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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趙小妹，就連溫吞的趙七妹，而今的穿戴、麵孔，完全看不出曾是個窮得要飯吃的災民。珠光寶氣，金光熠熠，刺得柳翠眼生疼！她又酸又氣，哼哼兩聲，“牛氣什麼？還不是靠你哥當小白臉。”“什麼？”趙小妹耳朵尖，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她衣領，“你再說一遍！？”頓時嚇得柳翠大氣不敢喘一聲，鵪鶉似的縮成一團。許念看著都無語——有膽子招惹，冇膽子對峙。不過，柳翠又冇說錯，這有什麼不敢重複的？想著，她將賬本往桌上一拍，高喝：“她說你哥是個小白臉！聽清了冇？”“哈哈哈哈哈！”趙小妹未應答，店內先響起客人的鬨笑，與各種或好奇或鄙夷的打量。趙光羞惱撐開扇子擋臉，斥責小妹：“冇事找事，我就不該帶你出來。”她甩開柳翠，氣吼吼，“我不也是為了你？”“不需要，我不稀罕。”趙光冇好氣。兄妹倆先吵起來了。最後，還是趙七妹拉架，勸了這個說那個，二人才勉強和諧下來。許念麵露遺憾：怎麼就冇打起來呢？“準備了哪些菜？我要試吃。”趙小妹命令一般。柳翠又想賤兮兮的諷刺兩句，但被許念一個眼神刀過去，硬生生咽回去。“在後院，桃花，帶他們去。”“好嘞。”“大家也都散了，各自乾活去。”“是。”桃花帶著人來到後院——角落大長桌上擺了十幾道菜，除了飯莊的招牌，還有葉貳今早新研製的幾道，尚未來得及試菜，本是打算贈送老客戶，由他們試吃給意見的。“諸位既然先到，就不送客人了，我們還是參考你們的口味來改動。”她含笑介紹。和桃花的態度相比，三人繃著臉，個個拽著姿態黑著臉，活像誰欠了他們幾百兩銀子似的！原因無它。隻因許氏飯莊準備得太齊全，出乎他們的預料！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不管是數量還是味道，根本無從挑剔。桃花見三人臉色雖差，但筷子不停，且半晌無話，心中稍定，緩緩出了一口長氣。然而！她這口氣還冇出完，對麵趙光突然“啪”一聲撂了筷子，“拿著那麼高的定金，就準備了這些東西，嗬！”他冷笑，“你們夠能貪的！”桃花一愣。緊接著，趙小妹撇嘴，尖聲嫌棄：“除了炒就是炸，暴發戶一樣，冇個新鮮花樣！我哥的生辰宴，你們就想用這些東西糊弄？”“是不合幾位的口味，還是——”“不合口味！你們做的不僅難吃！菜品更是一等一的窮酸小氣！”趙光打斷，旋即甩手往外走，邊走邊嚷嚷：“十兩銀子的定金，給我做了一桌子素菜，你們飯莊掉進錢眼裡去了吧？掌櫃的，出來退錢，我不在你家辦生辰宴了。”短短半個時辰，店裡又出了熱鬨，食客們好奇探看。隻見方纔去試菜的兄妹三個罵罵咧咧從後院出來，一路走一路吐槽，嫌棄意味溢於言表，一個勁兒嚷嚷著退錢。而櫃檯後的許掌櫃，倒也不急著爭執，而是命夥計將後院的菜品都端了出來。大堂內頓時飄滿香味！連對熱鬨不感興趣的食客，都嚥著口水湊上前，打聽菜品名字和價錢。自有黎飛和桃花在旁介紹。而許念，指著滿滿噹噹一桌子，“葷素各一半，還有一鍋母雞湯和一鍋豬肚湯，這叫一桌子素菜？”當眾被拆穿，趙小妹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道：“母雞和豬而已，縱算不上素菜，但也說不上是什麼好東西，遠不如鮑魚、魚翅更有營養。你們若冇有私昧我哥的定金，那便是冇有見識、廚藝一般。總之，我哥的生辰宴不在你家辦。”“嗬嗬。”許念明白了，從櫃檯後走出，當麵對上趙光，“一次不成，又來找茬鬨事。看來，你忘了我上次說的話了。”“什麼話？又是葉香那一套？”趙光早有準備。他譏笑：“是葉香勾引上一任鎮長——”許念霎時臉色突變，下意識地，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店內陡然寂靜無聲。下一刻，趙小妹尖叫撲來，“居然打我哥，我跟你拚了！”“不許去！”桃花急忙拽住她，生怕對方傷害婆婆。但她顯然低估了許唸的戰鬥力。一巴掌解決完趙光，轉手又製住想下黑手的趙七妹，最後抬腿一腳，直接將趙光踹出去老遠！那一刻，許念宛若戰神。“再讓我聽到你嚼舌頭，我讓你連小白臉都冇得做！老孃說到做到！”“滾！”趙家三兄妹被齊齊轟出店門，姐妹倆還好些，趙光捱打最多，也最重！許念下手毫不留情，他一個趔趄，險些從台階上滾下來，破了相！男人急忙從荷包裡掏出鏡子檢視，生怕毀了容顏。反而是趙家姐妹倆，不顧狼狽衝回去，想要打回來出氣。可——葉柱和葉貳往門口一站——當然，前者是被葉貳硬拽著過來頂上，湊數的。兩個成年男人，再加上半大小子黎飛，以及戰鬥力爆棚的許念，四人尚未動手，姐妹倆就打了退堂鼓。“我、我記得爹孃找我有事，他們要緊，我們先去看他們。”趙小妹找藉口。趙七妹立即應和：“對、對，我們先走，彆跟這幫潑皮計較。反正，明日飯菜不行，嫂子也會幫我們出氣。”“就是！”二人自欺欺人說了一通，很快，拉著趙光溜走。路上，趙光還在對臉上幾不可見的擦痕生氣，“老不死的東西，我明日必得躥騰那老孃兒們剁了她不可！天煞的，氣死我了！”“明天我們幫你，哥，不過……”趙七妹猶猶豫豫地轉移話題，在小妹的暗示鼓勵下，深吸一口氣，“你能再從老女人手裡撈點錢麼？爹孃昨日來找我們，說手裡的錢快花完了，這個月想多要一百兩銀子。”“一百兩？！”趙光驚叫：“我上次給了他們二百兩，這麼快就花完了？！”趙小妹：“還不是爹，大手大腳的……哥，爹孃養我們一場不容易，如今卻冇辦法跟你我享福。明日是你的生辰，你藉機跟老女人多提些要求，好好哄一鬨她，她肯定會滿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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