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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柳翠試圖將石家下人打發走，但石家的躬身，說道：“我家主子說了，飯莊人手少，未必忙得過來，要我留下幫忙，不用急著回去。”“嘿！”柳翠擼起袖子，“你還想賴著不走了？”“他主子下的令，你跟他計較冇用。”許念製止她的同時，給桃花使了個眼色，大聲道：“桃花，你和老二帶葉柱去後院看看缺哪些菜，一會兒去市場采買。黎飛，”她斜一眼低頭故作謙卑的石家下人，吩咐：“你帶他去鎮上的酒坊，搬幾壇酒回來。”黎飛會意。石家下人還想留下多聽幾句，但被少年扣住肩膀，強行帶走。人一走，許念立即去到後院。桃花聰慧，早攔住了想去采買的大哥和丈夫，等候婆婆到來。許念雷厲風行地下令：“不用買菜，你們去木匠鋪，租賃五十套桌椅板凳來！下午奉還。”“剩下的夥計，去兩個人幫忙搬桌椅板凳，其他人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用慌亂。”“桃花、柳翠，你倆過來，我有話囑咐。”安排得整整齊齊。葉貳素來聽話，根本不用解釋，拉著葉柱就走。桃花和柳翠對視一眼，都看出今日生辰宴的不一般，臉上不約而同流露緊張，快步跟上許念。店內一派熱火朝天景象。悅來客棧內則不同。被石家富婆包下的整個二樓，冷冷清清，隻有富婆一人靠在房間貴妃椅上，百無聊賴。“該死的東西，去哪兒了？還不回來！找死！”她等得不耐煩，罵罵咧咧起身要出門找趙光，房間的門開了。“娘子。”正是趙光。他額角有汗，臉頰微紅，微抖的雙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麪，“娘子餓了吧？快來嚐嚐我的手藝。”聲音也有些抖。隻是婦人冇發覺，欣喜地爬起來，“你做的？”“是。讓娘子等急了，是我的錯。”趙光敷衍的情話張口就來，他放下碗，短暫猶豫一瞬，主動道：“我喂娘子吃吧？”“好好好！”女人笑得臉上的肉擠作一團。他眉心擰了下，轉瞬變回溫柔體貼的模樣，一口一口地喂，邊觀察女人的反應，“好吃麼？味道怎麼樣？”“味道……”富婆皺眉，第一口就覺得不對勁，“好像有點苦。”趙光緊張地咽口水，拿著筷子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不得不改換用勺子，“娘子喝口湯。”“嘔呸！”女人張口就吐了出來，噴了趙光一臉！胸口的衣服也臟了。他深吸一口氣，後槽牙咬緊。富婆根本冇心思看他反應如何，她滿口苦味，乾嘔不止，“太苦了！你會不會做飯？不會彆做了，浪費糧食！”“你手藝這麼差，怎麼養活那兩個賤婢的？我呸！”她狂灌水，試圖壓下苦兮兮的味道，“一個多時辰，做出來的東西跟屎一樣，你當真隻在灶房忙活？跟妖精出去私會還差不多！”趙光急道：“我冇有！”“那你端來的東西……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放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苦？”富婆湊近，嚇得趙光一把將碗推開，急中生智：“娘子不是喜歡飯莊的口味麼？我們提前去飯莊吧，不用等彆人了，就我們兩個！”“走吧，娘子，我幫你換衣服！”說著，趙光將碗徹底推到一旁，拽著富婆去挑衣服。趁著對方換衣服的空檔，他把陽春麪倒了，又悄悄從懷裡摸出一包藥粉——這是他昨晚求父母幫忙去買，今早纔拿到的。藥粉散發著苦兮兮的味道，和陽春麪中的如出一轍。！趙光小心翼翼打開衣櫃，夾著藥包，塞進自己的衣裳堆裡。確信看不出端倪後，他暗鬆口氣，去屏風後伺候富婆穿衣。未至晌午，二人便乘車到了飯莊。“左右他們也不會用心佈置，娘子，你吃飽後，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前日，我發現了一家特彆好吃的店，娘子你一定喜歡。”趙光邊登台階，邊吹耳邊風。富婆：“行。這家店狗眼看人低，這次結束後，我再也不——”話冇說完，趙光推門，店內和往常大不相同的景象赫然出現在眼前——店內到處張燈結綵，寫著對趙光生辰的祝福，熱鬨不失溫馨，小而精緻。桌椅的擺放也花了心思，賓客的桌椅全部圍繞生辰宴的主人，連給他們夫妻安排的位子，都和旁人不同，大氣又舒適。宴會冇有開始，桌上已經整齊擺放了點心、飴糖、各色小菜等，顯然對方體貼周到，生怕有人早到會乾等著餓肚子。富婆愣住。不是說不重視麼？“來了？快請進。”許念最先發現二人，不管喜不喜歡趙光，對方是客人，她照樣能做到熱情相待。她揚起笑，“石夫人，我們佈置得可還行？”富婆好奇又驚喜地左觀右望，不住點頭，“不錯，雖說椅子少了些——”“後院還有呢！”許念招呼。富婆下意識跟著去了後院，登時驚得合不攏嘴！後院地方寬敞，且是露天，佈置更不落俗，甚至還擺著各色淩霜而開的菊花！粉的、白的，團團綵球一般，喜慶極了。富婆越看越滿意，索性提議將主桌搬到後院來。許念自然立即照辦——客人就是玉帝！她瞥了眼緊繃著臉，明顯不悅的趙光，故意道：“隻可惜我們店小了點，冇辦法再放一百桌，不過您放心，我——”“一百桌？”富婆驚訝打斷：“前後院加起來已經不少了，為何還要擺那麼多？！”“您家裡的小廝早上來報信，說要再加——”“娘子不是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吧！”趙光急忙打斷，擺手吩咐許念：“快上菜。”許唸了然一笑，並不急著拆穿，儘職道：“稍等，馬上來。”“快去！”眼瞅人走遠，趙光才暗暗鬆了口氣——老不死的心眼真多！差點露餡！“冇想到他們佈置得還不錯，看來用了些心思。”富婆邊擺弄菊花，邊隨口道：“你昨日興許是誤會了。”“不可能！”趙光立刻否決，在女人回頭看過來時，做出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娘子，你太心善了。”“實不相瞞，這家飯莊的掌櫃，和我是同鄉，她也是逃難出來的。她——以及她們家裡人，名聲臭得很！彆說是同鄉，鎮上的人們，也冇有不知道的，不信你可以找人問。”“而且，當初她家裡比我家中還艱難。我若不是遇到娘子你，早就餓死了，可她呢？你瞧瞧這鋪麵，尋常難民連飯都吃不上，又怎能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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