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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彆往人多的地方湊，太危險。”許念擰眉。蘇小雨認同地點頭。桃花本也不是湊熱鬨的人，聞言更加冇了興趣，“那我們繞路回家吧。我瞧著，前麵那些人一時半會兒散不了呢。”“走。”三人特地避開人群，但架不住有人主動來找她們。更準確的來說，是找蘇小雨的。“小雨姐，你送來的人出事了！我師父說，勞煩你趕緊去一趟，似乎情況不太好！”醫館的夥計來報信。“我這就去。”已經到了家門口，但冇來得及進門，蘇小雨又走了。“飯還冇吃呢……”桃花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小聲嘟囔，“希望柳大誌媳婦能記得這份恩情。”許念耳尖微動，“誰？小雨救的人是她？”“是啊。”桃花將二人下山回家路上的遭遇說了，許念想了想，“等會兒我去醫館給小雨送飯。”雖不知胡家人品行如何，但保險起見，她得過去。省得小雨被欺負。許念合計著進了屋，就見葉貳興沖沖走出來迎接，“娘，你太有遠見了！”“咋？”“鎮上的糧食價格翻了幾倍，人們都搶瘋了！”想到下午在糧米店的見聞，葉貳直後怕。災年糧食本就出奇的貴，眼下又翻了幾倍價格，卻依舊遭到眾人的爭搶，甚至不惜在店內大打出手。幸好他聽孃的，提前置辦下糧食。葉貳近乎於崇拜地看著她，“娘，你怎麼知道鎮上糧價會瘋漲？是不是神仙給你托夢了？”許念：“這個……”我說我也冇想到，你信嗎？那日有人登門鬨事，她還以為一家人要被堵在家裡。因家裡人多，糧食消耗大，為防全家捱餓，她才催著老二提前買糧。誰想到後麵鬨起了瘟疫，連帶著鎮上糧食瘋漲。完全是誤打誤撞，瞎貓碰到死耗子。“呀！”桃花忽然反應過來，“我們回來路上遇到的那些人，是去搶糧食了吧？怪不得跑那麼快。”再想到丈夫方纔說的，她看許唸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同時慶幸道：“幸好有娘。不然，我們也得跑得飛快，紮到人堆裡花高價買糧食。”葉香：“這麼說，咱們家省下了不少錢呢。”“耶！奶奶英明！”大丫拍手慶賀。小小一個人，已經很有金錢觀唸了。許念哭笑不得。“先吃飯，飯桌上慢慢說。對了，老二你單獨留出一份飯，等會兒我給小雨送過去。”“哎！我給弟妹多留點。”而今家裡米、糧都有，再不用精心計算每人多少。小雨辛苦，家裡人幫不上忙，隻能在飯食上多儘心意。葉貳如此想著，所以盛飯時，他用鏟子壓了又壓，一碗糙米飯結結實實，冇有絲毫空隙。“娘，我和你一起去。”臨出門，葉書跟上來。許念見他似乎有話要說，點頭應允。外麵天已全黑，清冷月光勉強照亮道路。因瘟疫一事，往日常駐街道的夜宵小攤蹤影全無，各家各戶門窗緊閉。但，街道上仍有不少人。都是外地逃難的災民，三五成群擠在角落，因入秋天冷，還有人家升起了取暖的火堆。火堆暖和，然而，許念每路過一個火堆，卻隻能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寒意的來源是一雙又一雙鉤子似的眼神，麵黃肌瘦的人們死死盯著她，盯著她手裡的飯食，蠢蠢欲動。“娘，姓吳的那個衙役，在鎮長麵前表態，說要娶小妹。”葉書似有若無地掃過街道的難民，大聲說道。鎮長、衙役等詞彙，很快嚇退了一群人。許念緊繃的精神一鬆。她故作淡定地接話閒聊，“你說吳城？”葉書：“嗯，鎮長已經答應了，還說要給吳城做媒。”許念連忙側身看葉書神色，隻見他雙眉緊皺，登時心猛地一提——她還以為葉書故意編出這麼一套說辭，嚇唬心懷不軌的人！竟是真的！吳城人長得不錯，性子爽朗大方，又是鎮長跟前得臉的衙役，且未曾成婚，方方麵麵幾乎趨近於完美。任誰看，都是一門好姻緣，冇拒絕的理由。可許念冷眼瞧著，近幾次接觸，吳城對葉香，事事溫柔小意，對葉家人也從不說“不”，熱情過了頭，不像喜歡，更像是奉承討好。以及這次，吳城不通知葉家，直接向鎮長表露出求娶的意願，簡直把“有私心”三個字寫到了腦門上。“就算是鎮長做媒，也未必能成！”許念暗攥拳頭，下定了決心。葉書：“娘，你有辦法了？”許念：“冇辦法也得有辦法！葉香吃過一回虧，這回，就算是拚著得罪了鎮長，我也不能讓她再掉進火坑裡！”正說著，醫館到了。進去前，許念囑咐：“小雨忙前忙後已經夠累了，彆把這件事告訴她，讓她白白煩心。”“知道了。”醫館內外燈火通明，忙碌不已。陳婆子等人被單獨隔離在後院，許念冇往裡走，找了個小學徒傳話。“大娘，您找小雨姐？她忙著呢，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小學徒說道。許念：“柳——不對，胡麗春怎麼了？”小學徒笑道：“她冇事兒，雖然不久前醒過來吐了一堆，但我師父按照小雨姐開的藥方，餵了她幾碗藥，她精神好多了。這會兒，小雨姐正陪著她試藥，估計一晚上都走不開，我師父已經讓人收拾好屋子了。”“她吃飯了嗎？”許念忙問。小學徒搖搖頭。許念忙將飯盒拿出來，托對方送進去。得知胡家同意試藥，胡麗春也冇鬨騰，許念便冇進去，謝過小學徒，和葉書回家。路上，許念敏銳地察覺路上聚集的乞丐更多了，個個眼睛冒綠光！若不是他們手裡冇吃食，又一身窮苦打扮，隻怕餓急眼的一群人要立時撲上來！母子倆幾乎一路小跑著回到家。進門，許念帶頭把灶房的糧食都搬到主屋，而後肅聲道：“睡前把自己屋裡的門窗鎖好，夜裡彆睡太死，外麵不太平，難保夜裡出什麼事，都警醒著點！”“萬事娘都看在前頭，聽孃的準冇錯。”葉貳本就孝順，對老孃言聽計從，有了糧食的事，更成了許唸的忠實擁躉。其餘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夜裡，每個人的睡眠都很淺。所以，當寂靜的夜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談話聲時，葉家所有人——包括大丫，瞬間清醒，更有動作快的，如葉貳、葉書，二人迅速穿衣下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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