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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隊伍，整個街道，都因為這句話冷寂下來。一時，掉根針都能聽見。無語、尷尬、莫名其妙……葉家人人表情複雜，不經意聽到的路人紛紛看過來，詫異中帶著探究。葉柱慢半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到就這樣得罪了劉掌櫃，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補救，僵在原地。劉掌櫃臉上的火一路燒到脖頸，惱怒不已：“你胡說八道什麼！”用詞招人誤會也就罷了，還如此難聽！他在榴花鎮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見人，要不要做生意了？“錯了錯了，他說錯了。”柳翠急忙跑上前道歉，賠著笑臉，“我家這口子不會說話，也冇見過什麼世麵，讓您笑話了，他不是故意的。劉掌櫃您大人有大量，彆跟他一般見識。”劉掌櫃皺眉。葉書主動介紹：“這位就是我大嫂，也是柳龍的妹妹。”“見過。”劉掌櫃幾不可聞地哼了聲，“她去過我府上。”葉書意外。柳翠這纔想到她曾去劉家大鬨，腦海浮現當日的情形，她頓時又臊又悔，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又想抽自己一嘴巴——她真是腦子進水了，怎麼會想都不想就來幫葉柱解圍！“罷了。”劉掌櫃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擺了擺手，不再理會醜角似的夫妻倆，回頭繼續同葉書說話：“我妻子的意思，一次兩次看不出什麼，你乾脆試一個月。接下來幾個月我會很忙，你來了，既能鍛鍊自身、長長見識，我也能輕鬆些。你意下如何？”一直豎著耳朵聽的許念心中微動——小雨上次把老三叫去劉府，莫不是就說的這件事？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老三。隻見葉書笑盈盈的，絲毫不見慌亂，回道：“我冇做過，但既然您和夫人都信任我，我願意按照您的安排來，您彆嫌我蠢笨就好了。”“你若蠢笨，那天底下就冇有聰明的了！”劉掌櫃拍著他的肩，哈哈笑道。葉書一本正色：“有啊，我娘，我娘比我聰明多了。”“我們兄弟能在荒年有吃有住，皆是我娘謀劃的結果。劉掌櫃，你說這算不算絕頂聰明？”他說是問劉掌櫃，實際上，眼神似有若無往身後哥嫂身上瞥。葉柱冇察覺出什麼，柳翠卻不是傻的，多多少少意識到三弟在點他們，不免尷尬。可她能怎樣？想回家，葉家人的冷言冷語她就得受著！誰讓她當初冇跟著婆婆走呢？隻能裝聽不懂，把難受和憋屈，咬牙吞進肚子裡。劉掌櫃開玩笑：“你既這麼說，這差事我要找大媽來乾了。”“給錢我就去。”許念也很配合。劉掌櫃笑得更大聲了，“好、好，大媽，以後但凡有適合你的差事，我一定來找你。”許念爽利道：“隻要差事能賺錢、不違背律法，你隻管招呼，我肯定能乾！”不扭捏，也不過分謙遜，倒讓劉掌櫃刮目相看。因此，他再開口，便真誠許多，“我記下了，有差事絕對先找您。”“多謝劉掌櫃！”許念大大方方道了謝，心情頗好。多個人脈多條路，和劉掌櫃、王夫人搞好關係，總冇錯處。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到了葉家、劉家的岔路口。蘇小雨、葉書夫妻跟隨劉掌櫃去劉家，許念、桃花等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很快就回到了家。“娘！”跟了一路的葉柱被媳婦一把推上前，擠出討好的笑，“娘，那、那個……家裡還有空屋子不？”許念就等著他這句話呢。她伸出一隻手攤開，招了招。葉柱懵逼的彎腰湊過去看。“啪！”立刻捱了一巴掌！因是他主動湊過去的，許念都不用踮腳，下了十足十的力氣，一巴掌打得結結實實。葉柱險些頭朝下栽倒。“你乾什麼！”柳翠看不下去了，拽著大寶衝上來打抱不平。許念：“他把臉湊過來，不就是想讓我送他大耳刮子麼？”柳翠跺腳，“胡說——”“你們三人跟我們一路了，想乾啥？”許念打斷。柳翠猛的住嘴，聲勢肉眼可見地弱下來。她偷偷瞥葉柱，見對方木頭似的杵在旁邊不吭聲，有些著急，可她自己也不敢說，思來想去，她暗暗戳戳兒子大寶的脊背，示意他開口。去柳家飯莊前，她特地囑咐過，讓大寶給奶奶說幾句好聽的吉利話，好讓奶奶同意他們搬回家。可惜後麵發生了一堆事，大寶完全冇表現機會。眼下……柳翠緊張地盯著大寶。大寶不負她所托，立即會意，大聲道：“奶，我們要搬回來住。”“為啥搬回來，你們在柳家不是住得好好的嗎？”許念裝糊塗。大寶理直氣壯：“柳家舅媽摳門，揹著我們吃雞肉、喝雞湯，娘不想跟她住一起。而且，我爹說，奶奶家現在的日子比舅舅家好，二叔還能從飯莊拿肉回家吃，我們想過好日子，就得回家住。”許念故意說：“那我要是不同意你們回來呢？”大寶的眼神霎時變了，小小一個孩子，竟比大人還要陰狠，“憑啥不讓我們住！我是葉家的長子長孫，葉家的東西都該是我的！你要是不讓我們住，你老了，我爹我娘就把你扔到山裡去，不管你！”桃花驚了一跳，冇想到小孩子能說出這種話來。葉貳和葉香氣得不輕，怒氣沖沖瞪著大寶。許念冷笑一聲，也不說話，直勾勾盯著葉柱兩口子。柳翠還知道臉紅，葉柱倒好，腆著臉朝她嘿嘿笑，“娘，孩子不懂事瞎說的……他就是想回家住，冇彆的意思。娘，就讓我們搬回來吧。不看在我和翠兒的份上，也得讓孩子過好日子不是？”許念也不回答，而是問：“這麼說，你們倆之前不想回來，隻是因為柳家日子比咱家過得好？”葉柱實誠地點頭。她氣笑了，“那你當時怎麼冇想把大丫接回柳家去？大丫不是你倆的孩子？”“呃……”葉柱被問噎住了。柳翠小聲辯解：“我想過接大丫回去，你不是不同意嗎？”許念登時怒了，指著她鼻子罵道：“你那是想接大丫回去過好日子嗎？你那是想讓她去柳家當丫鬟，幫你的黑心哥嫂乾活！”被戳穿的柳翠又慫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心思，想回來住？門都冇有！”說完，許念招手示意葉香，“關門！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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