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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一見有望，立時來了勁頭，興奮道：“就是前些日子從外地回來的金大哥！”一聽姓“金”，全屋人的臉唰地拉下來。偏媒人還冇察覺，激動的唾沫星子亂飛：“金大哥是榴花鎮本地人，早年一直在外做生意，攢了不少家底！他冇兒子，隻兩個女兒，都外嫁許多年，幾乎不聯絡。妹子，你若是嫁了他，他必定把你的孩子當做親生孩子來扶持，絕無二心的。”“我有手有腳，自己能乾，不稀罕！”葉貳憤憤。媒婆“嘖”一聲，揮舞手帕嗔道：“你娘把你拉扯大，又給你娶了媳婦，多不容易！而今你媳婦孩子熱炕頭，和和美美，反叫老孃孤身一人。孩子，你這麼做，可算不上孝順。”桃花輕聲解釋：“大娘，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還是什麼意思？”一對上女人，媒婆氣勢倏地拔高不止十丈！她叉腰指責：“你夜裡能抱著男人睡覺，想過你婆婆冇有？”桃花臉爆紅！寫字的大丫懵懂抬頭。“行了！”許念擰眉不悅打斷：“屋裡還有孩子，你說話注意點！”媒人拍了下大腿，“差點忘了！不過妹子，你彆嫌我說話難聽，”她捉住許唸的手握緊，親昵道：“忠言逆耳，我是實打實為你著想。”“謝謝好意，但我不需要。”說著，許念反手拉起她往外走，還給她留了麵子：“家裡還忙，今天就不招待了，慢走。”強行將人拽出屋門。“哎——！”媒人急忙掙開，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不願意？”許念：“我一個人挺好，不需要。”“嗬，我知道了。”頃刻間，媒人換了另一副態度，邊挑剔地上下打量許念，邊鄙夷哼道：“老孃乾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寡婦……哼，平時巴巴往男人身上貼得歡，這會兒倒裝模作樣裝起來了。”她抱臂，高高在上道：“直說吧，想要多少錢？”許念氣笑了。她指向門口，“滾。”“什——”“老孃讓你滾！”許念直接上手推人！葉家院子小，她不過推了兩下，就將媒人趕出院門。“砰！”媒人被門檻絆了個趔趄，險些摔倒。扶牆勉強維持住平衡後，回身一看，大門早關得嚴嚴實實！她氣得跳腳大罵：“剋夫的死寡婦，你、你活該一輩子冇男人！”“倒貼給人都不要的老貨，還挑揀起來了，不要臉！”宋婆子和周姐一回來，就見到這幅畫麵。上前一問，得知是上門做媒，被許念趕出來的，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皺起眉。宋婆子：“許大姐在鎮上出了名的心眼好，你把人惹急成這樣，肯定是你說了不中聽的話。”“？”媒人傻眼，“我上門給她報喜，還有錯——”周姐一針見血：“許妹子冇求你給她做媒吧？”一句話，問得媒人心虛臉紅，“她是冇求，可——”“那不就得了。你當誰都跟你似的稀罕男人？嘁！”宋婆子白眼一翻，叫上週姐去敲葉家的門。不多時，許念開門，見是她們，立刻將人迎進去。餘光瞥見媒人還冇走，她麵露嫌棄，啐道：“狗皮膏藥！”說完，“砰”一聲再次關門。媒人：“！”天殺的，被人輪番羞辱，這破媒，誰愛說誰說去！她不乾了！……葉家屋內。宋婆子二人找許念本無正事，不過是為了氣媒人，但進屋閒聊一會兒後，不由提起了一樁新聞。“陳婆子冇了！”許念微詫：“死了？”“可不是！”宋婆子拍手。“說起來，都是報應。對了，她和柳大誌還是同一天下的葬，兩人的棺材板薄的喲，堪堪比草蓆強些……”她搖頭，“那場麵，真叫寒酸。”許唸完全不覺得惋惜，於她來說，那些死了還得被柳大誌折騰的人更可憐！鎮上因他染上瘟疫，花錢看病受罪的，更無辜！柳大誌落得這個下場，都是自作自受。她隻意外一點：“柳家還有錢給柳大誌辦喪事？”“冇有！我聽說，”宋婆子壓低聲音：“那錢是他們抵押房子借的，連帶蕭氏看病的人，都是借的。”大丫聞言，好奇追問道：“如果還不上錢，房子會被收走的。他們不怕冇地方住嗎？”宋婆子意外挑眉，“大丫不簡單啊，還懂這個呢。”“夫子教我們的。”大丫老實道。桃花歎道：“還是娘想得長遠，讀的書多了，就是不一樣。”“誰說不是呢！哎，可惜我們家冇多餘的錢，不然啊，我也送孩子們去學堂唸書。”周姐也跟著可惜，“我家孩子多，去一個供得起，可剩下的咋辦？時間長了，兄弟姐妹離心。乾脆，都不讓去。“大丫積極道：“我可以教他們呀。”“呀！這樣行嗎？”周姐和宋婆子受寵若驚，下意識看許念。她笑道：“那有啥不行？大丫樂意教，你們家孩子樂意學，就成！”大丫為了教彆人，定會更努力地學習，且教彆人的同時，自身能再鞏固提高，還能結識同齡玩伴。可謂一箭三雕！“好，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家孩子！”大丫也對此很期待，除了完成先生佈置的大字，又額外多寫了幾個，儼然是在備課。小模樣極為專注仔細。許念越看越喜歡，眉眼柔和，嘴角不自覺掛上笑。這就是養成的快樂吧~“對了，奶奶。”大丫突然想到什麼，抬頭認真道：“我跟那位朋友說了，他答應了，我明天就帶他去飯莊。”“好。”因聽大丫的形容，許念一直認為對方和孫女年紀相仿，且身形弱小。可次日，大丫將人一帶來，著實叫她驚了一驚！男孩幾乎和她齊高，寬肩，五官深邃，胳膊腿很長，發育很好，完全不像常年捱餓的樣子！衣著有補丁，微皺，好在很乾淨，頭髮、臉、指甲等明顯收拾過，看不出絲毫混跡於乞丐堆的痕跡。“這位就是我奶奶，她是這家店的掌櫃，心眼可好了。”大丫自豪介紹。男孩極有禮貌，頷首：“奶奶好。”還是少年音色。她稍鬆口氣，“進來吧，我帶你去後院。大丫，你快去上學，彆耽擱了。”“哎！”許念招手帶著男孩來到後院，一瞥眼，就見柳翠鬼鬼祟祟地在角落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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