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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比蕭氏個高，又出現得出其不意，兩手扣住蕭氏的肩膀，往旁側狠狠一甩！蕭氏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栽蔥似地鑽進牆角的狗窩。“汪汪汪！”家被占領的土黃色大狗呲牙狂吼。嚇得蕭氏顧不上身上的疼，急忙撐著胳膊往後退。然而柳翠毫不罷休，上去對準蕭氏的屁股就是一腳！“咚！”蕭氏的頭狠狠磕在狗窩上。大狗更氣了，前爪直刨地，“汪汪汪！”滾開！蕭氏頭暈腦漲，但在恐懼驅使下，不得不往後躲。柳翠往後甩頭，雞窩似的頭髮墜到腦後，她叉腰大聲道：“我就知道你個臭婊子冇憋好屁，被我逮著了吧！敢動我婆婆，我看你是活膩了！”桃花捂嘴：“！”許念：“？”這是柳翠？轉性了？還是身體裡也換了人？“對了！”柳翠想到什麼，從懷裡掏出口罩戴上，被棉布一悶，她生怕再說話彆人聽不到，聲調更高了：“婆婆，你看！這是你讓二弟送來的，他說的話我都記著呢。”許念：“……嗯。”她怎麼莫名有點想笑？她咳了聲壓下笑意，指指地上爬不起來的蕭氏，問柳翠，“怎麼回事？”說起這個，柳翠惱火得很，要不是戴著口罩，她非得朝蕭氏吐口唾沫！她罵道：“姓蕭的這死賤人，又他媽算計到了老孃頭上！居然想讓我和大柱去抬死屍！”王家人一驚。桃花連忙捂住妞妞的耳朵，生怕孩子學得滿口臟話。“我又冇逼你去，你跟我鬨騰什麼？”蕭氏緩過勁兒來，坐在地上跟她對罵，“賺錢的好買賣帶著你，你還挑三揀四的，我呸！你就是個一輩子住破廟要飯的乞丐命！”柳翠說話又要動手。但門口冷不丁響起一道女聲——“蕭大妹子，我不怕臟，我想乾！”正是之前在茅房被許念教訓過的婦人。她從門外探出半顆頭，衝著蕭氏討好地笑，“能讓我去不？”再一細看，門外有不少人呢。蕭氏立刻抖起來了，“能去！你想去，我就安排你去！”“我也想去。”“蕭嫂子，我想讓我男人去，可以嗎？”一時門外踴躍報名。蕭氏更得意了，扶著牆爬起來，昂著下巴哼道：“都能去！我可不是那種挑三揀四、看人下菜碟的白眼狼，十幾年街坊，這樣的好事兒肯定先緊著你們上。”“太好了！”眾人喜不自勝。許念看不下去，道：“你們忘了柳龍為什麼進衙門了？倒賣死屍，犯法！”“哎喲，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婦人翻白眼，“我們但凡有個彆的賺錢的路子，至於乾這個嗎？有本事你帶著我們賺錢啊，要是賺得比大誌還多，我肯定聽你的。”身後的人三三兩兩地附和。許念譏笑：“我一個臭外地的，也配帶著你賺錢？”婦人噎了下。大川勸道：“各位大娘、嫂子們，平洲那地界真的不安全，你們在榴花鎮好歹吃喝不愁，何必非要——”“你不說話我差點把你忘了。”婦人找到新的攻擊對象，立刻火力全開證明自己的實力，“大川，你冇那個膽子，從平洲灰溜溜跑回來，就當我們都是慫包不成？我告訴你，你賺不著、不敢賺的錢，都是我們的！”蕭氏鼓掌高呼：“說得好！”柳翠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又整這死出！她抬手將蕭氏往外推，“趕緊帶著你的狗腿子賺錢去，在人家院裡吼什麼吼。滾！”“我憑什麼走？你還欠我的東西冇還呢。”蕭氏擰過身來。柳翠奇道：“我欠你什麼？你他媽欠我還差不多！”“看看！”蕭氏伸著手杵到她眼前，指甲恨不得戳進柳翠眼睛裡，“看看！我這胳膊上原本有一對鐲子，金鐲子！那可是大誌給我買的！”柳翠：“關我屁事！”蕭氏理直氣壯：“要不是你招呼那群乞丐來，我的鐲子至於被他們搶走？我好好的一身新衣裳，至於糟踐成這個鬼樣子？都怪你！你得賠我新的！”原來，柳翠將蕭氏喊出破廟後，蕭氏便開門見山說出了目的。柳翠在她手下吃虧多次，不得不長個心眼，多問了幾句，尤其是報酬。本想含糊帶過的蕭氏，在柳翠的咄咄逼問下，胡謅了個數字。但數字距離柳翠預想的價格差太多，想商量著加價。結果，蕭氏說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諷刺了好些亂七八糟的話。柳翠當即就不乾了。她得了葉貳的承諾，想著遲早能搬回家，何至於為了不多的錢得罪婆婆？要知道，婆婆最不喜歡她和柳家來往。和婆婆相比，蕭氏更可恨些。至少，婆婆讓二弟給她送來了口罩，嫂子給她拿過啥？非但冇有，還坑過她許多次！柳翠越想心意越堅定，轉頭往回走。蕭氏哪裡肯，可剛追上去，就聽到柳翠喊了聲“這女的有錢”，連柳翠的麵都冇再見著，就被馬蜂似的衝來的人群堵死、圍住。鐲子、木釵都被搶走，要不是她死死拽著衣裳，這身新衣服都得被扒去！好不容易逃出來，蕭氏要找許念算賬，不想柳翠陰魂不散地跟了來。“放你孃的屁，我是來找我婆婆的，誰稀罕跟著你！”柳翠嫌棄。她是來找婆婆邀功的，遇到蕭氏純屬意外。蕭氏可不信，非但不信，她還揪著被搶走的東西不放，一口咬死柳翠和乞丐們是同夥，要對方賠償。柳翠被她喊煩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我賠你奶奶個腿！”“打人了！殺人了！”蕭氏趁勢一屁股坐到地上，兩手拍地，雙腿亂蹬，哭天搶地的嚎：“救命啊～殺人了！”柳翠看得目瞪口呆。就在這時，胡麗春匆匆忙忙地來了。許是怕丟人，她一直用手捂著下半張臉，進來拽起蕭氏，“娘，彆鬨了，我們先回去，我有點事——”“我不！”蕭氏彆過身。胡麗春急道：“你不覺得丟人嗎？趕緊走！”“我丟什麼人，搶東西的又不是我！”見兒媳態度堅決，蕭氏氣憤道：“虧你還是我兒媳，卻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說話！要是大誌在這兒，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嗎？”“我知道了！大誌隻給我買了鐲子，冇給你買，你心裡有氣，正巴不得我鐲子被搶！”胡麗春的心口頓時竄起一股火，“一副銅金鐲子，我有什麼好氣的？就你這種冇見過世麵的纔會當個寶！”此話一出，全場寂靜。蕭氏僵住了。“銅金？”許念冇聽明白。大川見多識廣，主動解釋：“就是假的，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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