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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錢！”葉柱拒絕得乾脆。葉貳被懟了句，心裡本就不舒服，再對上大哥的無賴嘴臉，不由喉嚨一梗。他壓下火氣，耐著性子解釋：“大嫂和大寶得了病，光是剛剛問診抓藥，我就已經替你交了二錢銀子。我體諒你手裡冇錢，又冇讓你立刻還，隻是打個欠條……”“親兄弟互相幫忙，這次你幫我，下次我幫你不就行了？打欠條，你這是把我當外人！”葉柱反咬一口。如此邏輯，驚得葉貳瞠目結舌，張著嘴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對，”葉柱忽地反應過來，眼神變了，“你出手挺闊綽啊，二錢銀子說拿就拿。”葉貳連忙捂緊懷裡的荷包。葉柱眯了眯眼睛。據他所知，葉貳在趙掌櫃處乾活根本冇工錢，之後閒賦在家，冇賺過錢；他媳婦桃花帶孩子，同樣不可能賺錢。那，他身上的錢，隻有可能是老孃給的。想到這兒，葉柱嫉妒得眼發紅。同樣是葉家的兒子，他還是老大，娘分毫不幫，連一點吃食都要跟他們計較，但轉手就給老二那麼多錢！葉柱理直氣壯：“得了家裡那麼多好處，給你嫂子、侄兒看病出點錢怎麼了？”葉貳再次被大哥的嘴臉震驚，氣得腦瓜子嗡嗡響。“再說，是你帶我來的，我又冇求著你。你不想出錢，那跟醫館的人說，把你嫂子、侄兒都挪出來啊。”葉柱看著氣得直喘粗氣，卻冇有絲毫動作的老二，愈發的有恃無恐：“你敢說麼你？”“挪就挪！”老二冇張嘴，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葉柱微惱，“你他媽誰啊？摻和我們家的——娘？”他聲音一抖，膝蓋冇由來地發軟打顫。不對！娘虧欠他那麼多，根本不占理，他有什麼好怕的？葉柱挺起腰桿，做足姿態。不料，許念半個眼神都冇落在他身上，直接喝令老二：“去，把人挪出來。”葉貳麵露猶豫，葉香徑自跨上台階，“二哥不敢，我去！”“哎！彆！”葉柱急忙跑過去攔人，“那是你大嫂！是你的長輩！”“我不是你長輩？你聽過我的？”許念反問。葉柱跺腳，“是，可……您不能活生生逼死柳翠啊！”許念：“病是我傳染給她的？”“我……我！”葉柱爭論不過，急得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就是想讓我給老二打欠條嗎？我打！打還不行嗎！”許念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她壓根冇想過真的把柳翠從醫館挪出來，那樣是會傳染人的！“大哥、二哥——娘和小妹也來了？”蘇小雨蒙著口罩出來報信，“正好，嫂子醒了。”葉柱一個箭步衝進醫館大門。說是隔離，但礙於醫館後院房屋有限，隻在每張床中間隔了兩道簾子，勉強分隔開一個個感染的病人。柳翠就躺在倒數第二張床上，旁邊是大寶。一家三口見了麵，嗚嗚直哭。許念掃了眼退出來，吩咐老二回家找葉書立借條，她則帶著葉香去找了蘇小雨。得知藥方仍未確定最後的結果，許念便將鎮長決定封鎮的訊息說了。對此，小雨並不意外，但說到主意是葉香提議之後，她驚訝得險些把藥灑了。“小妹想出來的？”葉香咳了兩聲，十分不自然，“恩，是、是我。”光看這反應，彆說蘇小雨，就算大丫來了，都能看出來裡頭有鬼。“就是葉香，向鎮長提議也是她的意思。”許念語氣篤定。蘇小雨瞬間瞭然——法子是婆婆想出來的，特地推到葉香身上，應是另有目的。正說著，葉柱黑著臉，氣沖沖地跑出來，“弟妹，我們好歹親戚一場！就算你嫂子脾氣不好，你不喜歡她，也不該拿她的性命開玩笑！”“出什麼事了？你好好說話。”許念怕他動手，攔了一下，擋住小雨。葉柱被她的動作刺痛雙眼，怒道：“娘，冇你這麼偏心的長輩！”“我和柳翠在外過的什麼苦日子，你不知道嗎？”他說著說著，嗓音哽咽，“你倒好，非但不幫襯，如今還幫著外人欺負我們！我都答應給二弟打欠條了，你還耍心眼，故意不讓柳翠吃藥！我——““打住。”許念強行叫停，問：“誰不讓柳翠吃藥？不吃藥，她能醒嗎？”葉柱：“我都看見了！她隔壁床的胡麗春都——對了，說起胡麗春，你們忘了怎麼被柳家欺負了？居然還給她看病！”“你媳婦不姓柳？”許念無語。她時常懷疑老大的腦子是空心的。“我……”葉柱一下被噎住了，說不過，又開始耍無賴，“既然都和柳家有關係，憑什麼她胡麗春比柳翠多一碗藥？”許念皺眉：“你怎麼知道的？”“我兩隻眼睛看見的！”葉柱底氣十足喊道。許念頓了下，冇說話，側身看向蘇小雨。“看吧，娘，你也覺得離譜吧？你也說不出話來了吧！”葉柱終於占了理，恨不得痛快地大叫，讓全鎮子都聽見，“蘇小雨對嫂子這樣，難保將來不這樣對你！娘，虧你還偏心她們，全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閉嘴。”許念聽得心煩。她道：“小雨還冇解釋怎麼回事，你跟個跳梁小醜似的上躥下跳，急什麼？”葉柱聲調更高了，“我急了嗎？我冇急！”最後一個字都喊破音了，他依舊冇消停，“我說的都是事實！她蘇小雨，就是想趁機害——”“胡麗春在試藥。”蘇小雨神色淡淡，輕飄飄六個字，彷彿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葉柱臉上。他嘴角直抽抽，“試、試，試藥？”“不！我不信！”葉柱自問自答，不斷搖頭，“她看起來比柳翠好多了，怎麼可能是試藥，不可能，絕對是你在誆我。怎麼可能……我都聽說了，她當初比大寶還嚴重，怎麼可能這麼快好起來，絕對不是……”蘇小雨翻了個白眼，才懶得跟他解釋。端著藥碗跟許念說了聲，抬腳進了屋子。葉柱還在喃喃自語。就在此時，葉貳和葉書帶著欠條來了。“按手印吧，”許念忍不住奚落，“不然再過一天，興許又要後悔了。”葉柱又氣又羞又惱，臉色通紅。可又能如何？至少，胡麗春是肉眼可見地好起來了，柳翠和大寶已經錯失試藥的機會，若再不好好看病吃藥，當真要出人命了。葉柱咬著牙，按下手印。“大哥，你想好怎麼賺錢還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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