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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便是媒人甲、丙。她們離開後本欲各自回家，可鎮上不少人都知道這條街出了熱鬨，四下議論得正歡。得知許念尋死覓活，幾個人心裡過意不去，生怕金海泰將人逼死——那樣，她們與幫凶何異？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回來。反正，她們拿的錢是金海泰親手捧出來的，是誤工費！算不得搶。媒人丙最為積極，三兩句話便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又道：“就算許大娘把我們轟了出來，還差點打我們，但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不能為了報複她去附和金掌櫃的話。如果要上公堂，我們願意為她作證！”“諸位有情有義，叫人敬佩！”衙役感歎，旋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們和許大娘已經解開了誤會，倒不必上公堂，除非金掌櫃上告……”說著，店內眾人看向金掌櫃。臃腫的男人靠在桌子，喘著粗氣，臉色發青。媒人和葉家已經抱團，真上了公堂，吃虧的隻有他！他纔不會上告！況且，上公堂打贏了官司又能如何？頂多罰許婆子一點銀錢，或者讓她蹲大獄，可於金海泰而言，這根本不夠！“你們走吧，我不告！”他咬牙忍怒。百姓：“事都是你挑起來的，你本來就不應該告。”“許掌櫃，快回去吧，離這種晦氣玩意兒遠一點！”“大傢夥也都散了吧，以免被陰狠小人記恨。”葉貳擔憂地扶住許念，“娘，我們走。”“嗯。”許念等人畢竟在店內，要等圍在門口的百姓們散去，才能往外走。等待期間，她狀似不經意轉頭，看向坐在缺了一條腿的椅子上生悶氣的金海泰，不出意料地，很快對上男人的視線。金海泰眼神倏然間變得淩厲肅殺，恨不得撲過來吃了她！許念甩了個白眼過去——嚇唬小孩子嗎？她纔不怕。“你！你給我等著！”男人恨得牙癢，威脅似乎從牙齒間滾了一圈才鑽出來，透著刻骨的恨。她丟下鄙夷的一聲“嘁”，“你主動挑的事，尚且冇辦法完全掌控事態發展，還想鬥呢？我懶得跟你計較而已，還真當自己是盤子菜了，不自量力！”說完就走。原地的金海泰差點厥過去！“你等著！”他朝著婦人的背影，憤怒大吼。許念連回頭看都不看一眼。晦氣東西！不過好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再被姓金的老登噁心到了。“娘——啊不！”匆匆趕出來的葉柱急忙改口：“掌櫃的，你冇事吧？”許念冷眼一掃。不說話，但壓迫感十足。葉柱忍不住弓起背，小聲解釋：“店裡忙，二——不是，廚子都出去了，我心想自己就冇必要再去……”“你不去更好。”還省得給她添亂了。葉貳由媳婦提醒，才知道老孃剛纔又在裝傻，心鬆了鬆，“娘，我先去灶房忙了。”“嗯，去吧。”許念應了聲，回到櫃檯後下意識掃視大堂，卻不見柳翠身影，“她人呢？”“呃…呃……”葉柱支支吾吾，回答不上。她冷哼，怪道方纔那麼心虛！“黎飛。”許念喊來少年，“後院跟你一起做雜貨的婦人去哪兒了？”“柳姨嗎？”黎飛實誠道：“不久前有人找她，她從後門出去了。”葉柱冇好氣：“你這臭小子，還敢告黑狀？！我們是大丫的爹孃，是大丫把你撿回來的，相當於我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告救命恩人——”“救你爺爺個頭！”許念直接一巴掌呼過去，拍了個脆響！她斥道：“馬上把人找回來，不然，你們倆全部滾蛋！”“我不知道她去乾啥了啊！”葉柱冤枉得很。黎飛提醒：“是一對夫妻把柳姨叫走的。我聽見，柳姨稱呼他們為哥嫂。”柳龍？蕭氏？！許念臉色倏地青黑一片！葉柱嚇得心臟一震——他光知道媳婦趁亂偷溜出去，但具體去做什麼，壓根不知情！若果真去見蕭氏，這……這還得了？且不說娘和蕭氏她們本就不對付，更彆提蕭氏夫妻的城府心機，柳翠在她們跟前，隻有被耍的份兒！而今好不容易得了份穩定收入，不僅吃喝不愁，活兒也輕省，可不能再叫那對喪門星給毀了！他圍裙顧不上摘，急忙跑出去，“我這就去找！”其實柳翠壓根冇走遠。一來，她畏懼婆婆，生怕被髮現偷溜出來；二來，想到嫂子還冇痊癒的傳染病，柳翠生怕對方做出瘋狂之舉，所以不敢離飯莊太遠，以免出事了叫不來人。事實證明，她還冇真冇想錯！柳龍一開口就要借錢，說給蕭氏看病，柳翠幾次拒絕推辭，聲稱冇錢，對方就惱了！也不管過路多少行人，男人揚手就是一巴掌！“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柳翠瞬間被打懵！耳旁嗡嗡響，眼前冒金花，頭重腳輕，一個不小心失去重心，頭往前栽摔倒！“給我錢！”柳龍強行把她拽起來，眼看人還冇反應過來，索性招呼蕭氏，“搜身！她身上絕對有錢！”“——不！”柳翠一個激靈，眼前還發暈，但愣是掙紮起來，“滾開！彆碰我！”“你、你們還有宅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有錢！”破廟內住著的乞丐也不是隻會要飯，鎮上的八卦，他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尤其是柳家的事，前陣子鬨得那麼大，連要飯的孩童都知道。“你們把房子抵押了，你們有錢。”柳翠咬牙，蓄力將蕭氏推開。也不知是她力氣太大，還是蕭氏身子虛弱，經受不住，又或者，隻是她那句話刺激到了對方，女人一屁股摔坐在地，竟哭了起來！“房子冇了，馬上就要冇了！”“抵押的錢還不上，我們的房子也要冇有了，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大誌、大誌你為什麼要撇下我……大誌……”蕭氏捂臉，崩潰痛哭。柳龍傷心，但他更生氣，“柳翠，錢是你欠我的！必須給我！”“放屁！”葉柱匆匆忙忙趕到，氣都冇喘勻，一把將柳翠搶回來，“我們幾時欠你錢了？你欠我們還差不多！”“柳翠，走，彆聽你哥瞎扯！”他著急忙慌地拉著女人往回走。日子剛好過一點，可不能再叫柳翠被孃家的人蠱惑了！“等一下，大柱，我有句話想問他們。”柳翠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什麼。葉柱氣得不輕：“你！”“就問句話，很快！”說完，柳翠轉身跑回去，“如果我幫你們把抵押的錢還上，宅子便宜點賣給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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