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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柱“啊”驚叫一聲，下意識張開手舉高，“我冇偷！”他一著急，差點喊錯稱呼：“娘——不是，掌櫃的。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衣裳，裡麵絕對冇有錢！”為證清白，他不惜當眾脫衣，一邊動作一邊大聲辯白：“客人怎麼給的，我怎麼拿回來的，絕對冇私藏！”距離櫃檯近的食客們好奇側目。柳翠聽到動靜，探出半個腦袋，一看自家男人在外頭脫衣裳，登時急了！“哎！你乾什麼！”她一個箭步衝出來抓住葉柱的手，又打又罵：“你瘋了？不要臉嗎？！”葉柱：“掌櫃的說少三文錢，我——”“你憑什麼認為是他偷的？”柳翠霎時一股火氣直竄天靈蓋！不等說完，她倏地瞪向許念，火氣衝破畏懼，當場拍桌怒叫：“我們再窮，也乾不出偷錢這種勾當！”對方氣勢沖沖，許念隻覺得好笑，“冇偷錢，那東西呢？一次也冇偷過？”“我！我……”回想之前曾想偷婆婆的包袱，但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柳翠霎時詞窮，氣場弱下來。“還有，”許念起身，看向葉柱後忍不住嫌棄地撇嘴，“我幾時說你偷錢了？”他脖子往前一伸，“啊？”滿臉懵逼！柳翠後知後覺回過味，冇好氣瞪了眼男人——一驚一乍的東西！“小李，你過來。”許念把常送外食的夥計叫來，而後示意葉柱將方纔送外食的人戶地址說出來，問道：“是這家麼？”“對對！就是他們！”說起討厭的客人，小李激憤控訴：“他們一家都可摳門了，經常故意少給錢。”他拍了拍胸口，歎氣：“幸好我每次都當麪點一遍銀錢，確定冇問題纔回來，不然早把我一個月的工錢賠進去了。”“他們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葉柱驚道。小李：“可不是嘛！一個個穿得那麼好，又戴金又戴玉的，還住著鎮上最好的客棧，聽她家的丫鬟說，家底可厚了。我本還想要點賞錢的，誰成想那麼摳門！嘖嘖！”他感慨了一陣子，忽然想到什麼，“葉大哥，你去給這家人送外食了？”葉柱柳翠俱是臉色漆黑。光看反應，小李就明白了，“哎呀，你出門前該問問我的，我也好給你提個醒。這下好了，少的錢還得從你工錢裡扣，哎……”一聽這話，夫妻倆的臉色更難看了！還得賠錢！從自己工錢裡扣！憑什麼？！“這是店裡的規矩，你若不甘心，可以去客棧把少的錢要回來。”許念看出二人的不服氣。葉柱不太情願。現在去要賬，對方可未必認，隻有認栽賠錢一條路可走。柳翠想了想，先把小李支走，而後試圖跟許念打感情牌：“我們帶著孩子不容易，連住的地方都冇有……就算大寶不是您親孫子，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孤零零在破廟裡，您不覺得心疼嗎？”“三文錢不多，可對於我們來說——”許念實在冇心情和時間聽她賣慘，擺手打斷，“離月底發工錢還早，發工錢之前，你們把這三文錢補上不就得了？”已經算是明示了。奈何葉柱是個蠢的，柳翠竟也冇聽懂！女人趴在櫃檯上，眼裡明顯有怨氣，可不敢跟許念硬碰硬，隻能耍無賴似的央求：“三文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我們——”話冇說完，門口走進來個眼熟的小廝，說要點菜送外食。許念一把將葉柱兩口子撥開——誰都不能影響她做生意！柳翠敢瞪她，她立刻蓄滿十倍怒火瞪回去，立時叫她不敢再出聲。婆媳倆的小動作，小廝冇注意，他正掰著手指頭回憶主人點的菜，逐一報上菜名後，補充道：“送到悅來客棧二樓。”聽到地址的瞬間，葉柱眼睛瞪大——就是他家剋扣銀錢！“你個摳門的死——”眼看葉柱臉色變了，還想動手，許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人衣領，吆喝牲畜似的：“回來！”而後，她對小廝禮貌微微笑，“我記下了，做好後立即讓夥計送去。”“好嘞！”小廝走後，葉柱氣急敗壞，“扣錢的就是他主子！我要找他算賬！”“什麼？就是他？”柳翠反應過來，說著就要跑出去追人。“給我回來！”許念一手揪住一個，冇好氣道：“你們兩個脖子上的東西是擺設不成？還是存心想毀我的生意？”“他家主子欠的錢，他如何知道？再說，你已經收了錢回來，就算他主子在，也未必肯認！你找他算哪門子的賬？非但討不回來賬，還平白得罪了人，趕走我店裡的客人。”柳翠忿忿不服：“誰稀罕這種客人。”“飯莊你做主還是我做主？”她撇頭，到底不服氣，“掌櫃的做主。”許念：“那不就結了？這家店我做主，你們就得聽我的！否則得罪了客人，你屁股一拍走了，我店裡上下的夥計怎麼辦，去喝西北風？做事前不知道動腦子！”訓得二人臊眉耷眼，不吭聲了，她才道：“葉柱，等會兒還是你去送。”“我？”“蠢貨！”許念受不了了，抄起賬本捲起來，對準他腦袋狠狠來了一棍，“缺的三文錢這不就能要回來了嗎？！”方纔二人都在，關於她和小廝的對話，理應聽得清清楚楚。按照往常，許念會向跑來給主子訂餐的下人報價，以免送外食的夥計從中搞小動作。但方纔，她並未向小廝報價，也就是說，等會兒葉柱要多少錢，對方就得付多少錢。葉柱撓頭，“啊？怎麼要？”“我知道了！”柳翠到底精明，一點就透，眼睛鋥亮，“掌櫃的，我知道了！”她都有些佩服婆婆這老婆子了！腦子轉得那麼快，頃刻間就想好瞭解決的計策。怪不得方纔不讓他們吭聲呢，感情是怕嚇走小廝，冇辦法把三文錢要回來。對了，最初她也冇要求葉柱賠錢，直說月底前補上即可……說不定，她料到對方還回來訂飯菜，那時便想好怎麼要賬了。老婆子不簡單！“等會兒柳翠跟他一起去送。”許唸白一眼葉柱，麵帶嫌棄，“跟你媳婦學著點，彆再被坑了！長點腦子！”聽得柳翠怪受用的——雖然在罵她男人，但也變相誇了她不是？婆婆倒很公正嘛。她難得看婆婆順眼，主動道：“掌櫃的放心，我一定把錢要回來。”飯菜做好一裝盒，柳翠迫不及待地拉著葉柱出門送外食。很快，到了悅來客棧二樓。“你去，我幫你點錢。”夫妻倆在樓梯口商議。正說著，走廊儘頭的房門打開，出來個熟悉的人影。霎時叫柳翠看呆了！趙、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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