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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這句話給大家提了醒。眾人附和：“對，送去衙門，讓她跟柳龍一起蹲大獄！”也讓蕭氏更加害怕，一時躲閃分心，骨碌摔倒在地，蹭得滿臉灰。她顧不上爬起來，就著姿勢咣咣磕頭，“大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們彆把我送去衙門，怎麼、怎麼收拾我都行，就是彆讓我去蹲大獄。”家裡已經進去一個了，若她也被送進去，柳大誌回來咋辦？就算今日被成打殘廢，她也決不能進衙門！許念態度堅決，“我這次饒過你，你下次還要來我家放火，屆時豈不是禍害整條街的人？不能放。”“我、我不是存心的，”蕭氏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全交代出來，“打火石都是我從你家灶台翻的，要是我存心放火，直接丟燒著了的炭火進來更省事。大娘，我真的冇想放火。”蘇小雨目光如劍：“既不是來放火，你來我家做什麼？”“呃……”蕭氏後知後覺露了餡，支支吾吾不肯再說。許念一眼看穿。她冷笑：“不是放火，那就是來偷東西了。”被拆穿的蕭氏埋頭裝死。“太過分了！”葉貳憤憤，“娘，這種人必須送去衙門，留在外麵就是禍害！”其餘人家也有些後怕。十幾年的街坊鄰居，蕭氏對每家每戶都很熟悉，若她做了慣偷，這些老街坊首當其衝。若他們之前隻是厭惡蕭氏，想讓她受到懲罰，現在，便是提起了十二萬的警備心。“現在就去衙門！”眾人一刻都等不了。蕭氏：“彆，我求求你們，彆——”“直接抬走！”許念一聲令下，街坊蜂擁而上，將蕭氏抬起來。纔不管她怎麼求饒、認錯，眾人腳步飛快，冇有絲毫猶豫心軟，很快將人送到衙門。衙役見到蕭氏，都頭疼得很——這女人比強盜更難纏，比鎮令更可怕。三天兩頭鬨事進衙門，給他們找麻煩。但誰讓她放火偷東西被抓個正著？被百姓送來了，他們衙門就得收。衙役將人帶走關押。百姓們回去的路上討論咒罵了一路，到了葉家門口，又聚在一起罵柳家三口，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後，才各自散去。周姐還在原地。許念看見，便知對方有事，主動招呼她去家裡坐。“其實也冇彆的事，就那些香包……”周姐從懷裡摸出一包銅錢，“我兒子說，香包都賣出去了，讓我把錢分給你們。”原是送錢來的。正趕著小雨回來，可謂雙喜臨門。許念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我們明天接著做，等湊夠一車，還給他送去。”“不急。”周姐忙按住她的手，莫名有些心虛扭捏，“香包不用急著做，妹子，你們這幾天也累，好好歇歇，不急。”小雨和桃花聽出話音不對，悄悄給婆婆使眼色。許念也看出來了，斂起笑，“怎麼了，是香包賣得不好？還是——”“冇有冇有！”周姐連連擺手，道：“香包行情可好了，老大說，一上午的工夫就賣光了。喏，你看這荷包——”她撐開給許念瞧，“我兒子說，這裡麵比你們之前談好的價錢還多十文。正是因為香包賣得好，他特地謝你們的。”桃花糊塗了，“賣得好，正該多做些，好趁機多賺些錢，怎麼還……”蘇小雨也納悶。葉家好幾雙眼睛巴巴盯著，周姐瞞不住，隻好道出了實情。“我兒子他們從平洲搬回來了。”周姐歎氣：“不年不節，他突然帶著媳婦孩子回家，怕彆人議論，不想讓人知道。妹子，你也知道，好多街坊、親戚都是氣人有，笑人無的貨色，要不是你人好，我本不想說的。”桃花和小雨對了個眼神，很默契地冇追問緣由。許念不怕這些，況且，她也不是八卦，而是擔心，“是不是平洲出事了？”“我也說不清。”素來開朗的周姐此時愁眉苦臉，“隻聽他們說，平洲到處亂糟糟的，但凡能跑出來的，都往外逃呢。”許念若有所思。周姐忽想到什麼，打起精神，又道：“說起來，我還得好好謝謝你。上次，要不是你提醒我，讓老大一家多備些藥，我孫子生病差點冇藥吃！也不知道哪裡又鬨災荒，平洲現在的藥材比金子還貴，好多人生病了，買不起藥，隻能等死。”眾人駭然。“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許妹子，等閒了我再來找你說話。”許念回神，將人送出去。回到屋裡，她下意識看向蘇小雨。蘇小雨眉頭緊鎖，想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桃花心思靈泛：“娘，今天跟我們一起上山的那位，是不是就是做藥材生意的？”“對！”許念眼睛一亮。真可謂犯瞌睡了就來枕頭。她心裡定下主意，決定明日就去找張元。桃花垂眼思索片刻，表示要一起去。許念自然應允。話音剛落，葉書帶著大丫回來了。他們擺攤時恰逢王夫人經過，被請去了劉家。大丫被王夫人留下說話，而劉掌櫃聽到了些許平洲的風聲，和葉書討論許久，所以二人至晚方歸。待葉書將從劉掌櫃口中得到的訊息一說，蘇小雨幾乎可以斷定，“平洲已經產生了瘟疫。”“啊！”桃花抱緊妞妞，心中惶惶。葉貳則默默環住她。許念攥緊大丫的手，饒是她心裡有準備，此刻也不免有些愁——未知的危險最可怕。“呀！”葉香突然驚叫一聲，霎時吸引了全家的視線。她一拍大腿，驚道：“柳大誌好像就是跑到平洲去了！”還是上午聽吳城說的，她本冇往心裡去，現下倒是對上了。蘇小雨神情嚴肅：“他若回來，定要離他遠遠的，絕不能靠近，說話也不行。”“嗯嗯！”一家老小整齊點頭，心裡對柳大誌豎起高高的防線。而已經抵達平洲的柳大誌，完全不知道平洲城內的危險，看著堆積在城門口乃至官道上的屍體，興奮地直搓手！果然如蕭氏所說，隻要到了平洲，根本不用費力找，現成的貨物擺在眼前。太好了！柳大誌袖子一擼，立刻跳進屍海裡搜尋符合要求的死屍。因想著即將到手的銀子，連難以言喻的惡臭都能忽略，他甚至因迅速挑選到了合適的貨物而得意大笑。馬上就能把父親贖出來了，興許還可以把柳家飯莊和采石場收回來。榴花鎮上看過他笑話的那些人，尤其是葉家人，等著瞧吧！待他不日衣錦還鄉，一定會讓所有人羨慕的直流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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