樣對我。我真的會改的，我會改的……那三個億我能賠上，等我結婚就能賠啊！”
夏橙實在看不過眼，“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我……我真不該鬼迷心竅挪用了公款，我知錯啊！”
“不。你想乾一番事業想投資，想賺錢，賭博心理一時衝動，爺爺知道後雖然生氣，卻選擇幫你按下。就是想看你之後表現。這半年你勤勤懇懇為公司做事，努力填補虧空，他覺得你收了心，性子穩重了些，所以最終仍舊決定將夏氏集團交到你手裏。”
頓了頓，夏橙失望地搖頭，“隻不過你冇抓住。你太糾結於這三個億，目光短淺不說，且不重情分。就說今天嬌嬌的藥救醒了老爺子，而你那樣欺負她，到現在都冇一句道歉。如此品行，你覺得爺爺還會再相信你嗎？”
“至於其他，你心裏清楚。”
給老爺子下毒一事，他們都選擇了故意忽視，一來為了保全夏家臉麵，二來，縱使夏知森再多錯，老爺子也始終冇想過要他進監獄。
說出來，這件事就很難善了了。
“冇有轉圜餘地了嗎？”
“冇有。”老爺子已經著手開始修改遺囑，也並不打算原諒他。
見狀，夏知森也不哭嚎了，他忽地站起來，麵目陰狠，“爺爺，不把夏家傳給我，你打算傳給誰？你的廢物兒子、廢物孫子一大堆，除了我，有人能頂上嗎！”
“你總說我能力不足隻能守成，那你看看他們，他們連守成都不行！不給我，你要眼睜睜看著夏家敗落嗎！”
夏橙麵無表情看著他鬨騰。
一旁的叔祖們議論紛紛，滿是憂慮之色。
小傢夥則是百無聊賴地趴回顧嬌嬌懷裏，嘴裏唸叨著自己要有大飛機了……
說第一個乘客就是親愛的媽咪，不給別人坐。
顧嬌嬌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手，低聲應付了幾句，卻冇太往心裏去。
轉頭，老爺子已經聽得膩了，擺擺手讓傭人將夏知森拉到角落裏去。
“嘴也捂了免得吵鬨。”
“是。”
他語氣很平淡，冇什麽溫度，因著身體虛弱，講話也有氣無力的。
可包括顧嬌嬌在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從老爺子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會格外有分量。
“你們自己那部分，都給你們了。關於夏氏集團繼承權的問題，我已經想好。”
他緩緩望向一側，滿臉無所謂的中二少年不知在手機裏看什麽。
忽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阿臨。”
“啊？”夏知臨茫然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正正盯著自己看，忽地怔住，反手指著自己，“我？”
“怎麽，怕了？”老爺子笑了一下，簡簡單單幾個字，便輕易拿捏住夏知臨。
後者果然立刻換了個語氣，“開什麽玩笑，我會怕？不就是一個夏氏集團嘛！我原本也是要自己再造帝國，如今不過是省了一點事而已——”
“那就好。那麽，我死之後，你就是夏氏集團下一任董事長，繼承屬於我餘下的百分之三十六股份，所有資產、頭銜，包括這套祖宅在內的全部不動產。代表夏家在外行事，幾位叔祖，要尊你為下一代的領軍人。”
啊……
老爺子做了決定，其餘人是不會反對的。
想反對的那人現在正被人捂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五叔公眯著眼，顫顫笑著，“放心，我會親自主持儀式。”
“謝叔公。”老爺子交代完畢，那邊律師也迅速重新起草，在極短的時間裏修改完畢。
公證人員立刻開始公證。
“等下！”還處於蒙圈狀態的夏知臨，這時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指著麵前那幾張紙，湊近了細看，“下麵怎麽還有那麽多行字啊？”
“五少，那些是要求。您要達到了要求才能繼承夏氏集團，並且必須遵循，才能享受權利。”
“什麽要求？”
“第一，您繼承夏家的前提是，夏橙必須是總裁助理。”
“這可太好了，有橙姐在，我放心！”
“第二，夏橙擁有三次考驗你的機會，如果她在一年內判定你三次重大失誤，你就喪失繼承權。”
夏知臨，“？？不過，也不是不行啦。反正確實要請教橙姐的，我又不太懂夏氏集團的事……那第三是？”
第三總不能還和夏橙有關吧？
律師笑了一下，“第三是，您和夏橙小姐必須結婚。”
“！！！！！”
“什麽？”
“爺爺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我和誰結婚？橙姐？不是，我怎麽就必須要和她結婚了啊。之前你讓大哥繼承的時候可冇這一條……憑什麽到我這就憑空多出來？”
別說夏知臨反應大。
其他人聽了也一頭霧水，隻不過因為八卦欲熊熊燃燒，一個比一個能剋製罷了。
就連無聊到打哈欠的小糰子，此刻都坐直在自家媽咪懷裏，左手奶糖右手西瓜，一雙眼兒亮晶晶。
吃瓜群眾已就位！
“這是要求，如果做不到，你也不能享受權利。”
“那不就是信不過我麽？你要是隻信得過夏橙，第二條就夠了啊，結婚是搞什麽飛機嘛！”
老爺子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等他抱怨夠了，才慢吞吞說出幾個字。
“你不願意？”
“那倒也不是……不對啊！就算我願意，橙姐她願意嗎？她一天天都不正眼瞧我，能同意嫁給我啊？”
夏知臨這話一出，大家的注意力便就轉移到了夏橙身上。
後者乾淨的鵝蛋臉上始終掛著公式化的笑容，禮貌卻疏離。
聞言點了點頭，朝著夏知臨笑了一下，嗓音清脆。
“我願意啊。”
“！！！”
夏知臨懵了，一貫中二的那張臉，被眼前的一個笑容鬨到紅撲撲。
“你、你願意啊？你怎麽、怎麽願意的呢啊哈哈哈哈，橙姐你真有意思……你不是都把我當弟弟看待，那怎麽能結婚……”
他結巴得不成樣子。
幾句話憋了一分鍾才說完，臉頰早已漲紅，十根手指絞弄在一起，慌亂無助的樣子，像極了被人奪走初吻的小丫頭。
夏橙看得發笑，“總之，我願意就是了。”
“既然這樣，就定下了。公證吧。”老爺子滿臉頹然，顯然已經因為這件事耗費太多精力。
他身體本就虛弱，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還要為家族操心到最後一天。
想想也覺得可笑。
太可笑了啊……
“太爺爺？你是不是累啦，要不要兜兜給你唱搖籃曲，哄你休息呀。”
“……要等一會。”他的確是累了，隻不過既然撿回來一條命，最後這些日子，該辦的事總得去辦好才行。
一邊拉過小糰子在旁邊，一邊叫了顧嬌嬌過來。
“剛剛的一切你都看到了，我對夏家仁至義儘，也隻能做到這份上。”
“爺爺你多休息，別想那麽多。”知他是心力交瘁，顧嬌嬌有些心疼，卻又不能為他做什麽。
老爺子卻一眼能看穿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
“我唯一還放心不下的隻有你，嬌嬌啊……爺爺想在走之前，參加你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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