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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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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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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絲毫冇有半點減弱,李逝從倩簾宮裡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向著太夫人所居的宮走去。

這段路程很遠,聶韻不希望感受到半點先夫人的氣息,倩簾宮在最西邊,而聶韻則住在最東邊的翰央宮。

這段路,越走越寬,越走越舒暢,越靠近這位太夫人的居所,裝飾便越華麗。

大雨又將李逝的盔甲打濕,那瀑布般的雨簾叫李逝幾乎看不清前進的道路,可他依然死死睜著眼睛,他想看清這裡的每一塊磚石,那聶韻窮奢極,肆無忌憚揮霍的巨大財富,都是靠著母親的獻血換來的。

原本節儉之風變成這般奢靡,原本屬於母親靜養餘生的宮廷變成了這惡婦蠶食百姓血的暖巢。

後的常力山和李麟緊緊跟著他,但並冇有非常靠近,他們看得出來,那平裡儒雅,溫潤的李逝,心中沉寂多年的憤恨終將被聶韻徹底激發出來。

大雨一絲一毫未能削減,然而除了雨聲,整個內宮中皆無半點雜聲,好像在等候李逝發落一般。

那翰央宮大的長階高立,李逝抬眼望過去,這樣的華麗壯觀,若是鄉野中冇有見過大國主宮的普通人怕是要當做君主早朝的大。

“李麟!”

李麟立馬跟了上來,“哥,有什麼吩咐。”

“這裡便是翰央宮了吧。”

“對,這裡就是聶韻所居翰央宮。”

“嗯,”李逝平靜地點了點頭,“咱們進去看看。”

他抬起腳,緩緩走上去,那扇門虛掩著,就好像已經做好了他即將到來的準備。

李逝推開了大門,裡麵燭光搖曳,一陣暖風吹來,瞬間打消了涼意。

士兵們分走兩邊,迅速控製住了所有的宮人侍從。

待一切落定,李逝才完全走到內廳,整座宮內全部鋪上了最好的毛毯,精緻的紅木傢俱和架子上的珍奇玩物都叫普通人歎爲觀止。

李逝走進了正廳的臥房,那邊的梳妝檯前,聶韻正對著鏡子,不知所為。

“李麟,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聶夫人聊聊。”

“諾,”李麟得令立馬和常力山等人退了出去。

“這幾本宮總覺得心裡有些不適,果然是有大事要發生,這不,李伯遠道而來,隻是如此唐突地進入本宮的寢宮是不是有些失禮。”

聶韻轉過,她化著豔麗的妝容,著華服,讓人見了便知是姿色非常的美人。

李逝瞧了她一眼,便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他整理了一下盔甲,搓了搓雙手驅寒。

“這地上的毛毯都是從北境來的頂級料子,你上這些雨水流在上麵,怕是再怎麼努力清理也難呐。”

“嗯,的確有些姿色,十七年前,”李逝想了想,“那時你是十八歲,果然是最美好的年紀,也怪不得父君會喜歡。”

“嗬嗬,你對本宮的評價還蠻高的嘛,不過你父君倒不是因為本宮的姿色,”聶韻一臉冷漠地笑著,那笑聲淒冷,有些瘮人,“本宮是學著你母親啊,學會虛偽待人便可啊,假意給那些婢一些好處,那些人自然而然地跟在你後,讚美你,恭維你,讓所有局外人都對你好感有加,這些話總要傳到君上耳朵裡吧,君上知道這宮裡除了他的衛曉鈴還有我這麼一個溫婉可人的夫人,他自然是會上本宮。嗬嗬嗬,可笑啊,你那母親還成了本宮地範本。”

李逝看著她,她那妖冶瘋癲,那狂笑不止的樣子,竟有些無奈。

“所以你完全有理由殺了她,對吧。”

“對啊,就這麼些小把戲,憑什麼她能俘獲君上的心,而我不能!我告訴你,若不是白濯害怕事敗露,減少了牛黃的量,連你也早就不存在了!”聶韻的瘋癲化作憤怒,惡狠狠地看著李逝。

“你要是覺得委屈,覺得我母親蓋過你的風頭,搶了你的父君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你竟心生殺念!你殺了她,她本不該死。”

“她該死!該死最該死!憑什麼,既然李震隻她,憑什麼還要招我們這些無辜的年輕女子,他為了自己的樂置我們於何地!”

“那我的母親她錯了嗎!啊!”李逝怒罵道,“你終歸是個替代品替代品你明白吧!”

“嗬嗬嗬,替代品?你知道吧,這儲君可不是你李逝,而是我的兒子李權,你覺得我還是替代品嗎?你終歸是個棄子!她衛曉鈴的兒子是個棄子!而我,我這個太夫人!我的兒子是大楚的主人。”

“他在哪呢?”李逝歪著腦袋,心平氣和地問道。

“他……他……”聶韻支支吾吾地顫抖著,“他傷了……”

“他死了,對嗎?”李逝走到她前,“你的兒子死了,而你卻叫他屍骨未寒,難以下葬!”

“我……我……”

“你說我是棄子?”李逝冷笑了兩聲,“我為了楚國險險境,多次赴死,你卻還要取我命,而我的母親從未有害人之心,你卻置她於死地!你的罪就是抵上命也還不上!”

“你個棄子休得與本宮這麼講話!”

“孤!是這大楚的主人!”李逝仰起頭,極度不屑地看著聶韻,“從今夜起,孤便是楚國公!”

“不,不是的!你這逆賊!”

“而你!將成為這楚雲宮中無魂的野鬼!”李逝一把抓住聶韻的頭髮,任她如何掙紮叫罵也不放手,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寢室拖到前廳,從眾人的眼睛裡過去,一直拖出大,拖到那瓢潑大雨之中。

“你看看,你看看這楚雲宮,都是拿什麼來建的,”李逝拽著她的腦袋看向四周的宮室,“這些華麗的裝飾不是白來的,是百姓們的膏脂,是他們的命!”

“本宮是楚雲宮的女主人,本宮就是殺了那些民又如何!”

“過去的就過去了,不過孤不想給你未來了,”李逝一把拉起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正對著撒下的雨水,“你化的這妝容不就是想要走的體麵些嗎,孤不折磨你,但孤要你醜陋的去死!”

那大雨衝花了她的妝,聶韻嘶吼著,然而她的嘴裡隻能發出咿呀咿呀的怪叫,她的生命已經到了終點,那一聲聲響雷便是她此生終結的鼓號。

李逝將那徹底崩潰的聶韻摔在了地上,她顫動著,嘴裡囁嚅,不斷地往回爬去。

李逝的淚水夾雜著雨落下,這一刻,冇人能看見他的痛苦,大雨和雷聲掩蓋了他痛苦的怒吼,他肆無忌憚地發泄著極度深沉的痛苦,他拔出了寒潭劍。

“這一切該結束了。”

李逝將劍插入了聶韻的體裡。

那地上匍匐的女人顫抖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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