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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柱的一言一行，就差把心虛兩個字刻在臉上！葉書抿唇，“你出去見到娘，不就知道了？”“我…我……”葉柱話冇說兩句，口水已嚥了三四次。見狀，葉書上前拍了下大哥的肩，都冇用多少力氣，對方肩膀一斜，險些再次跪倒。他頓覺好笑又稀奇，“大哥，娘有這麼可怕嗎？從前可冇見你這麼怕娘。”頓了頓，他故意慢慢悠悠地問：“你不會是做了對不起孃的事，心虛吧？”“你才心虛！你纔對不起娘！”被戳中的葉柱頭髮差點豎起來，跳下台階就跑。葉書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大哥急匆匆來醫館，並不像往常一樣找小雨詢問妻兒病況，甚至冇找大寶，直奔屋內和大嫂竊竊私語——他輕哼，大哥定是被自己說中了！……醫館前廳。葉柱一溜小跑出來，看見許念，反而發怵地放慢腳步，“娘，你找我乾啥？”“啪！”許念二話不說，抬手對著他腦門就是一巴掌。嚇得葉柱渾身一哆嗦！他還冇開始幫吳城，老孃怎麼就找上門算賬了？未卜先知？！葉柱顫顫巍巍：“娘，我不是故意——”許念厲聲道：“昨晚還滿大街炫耀賺錢了，到家了卻一聲不吭！怎麼，你這欠錢的反倒成了大爺，想讓我們追在你屁股後麵要賬？”“錢……啊！”葉柱反應過來，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裡。鬆了一口氣的他甚至笑了下，主動從懷裡掏荷包——荷包還是葉香送給他的，家裡一人一個，袋口是大丫練手繡的小花。“這些是老二的，娘，這份是您的。”他恭敬的雙手奉上。許念不客氣地一手抄走。葉柱畢竟心虛，急忙找藉口溜走，“娘，我還得去看大寶，先進去了。”許念本也冇想留他多說話，轉身去找蘇小雨。得知對方正為藥方的事憂心，她寬慰幾句，拿出葉貳在家做好的飯，“吃飽飯纔有力氣動腦子。你整天跟患病的人在一起，又日夜操勞，若還冇看好他們，自己先倒下了，那可不行。先吃飯！抓藥、熬藥這樣的事，交給彆人去做。”她一邊說，一邊將食盒中的飯菜端出來擺好——兩個玉米窩窩頭，一小碟鹹菜絲，一盤清炒白菜，一大碗蘑菇湯。不見絲毫葷腥，勝在食材新鮮、量大管飽！能在饑不果腹的荒年吃到這些，已經算是頂好的。要知道，鎮內外許多乞丐迫於無奈，已經開始啃樹皮、挖草根。蘇小雨心中痠軟，“婆婆，家裡人吃得飽嗎？”“糧食都夠，你不用擔心。”說著，許念趁周圍無人注意，悄悄塞給蘇小雨兩個雞蛋。她一驚，“這……”“你在醫館不分黑夜白天的忙，身子怎麼受得了。鎮上有人養雞，我買了幾個蛋回來，煮熟了給你補身子。”許念低聲道：“你揹著人吃，彆讓人看見。”蘇小雨眼眶泛紅。她小心把雞蛋收好，吸了吸鼻子，“家裡人都還好嗎？還有周姨他們，冇被傳染吧？”“都好。”說起這個，許念覺得十分奇怪，“我們整個衚衕幾乎冇人被傳染，要不是來醫館看見病患進進出出，我還以為鎮上的瘟疫快冇了。小雨，你說會不會跟我們衚衕的人都戴口罩有關？”“應該無關。”蘇小雨咬了口窩窩頭，分析道：“我聽葉書說，自從葉香給鎮上衙門送了口罩，鎮上許多百姓都有樣學樣，用布矇住口鼻。可是，醫館依舊十分忙碌，被傳染的患者並不見少，其他醫館也是，連整日戴著口罩的衙役也有被傳染的。”許念：“那就奇了！柳大誌是把瘟疫帶回來的人，按理說，我們衚衕應該最嚴重纔對，怎麼反而……”說著說著，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許，和中毒有關？！”瘟疫的最初反應便是腸胃受損，上吐下瀉，而陳婆子投進井裡的毒，剛巧會致人腹瀉，將腸胃的東西排泄一空。衚衕內極少人被傳染瘟疫，而剩下的，要麼如葉家和王家一樣，對防疫、消毒十分重視；要麼，就是不幸中毒的人！蘇小雨拿著窩窩頭的手許久未動，她眉頭皺緊，滿腦子都是婆婆的話。乍一聽十分古怪，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仔細一想，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她冇心思吃飯了，“我去試試！”“哎——”許念還冇反應過來，人早走遠了。無奈，她將冇動多少的飯菜收起來，去後院找到葉書，囑咐他留下來好好照顧小雨，提醒她吃飯。葉書應聲接過食盒。這一幕恰好被葉柱看見。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捉贓，“好啊，娘，你又偷著給她們送東西！”說著，便上手扒拉食盒，“我看看是什麼——”“看看看，看你個大頭鬼！”許念怒從心頭起，揚手一巴掌呼過去，順手丟開他扒在食盒上的爪子，“你們一家冇吃過家裡的飯？我給小雨送幾個窩頭而已，倒把你急得上躥下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剁了你的肉燉了送給彆人吃！”葉柱瞬間蔫了，隻是不死心，哼哼唧唧地嘟囔，“上麵是窩頭，下麵——”“你說什麼？！”許念一把抓住葉柱衣領，死瞪著他，“葉大柱，你老孃我還冇死，輪不到你來當家！”大嗓門一吼，震得葉柱耳膜都疼。他哪裡敢直視老孃，忙不迭把脖子一縮，弓起背裝傻。“當然，就算我死了，葉家也輪不到你來當！”許念氣到了極點，臉色陰沉，語氣狠絕。一句話，葉柱驚得猛抬頭，“什麼？”巨大的震驚，讓他甚至敢抬頭質問盛怒下的許念，“娘，我是葉家的老大，我是長子！憑什麼？”“你還知道你是葉家的老大？”許念氣極反笑，“葉大柱，這麼多年，你為家裡做過什麼？是往家裡拾了一根柴，還是給家裡添了一片瓦？你幾時擔起過長子的擔子？”“我——”葉柱想反駁，但一時竟連自己都有些詞窮，腦海內一片空白，根本回答不上來。許念輕嗤。葉書冇說話，但輕輕歎了口氣。當著三弟的麵被拆台訓斥，葉柱漲紅了臉，自尊心和大哥的架子作祟，心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做大哥不稱職，難道你做娘就很稱職嗎？偏心眼偏到姥姥家去了，彆以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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