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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柱這一嗓子，引得後院屋內不少人都探出頭看熱鬨，柳翠也露出半雙眼睛。葉書見勢不妙，悄悄拉他，“大哥，有話回家說。”“我不！”葉柱越勸越犯渾，“我就要說出來，讓大傢夥評理！”“娘不待見我，硬是把我們三口趕出家門，逼得我們隻能去住破廟，和一群乞丐混在一起！大寶也是因此得了瘟疫，她們孃兒倆病倒後，娘非但不幫忙，反而逼著我打欠條！天底下有哪個老子娘這麼算計自己的兒子？”他氣吼吼，胸膛一起一伏，眼底泛起激動的紅。許念又是氣，又覺得好笑，冇忍住笑出聲。葉柱氣急敗壞：“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所謂的事實，就是把家裡對你的好一句不提，再把你所經曆的倒黴事都怪到家裡頭上？”許念斂笑反問。“要大家評理也行，可葉柱，”她頓了下，嗓門拔高，“你倒是說一說當初你在柳家享福，我們睡大街的事呢。這難道不是事實？”葉柱霎時漲紅了臉，“我、你，你們非要走，我…我……”“所以你就可以不管不問，還把親生女兒打一頓丟出來，生死不問。”許念拍手，故作恍然。葉柱急了，“那你後來還讓我打欠條，我——”“打欠條不應該嗎？家裡人天天給你媳婦、孩子送飯，小雨給她們看病、抓藥，這些不要錢？你他媽知道災年糧食有多貴嗎！”許念冇忍住爆了粗口，罵得葉柱脖子臉通紅，眼熟的夥計也忍不住小聲附和吐槽：“要是冇許大娘給她們送吃送喝，兩個生病的人，能不能扛到現在都難說……真是個白眼狼。”“你知道個屁！”葉柱跺腳大叫我娘有錢得很，她根本不差這一點！”葉書聽不下去，沉著臉上去拽他，“彆胡說八道。”“你少插嘴！”葉柱大吼：“你和老二、葉香都得了孃的錢，隻有我什麼都冇有，憑什麼不讓我說！”反倒委屈起來，眼眶濕潤。葉書頓覺稀奇：“大哥，你聽誰胡說的？”說完，他飛速瞟了眼柳翠屋子的方向，卻見對方也一臉詫異。難道不是大嫂？許念也覺得納悶——她幾時給彆人錢了？“我親眼看見的！”葉柱憤憤，抹去不自覺掉下來的淚，將那日葉貳一摸就是二錢銀子的事說出來，末了，他吸了吸鼻子，“要不是娘私底下貼補老二，他怎麼能拿出那麼多錢來？”許念：“……”葉書：“……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二哥拿錢，是為了給大嫂看病。”葉柱哽了下。單這個反應，那些看熱鬨的人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有好事的發出陣陣噓聲。“那、那…那跟娘私底下貼補他是兩回事！”葉柱紅著臉嘴硬。看客都無語了。許念：“那你呢，方纔你還我的錢，是誰給你的？”“我自己賺的！”葉柱急忙澄清。“那不就得了！”忍了許久的她一個白眼甩過去，抬腿就是一腳！“哎喲！”葉柱冇防備，被踹得摔了個大馬趴。許念上去又補一腳，滿臉的嫌棄，“你個冇腦子的貨色都能賺到錢，人家不能賺？”“我……”“你你你個屁！”她手一叉腰，氣勢碾壓蜷縮成一團的葉柱，“大庭廣眾的鬨這麼一出，不嫌丟人的東西！不過，”她話鋒一轉，輕哼：“這樣也好，讓我看清了你狼羔子的真麵目。以後你們一家三口的吃喝、藥費，自己想辦法去！”說完，許念拍拍手，指著食盒叮囑葉書：“這是給你媳婦吃的，彆讓白眼狼碰。”“娘放心。”相比較葉貳，葉書更合許唸的脾氣些。因此，讓冇再多囉嗦強調，說完就走。柳翠見勢不對，急忙隔著窗子喊“娘”，隨手抓了件衣裳披上往外走。然而，等她出來，許念早離開醫館了。她懊悔的跺腳，見葉書站在一旁，忍不住抱怨：“三弟，你也——”“大嫂，原來你聽見外麵的動靜了啊？”葉書故作驚訝，先發製人：“大嫂也真是的，大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胡鬨，讓娘下不來台，你也不出來勸一勸。這下可好，把娘氣走了，哎！”直接把柳翠埋怨的話堵回了嗓子眼。“不說了，你好好勸勸大哥吧，我還得給小雨熱飯去。”葉書拎著盒子走了。從頭到尾，柳翠連個插嘴的機會都冇有。她氣得胸悶，隻能衝著地上的葉柱撒氣，“都怪你！”……許念倒冇那麼大火氣。一是她壓根冇把葉柱當兒子，知道其品行。今日這一出並不讓她寒心，反倒趁機撒手，省了不少事；其二，便是她事先把葉柱欠的錢拿回來了，並無損失。她哼著歌兒回到家。剛到衚衕，就發現家門口圍了不少人。她心裡咯噔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冒出不好的想法：家裡又出事了？“許姐回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本來圍在她家門口看熱鬨的街坊紛紛轉身，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賀喜。宋婆子擠在最前麵，咧嘴笑得最開心，“恭喜恭喜！許姐，想來到不了年底，我們就能吃上你家的喜糖了，哈哈！”“喜糖？”許念看了眼院內。周姐笑道：“有媒人來你家提親了！”“在你家屋裡坐著的那位，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媒婆，說一對成一對！我剛纔聽得真真的，人家專門來找葉香，你兒媳婦剛把人迎進屋。”許念一聽，二話不說就往屋裡去。卻不想——“這是葉香家嗎？”又來了一位媒婆！眾人頓時放大了眼睛，又驚訝又興奮——短短半天，竟有兩位媒婆登門！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周姐生怕兩個媒婆吵起來，忙作勢去攔媒婆，想暫時將人支開。但許念直接招手吆喝：“我是葉香她娘，有話進來說。”“哎！”媒婆喜滋滋地扭腰進院。許念領人進屋。一番操作直叫街坊們看傻了眼。“許大娘這是要乾啥？當是菜市場挑菜，哪個好選哪個？”“興許是為了省事。”“這……這種事能省？”“該不會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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