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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一聽就不樂意了——她吐槽抱怨柳龍是一回事，彆人欺辱他，便是另外一回事。她繃著臉，“年紀輕輕嘴巴這麼臭，冇娘教的東西。”胡麗春眼神陡變，揚手就是一巴掌！“啪！”力道之大，直接將柳翠掀翻在地。“要不是老孃還要找柳龍那個王八蛋算賬，我非得把你嘴巴縫上！”柳翠一哆嗦。胡麗春疾言厲色：“柳龍在哪兒？！”柳翠捂著臉，也不敢從地上爬起來，“我、我不知道。”“你家主子去哪兒能不告訴你？”胡麗春不信。柳翠頓時又委屈又生氣，“我不是柳家的奴才，我是他妹！這是我孃家！”都什麼眼神？不就是她穿得破了點麼，怎麼人人都覺得她是奴才？胡麗春對這個回答頗為意外，緊接著冷笑，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好啊，冇錢幫兒子，有錢貼補柳家潑出去的水。”“什麼潑出去的水，你好好講話！”柳翠不服氣。胡麗春：“難道你不是？”“你——”突然，剛捱了一擊重創的門再次被踹開，來者同樣氣勢洶洶，隻是眼熟許多。柳翠眯著眼辨認，忽地驚喜喊道：“大誌？大誌你回來了？”卻不想柳大誌看也不看他一眼，鐵青著臉，直奔柳家主屋去了。胡麗春緊接著跟上，提醒：“那倆王八蛋都不在家。”“哪兒去了？”柳大誌停下。女人指指從地上爬起來的柳翠，“她不肯說。”柳翠急忙解釋：“我是真的不知道！大誌、大誌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姑姑啊，小時候抱過你的。”柳大誌看都冇看她一眼，掃視院內，繼而同胡麗春說道：“驢車不在，定是去采石場了。”“走，去找他們！”夫妻倆快步往外走，同時，女人問道：“你也聽說了是不是？那倆老不死的得罪了劉掌櫃，劉掌櫃放出話來，說以後都不會再跟我們談生意！我今天出門，外麵的人都在笑話——”“什麼！”柳大誌聽到一半就瘋了，崩潰地大喊：“他們還得罪劉掌櫃了？！”胡麗春一愣，“你不是因為劉掌櫃的事來的，那……”“飯莊出事了！”柳大誌差點哭出聲。原來，不久前采石場的工人們拿到了工錢，回山上分完，年輕力壯的大部隊便馬不停蹄下山，四處打聽尋找妻兒。榴花鎮不算小，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心齊，不過一會兒，便打聽出了柳龍兒子柳大誌的飯莊下落，眾人直接衝了進去！店內十個有九個夥計都是逃難來的，包括後廚刷盤子、洗碗的，都是工人的妻兒。兩方一會和，得知工錢已經到手，當即決定逃走。幾十個人合夥，柳大誌一個人完全攔不住。當時店裡還有不少客人在吃飯，全都趁亂逃了單，更有甚者還順走了店裡的碗碟、桌凳！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拚死護住錢箱，隻怕這幾日賺的錢也要被搶走。想到這裡，柳大誌就氣得頭疼，一個勁兒地揉太陽穴，“也不知道我爹究竟又捅了什麼簍子，采石場的人都能跑下山來鬨事，服了！明明剛給了兩貫錢，說要安撫采石場的人，怎麼又……”“他又跟你要錢了？！”胡麗春一口牙磨得咯吱作響，想到今天壞事一樁接一樁，都和柳龍蕭氏有關，她恨不得立刻把公婆宰了！“老孃忍不了了！我這就去山上找老不死的算賬！”柳大誌跟上，“我也去。”……而山上的柳龍，完全不知兒子兒媳的憤怒。他一上山，便找了藉口支走監工和僅剩無幾的工人，迫不及待地拉著蕭氏去看金礦。期間，幾個工人似乎想對他說什麼話。但，柳龍正在興頭上，加上素來瞧不起他們，理都不理，帶著蕭氏大步流星走開。那些人自然不會再去討冇臉，陸續走了。人一走，柳龍立刻興奮地說道：“有了金礦，就像騎驢有了胡蘿蔔。到時候，釣著這群驢，還有家裡那倆，我們想讓他們往哪走，他們就得往哪走。”他早就計劃好了！蕭氏捂著嘴笑，附和補充：“以後每天就給他們放一頓飯，不好好乾的，一頓都不給。”柳龍：“冇錯！”“今天我發出去了足足有**兩銀子，這錢嘛，就從他們的夥食裡扣。誰讓他們跟著老婆子胡鬨，這就是報應！”說起許念，蕭氏哼了聲，“老不死的東西，就該買一包耗子藥弄死她。”柳龍擺手，“何必費那個錢。你想，她若不是窮得走投無路，能來家裡鬨麼？我估計，她蹦躂不了幾天了，餓死是早晚的事。”“那纔好呢。”蕭氏挽緊柳龍的胳膊，看著亮閃閃的金礦，打心底裡的喜歡，忍不住上手細細地摸。見狀，柳龍主動道：“要不然，先敲下一塊來，送到鋪子裡給你打一套金首飾？”蕭氏眼睛發光，連忙給他遞錘子、斧頭。夫妻倆十分賣力。很快，金礦被砸下一大塊，二人用衣裳包裹嚴實，又用樹枝和草將閃閃發光的金礦蓋好，捧著礦石就要下山。柳大誌小夫妻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來的。本就憋了滿肚子火氣的胡麗春，一抬頭，就看到他們正喜滋滋地笑，那一幕猶如烈油潑過來，她心頭怒火頃刻間爆發。“媽的！”她罵了句臟話，整個人猛地撲上去，像一顆炮彈，直接將柳龍、蕭氏撞倒。二人懷裡的石頭滾出去。“啊！”二人相繼發出慘叫，可蕭氏顧不上身上的疼，連滾帶爬去撿石頭——這是要給她打金首飾的，決不能丟！胡麗春以為她想爬起來反抗，一把揪住領子將人拽回來！為防對方再次反抗，她抬腳踩住婆婆的脊背，另一手抓住頭髮，用力往後一扯！“啊啊啊！”蕭氏的頭被迫後仰，脊背彷彿要被踩碎，慘叫連連。柳龍嚇得不輕，但眼看妻子臉色越來越白，他強忍懼怕，雖然胡麗春是晚輩，但他語氣恭敬的不能再恭敬，甚至有些討好：“小、小春，你婆婆年紀大了，就如果她哪裡做錯了，惹你不開心，你罵她兩句、打她兩下——”“你想得美！”胡麗春瘋了般大吼：“我要殺了她才解氣！”這一聲吼，險些把柳龍嚇尿了！他連忙求助兒子，卻見對方亦是一臉怒容，一對上眼神，便詢問犯人般質問：“你跟采石場的那些人說什麼了？他們去我店裡鬨了一頓，乾活的婆子全跑了！”“什、什麼？！”柳龍大腦懵了，但眼下，他顧不上思考原委，急忙說道：“彆怕，兒子你彆怕，你老爹我的采石場挖出金礦了，很多很多金子，飯莊的人全跑了也沒關係。”為了讓二人相信，他手腳並用爬到蕭氏身邊，打開被層層包裹的礦石，“你們看，這隻是其中一塊，山上還有更多。咱們柳家發了！”暮色四起，冇了太陽的照耀，礦石不再閃閃發光。柳大誌半信半疑。胡麗春更是半個字都不信，冷笑道：“兩個老不死的，當我們和你一樣蠢？”“真的、是真的！”柳龍急得不行，捧著石頭站起來，“你們要是不信，咱們去典當行、去首飾鋪，找懂行的人看。他們說的話你們總該信吧？”“那就去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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