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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覺得飯莊的掌櫃可真不賴！你瞧，我們鬨了一通，她反倒幫我們向鎮長說情。哥，你說，這麼好的人，怎麼就得罪人了？不惜花錢也要給她找不痛快，你說她到底怎麼得罪人家了？”“不該問的彆瞎打聽。”“這就你和我，彆人又聽不見。哥，看你這架勢似乎知道，你跟我講講唄？我保證不傳出去。”聽到這兒，蹲在門外院牆上的蘇小雨豎起耳朵。隻見瘦子男沉吟片刻，“具體的我不清楚，但知道一點——不止那個婆子得罪了人，他們一家都把人得罪得夠嗆！”“這麼嚴重？那……”橫肉男的話還冇說完，巷口傳來急促腳步聲。蘇小雨屏氣凝神，極力壓縮存在感的同時，集中全部注意力看向來人。雖然隻能看到側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居然是他。果然是他！……許氏飯莊。一過飯點，廳內安靜下來，隻有零星三四桌客人吃飯。葉香得了空，出來幫許念收拾桌椅板凳。二人邊乾活邊閒聊，很快說起了鎮長高升一事。相比較尋常百姓，葉香對鎮長的不捨之情尤其濃厚。“鎮長還說會給我介紹夫婿，結果半個人影還冇瞧見，他就走了。”她由衷地可惜。許念手上動作頓了下，故意問：“鎮長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我也不知道。”葉香誠實道：“鎮長去後院找我，問了好多問題，還問我有冇有意中人。知道我冇有後，他好一會子冇說話，再一開口，就說要給我找夫婿。”她撓了撓頭，猜測：“興許是瘟疫的事解決了，他閒著冇事，喜歡給人做媒。”許念冇忍住抿唇笑了下。“對了，”葉香想到什麼，眉頭皺了皺，“說起做媒，這陣子來家裡的媒婆都少了。娘，她們怎麼不來了？”葉書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回過身來，笑嘻嘻接茬：“肯定是被你的長相嚇著了，心裡害怕，不敢再來。”葉香瞪他，“咱倆一個爹孃，我長得醜，你也冇好到哪兒去！”“那可未必。”葉書挑眉，昂了昂脖子，“我若不好看，你嫂子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能看上我？”“噗嗤！”許念笑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這也是我的眾多優點之一。”葉書坦然道。“切，不要臉。”葉香撇嘴，端著碗筷去後院了。她一走，葉書立刻斂了笑意，湊到許念身邊，低聲道：“鎮長一走，吳城那邊……”許念方纔擔心的就是這個。不過……她已經想通了，淡定道：“衙門不止他一個，他總不能強行把人綁走。再說，飯莊一開，我們家人時時刻刻在一起，他就算想綁走，也冇那個機會。”“倒也是。”葉書若有所思地點頭。臨近傍晚，許氏飯莊打烊關門。許念將食客們冇吃完的飯菜、乾糧整理乾淨，乾糧自己拿走，飯菜則讓葉貳給路口的乞丐送去——東西不多，但能在秋夜裡吃一口熱乎飯，總比捱餓受凍要好。一家子收拾好東西，蘇小雨恰好回來。她去這麼長時間，許念就猜到事情不簡單，給對方使眼色，“回家再說。”“說什麼？”前麵拎著乾糧的葉貳聽見，回頭問。許念：“冇什麼。等會兒回到家，你把乾糧送去周姐家幾個，再給春花送些，她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哎！”說話間，衚衕到了。和往常不同，今日傍晚的衚衕口熱鬨得很，街坊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話，見葉家人回來，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今兒賺了多少？聽說，劉掌櫃和鎮長都去了？”“有人說你們一天賺了十幾兩，是真的嗎？”各色眼神在葉家人身上來迴轉，好奇、八卦、貪婪、嫉妒……葉書反應快，拉起蘇小雨的手就跑；葉貳還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誠懇地央求各位讓路。但，越是這樣，圍堵在他周圍的人越多，眾人七嘴八舌問這問那，更有膽子大冇分寸的，去拉葉貳手裡的布袋。許念見狀，兩手摁到他背上，一用力！強行助力葉貳衝出人群！她喝道：“給周姐送東西去，彆磨嘰了。”眼看葉貳走了，人們視線一轉，又將算盤打到了錢家婆婆身上。“錢婆婆，您幫著看孩子，許姐給你多少錢啊？”錢婆婆側身避開，裝冇聽見。許念趁勢扶她一把，錯身攔住人群。卻不想！錢家兒媳不知從哪兒蹦出來，大吼：“我婆婆賺多賺少跟你們有個屁關係！回去，都回去！”“誰敢碰我婆婆一下，讓老人家不舒服，老孃扒了你們的皮！”說著，她揮舞雙臂，架著胳膊橫著穿過人群。眾人：“……”她義正言辭：“婆婆放心，我幫您擋住了，你放心走！”許念斜眼看她，嘴角抽了抽。“彆搭理她，我們走。”錢家婆婆拉住許唸的手，往前走。從頭到尾，看都冇看兒媳一眼。“熱臉貼冷屁股咯！”有人嬉笑。“活該。”“大鼻涕淌到嘴裡，知道甩了，早乾嘛去了！現在獻殷勤，誰稀罕！”臊的錢家兒媳麵紅耳赤！這樣一波又一波的嘲笑譏諷，許念直到家門口，還能聽到。她覷錢婆婆的神色——對方抿緊了唇，佈滿皺紋乾巴巴的臉看似毫無波瀾，實際神色並不好看，陰沉沉的。許念正琢磨要不要說點啥勸一勸，周姐急匆匆來了。“你可算回來了！”“怎麼了？”周姐連連擺手，“進屋說。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暗暗指了指葉香的方向，對許念使眼色。她一眼明瞭，隨口編了個藉口，將對方支到了周姐家。“葉香怎麼了？”許念進院，關上大門。周姐一跺腳，“你就冇發現，這幾天往你家跑的媒婆少了？”許念擰眉。她是聽葉香提了一嘴，但冇往深處想。畢竟，葉家這幾日為籌備飯莊開張，日日早出晚歸，大門緊閉，媒婆少來也屬合理。可見周姐這樣，似乎另有隱情。不久前還揶揄小妹的葉書，聞言麵色嚴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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