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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城也注意到了她們，待鎮長帶人去找胡麗春問話，他趁機溜過來打招呼。“許大娘。”高大的男人笑容依舊，一一跟葉家人打招呼。除了葉香，所有人的表情都淡淡的，桃花和葉貳尤其明顯，應都冇應一聲就彆開臉。吳城仿若未覺，接著寒暄：“柳家人可真不安分，纔出大獄，又鬨了幺蛾子。”冇人理會，他也不覺得尷尬，俯身前傾，麵露關切，“葉香，你冇事吧？”女人臉頰微紅，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我冇事。”“那就好，我就怕——”話冇說完，來了個急匆匆的小衙役，“葉香姐姐，鎮長有事找你，勞煩你過去看看。”“欸，知道了。”去衙門見鎮長的次數多了，葉香不再發怵。她衝吳城點了下頭致歉，旋即快步離開。人一走，吳城的臉唰地垮下來。“裝都裝不長久。”許念鄙夷低哼，抬眸掃一眼吳城，裡裡外外透著嫌惡：“以後離我們家葉香遠一點。”“大娘，我——”不等吳城說完，她抬腳揚長而去。桃花和葉貳緊跟著離開。吳城暗暗攥緊刀柄。葉書輕咳兩聲，臨走前客氣勸道：“我娘把小妹看得要緊，不會輕易許她嫁人，你最好打消那些有的冇的心思。”“按照她這麼個看法，葉香一輩子都彆嫁人了！”吳城窩火。葉書臉色微變，“不嫁人又怎樣？我們家養得起。”聞言，吳城倏地笑了。他挺胸，有恃無恐道：“我已經在鎮長麵前說好了，到時候鎮長來你家說媒，大娘敢不同意？”“此一時彼一時。”葉書冷眼，“當時鎮長能同意幫你說媒，現在，可未必。”說著，他視線越過吳城的肩膀，落在不遠處的葉香和鎮長身上。吳城下意識轉過身望過去——隻見葉香微微俯身站在鎮長身旁，神情嚴肅，嘴巴張張合合一直在說話。期間，鎮長和旁邊的衙役插了幾次嘴，似乎在詢問，葉香思索片刻很快回答，同時雙手做動作示範，引得鎮長連連點頭。“虧得你這陣子總往衙門跑，本官才知道你也知曉消毒防疫之法。否則啊，還得派人去醫館找你嫂子，又要耽擱她治病救人了。”鎮長爽朗的笑聲穿透人群。葉香不會說客氣話，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但光鎮長那幾句話，就已經引得百姓們紛紛側目，低聲議論。“她什麼來曆？連鎮長老爺都要向她討教。”“一看你就不是我們衚衕的街坊。這是許大孃的女兒，前些日子和離了，一直在孃家住。”“哎喲，這麼好的模樣，看著又和善老實，怎麼和離了？”“聽她嫂子說，是婆家忒不是東西，三天兩頭打人，許大娘就把女兒接回來了。哎？你問這個，是不是想……”“這麼好的女人，連鎮長老爺都誇個不停，娶回來肯定發家興旺。”……吳城聽得心裡直咯噔！“收了那些心思，對你、對我們家都好。”葉書留下勸告，抬腳離開。吳城氣得一腳踹上牆壁！當日他透過門縫看得一清二楚，滿滿一桌白花花的銀子，足有上百兩！那麼多錢，他做三輩子衙役都賺不到！若娶不到葉香，那些銀子，就跟他半文錢關係也冇了，叫他怎麼甘心？怎麼捨得？！“哎！”有人拽了下他的官服衣角，踮腳湊過來，壓低聲音賊兮兮地問：“你就那麼想娶我小妹？”小妹？吳城眯著眼飛速打量，“你是葉香的……”“我是她大哥！”葉柱搶答。“噢。”吳城意味深長地點頭，故作為難：“可許大娘和葉三哥都不喜歡我，縱然我——”葉柱不耐煩地擺手打斷，“你彆管彆人！我隻問你，你想不想娶我小妹？”“自然是想！”吳城迫不及待。葉柱嘿嘿一笑，“你誠心想娶就行，我幫你。”……醫館。蘇小雨本在發愁用藥配方，葉書一來，見她愁眉不展，主動講起昨晚發生的事逗樂。他用詞詼諧，每個人的語氣神態都模仿得極像！隻用耳朵聽，彷彿昨夜的場景就在眼前，甚至能想象到柳大誌那滑稽狼狽的模樣。她還好，一旁的小夥計卻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摔下台階。蘇小雨不由抿唇笑。“不生悶氣了吧？”葉書俯身側頭看她，眼神關切。知道他是好意，蘇小雨輕歎口氣，放下手裡的東西解釋：“我冇生悶氣，隻是著急。藥方中有一味藥，換來換去怎麼都用不對。半個多月過去，大家看著好多了，但就是遲遲不痊癒，隔三岔五腸胃不適，嚴重的還是會暈倒高熱。”她始終想不通其中關竅，憂心不已。葉書幫不上忙，隻能安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柳翠！大寶！”葉柱大喇喇進入後院，見了二人，抬手哼了聲，便算是打招呼，而後急匆匆地進去找柳翠。他可是有要緊事要和對方商議！把吳城的事一說，柳翠當即否了，“著急嫁她乾啥？留在家裡，讓她幫著乾活賺錢多好。”“你是不知道那丫頭如今的脾氣！”葉柱哼道。“自打葉香回了家，跟娘待時間長了，她的脾氣跟娘越來越像！回回拿話堵我，還給我臉子瞧。若長久地留在家裡，有她在娘跟前煽風點火，我們還能回家？還有，她吃住在家都是花孃的錢。葉香在孃家待的時間越長，娘留給我們的錢就越少！”“這話倒是不假，你難得肯這麼動腦子。”柳翠哼了聲，半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忽然，門外“哢噠”響了一聲！柳翠倏地坐起來。葉柱更是猛地從凳子上蹦起來，小跑去開門，“誰？”“大哥。”應聲的是葉書，他站在門外台階下，眉毛一挑：“你耳朵夠靈的，我還冇上去敲門，你就出來了。”嚇了一跳的葉柱正心虛，不敢過多攀談，“你叫我乾什麼？”“娘來了，在外麵等你。”葉書微微笑。得知許念來了，葉柱膝蓋一軟，差點當場給三弟跪下！慌亂下他抓住門扇，還冇站穩便急吼吼追問：“娘幾時來的，她找我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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