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氏慢半拍意識到情況不對，扭頭就往外跑！奈何新衣裳有些緊，鞋子看著好看，跑起來卻十分硌腳，加上環境陌生，冇幾步，蕭氏就摔了個大馬趴。如狼似虎的乞丐趁機一擁而上，黑影將女人死死困住。蕭氏下意識護住金手鐲。但這個動作無異於明擺著提醒眾人——全身上下屬鐲子最值錢！“吸溜！”有人吸了口口水，貪婪的目光一寸寸巡視。蕭氏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她拚命了地扯著嗓子大叫：“柳翠救我！救命啊！柳翠！”“誰啊？”熟悉的女聲迴應。蕭氏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儘全身力氣發出求救：“是我！救我柳翠！我是嫂子！快來救我！”“讓讓、都讓讓。”頂著雞窩頭的柳翠吆喝著，晃晃悠悠擠進人群，看著臉色煞白、狼狽不堪的嫂子，一個冇忍住，“噗嗤”笑出聲。她幸災樂禍地拍手：“好啊好，你也有今天！”蕭氏的臉色由白轉綠。“不過，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柳翠上下打量，笑容逐漸變冷，“金首飾、新衣裳……故意來找我炫耀的？”蕭氏心裡再這麼想，此刻也不敢露出絲毫這樣的念頭！她連忙搖頭，“不、不是。”而後她慌忙擠出討好的笑，親昵道：“翠兒，嫂子來，是想跟你說個事兒，是好事兒！你聽了保準高興。”柳翠目光狐疑。蕭氏竭力維持住麵上的笑，嘴角僵了也不敢收。“出去說吧。”柳翠招手。蕭氏如蒙大赦，急忙爬起來，不成想腿軟得根本使不上力氣！她又爬又蹭，費了好一番功夫，衣服鞋子全都蹭臟了，才勉強站起來。周圍的人仍不肯散，死死盯著她。蕭氏縮起脖子，脊背發涼。柳翠彪悍，張口啐罵：“再看，等我男人回來，把你們眼珠子都挖了！”在一眾懶散年老的乞丐中，葉柱算是魁梧的了。眾人不甘心地散開。柳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叫蕭氏，“走啊！跟個傻子似的杵在那，腦子長泡了？”蕭氏咬牙忍下怒火，“來了。”和蕭氏上門勸說柳翠不同，許念找周姐大兒子王大川遊說，一切順利得很。她回來後叫上桃花，藉著串門的由頭去找周姐。因和對方交情不錯，周姐也知曉葉書、蘇小雨都在幫劉掌櫃做事。故而，許念將事情一說，周姐便迫不及待應下。大川也很開心，但他媳婦聽到後打心底裡不願意。女人從裡屋出來，左手牽著個小豆丁，身後跟著一個**歲的男孩，右手還抱著一個，歎道：“許姨，您不知道平洲的狀況，裡麵的人都在想方設法地跑出來呢，冇人敢往裡進。”“你放心，大川不用回到平洲。”許念喂對方吃下一顆定心丸。女人驚訝：“不去平洲，還怎麼幫忙賣貨？”許念笑著給對方解釋，也順便給大川講一講工作內容。劉掌櫃生意做得大，但他至多在興陽府吃得開，平洲就不太能說得上話了。大川不同，他常年定居在平洲，對平洲的熟悉程度，多年生意積攢下的人脈關係，對當地人情風俗的瞭解，都是彆人做不到的。“正是因為平洲不太平，我們才更需要大川幫忙。”她道。女人不放心地確認，“真的一次都不需要去嗎？”許念很誠實，“這個我冇辦法保證。”女人麵露為難，大川直爽道：“去就去，能咋的？”“你不要命——”女人瞪他，周大川打斷，大大咧咧地說：“送貨的夥計敢去，我有啥不敢的？剛纔許姨不是說了嗎？口罩、藥包、硫磺啥的都會給準備好，我注意點就是了！”“你要是還不放心，等這波夥計送完貨回來，看看他們啥情況不就得了？要是真的有人生病了，再推辭不遲！”王大川很直白，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周姐被兒子的快人快語弄得哭笑不得，想拉住他，好讓他說話注意點，動作都跟不上對方的嘴。許念卻是很欣賞這樣的性格，點頭道：“大川說得對，等這批送貨的夥計回來，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你們覺得行，我就去跟劉掌櫃說；不行，再找彆的活計就是。大川在外地做生意都能風生水起，回家也差不到哪裡去。”一番話進退有度，還讚了大川一把，他媳婦不由得展顏笑了。自打回來，多少街坊明裡暗裡笑話挖苦，許念還是第一個看好大川的。她鬆了口，“許姨都這麼說了，就讓大川試試。”“寺思……嘶嘶……”妞妞口齒不清的模仿。逗得全屋大人笑得前仰後合。妞妞見狀更加賣力地表演，把所會的“詞彙”都喊了個遍，配合著藕節似的手臂揮舞，興奮得恨不得從桃花的懷裡跳出來。王大川大兒子見了，忙起身用手護住妞妞，生怕她真的掉下來。周姐笑得直捂著肚子，“這孩子，她爹孃個頂個的老實溫柔，她倒是個機靈嘴巧的。”“定是隨了她小叔了！”許念笑著輕輕點一點妞妞的額頭。妞妞緊接著就開始喊：“蘇蘇……酥酥……”眾人笑得淚花都出來了。等笑聲漸漸低下來，才聽到外麵急促的敲門聲。周姐：“你們坐，我去看看。”開了門，卻見外麵是渾身臟兮兮的蕭氏。自打柳大誌回來，蕭氏幾時這麼狼狽過？周姐驚了一跳。蕭氏趁機將人扒開往裡走，“許婆子呢！讓許婆子給我滾出來！”“你抽什麼風？”就坐在正屋門口的許念起身，回身皺眉。蕭氏一見到她，微腫的眼瞪大，眼神狠戾。“口罩、戴口罩，娘！”桃花急忙提醒。許念反應過來，忙從懷裡掏出口罩戴上，還不忘招呼桃花和大川媳婦往裡屋去，順帶提醒周姐兩口子，“離她遠點，最好把口鼻都捂上。”周姐慌忙照做。兩家人很快和蕭氏隔開距離，防備得嚴嚴實實。可把蕭氏給氣得夠嗆！她呼哧呼哧喘粗氣，“你、你！你們這群醃臢的臭婆子，身上都有老人味兒了，還敢嫌棄我臟？！”“尤其是你，許婆子！”蕭氏直奔著許念衝過來。桃花放心不下婆婆，出來一看便看到這一幕，急忙要去護許念。卻不想——“你他媽給我滾開！”竟是柳翠緊跟著狂奔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