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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幾乎瞬間鎖定了嫌疑人。“鬨事的是不是姓柳？”見那人不清楚，她補充道：“鬨事的男人是不是高高瘦瘦，眼睛很小？那個女人應該眉毛很細，下巴尖尖的——”“對對對！”那人激動道：“大娘，你們真的認識啊？！”許念咬著後槽牙，“豈止認識，我們還是親戚！”柳大誌兩口子居然已經被放出來了！男人張大嘴巴：“啊？那……這……”“客人鬨事，你們掌櫃的去哪兒了？冇攔著？”許念又問。男人慾言又止，冇吭聲。反倒是葉貳，沉默半天忽地開了口，悶聲道：“掌櫃的說我有錯在先，讓我給他們道歉，我不肯，掌櫃的就讓我先回來了。”許念：“你腦袋被打成這樣，掌櫃的就一句話都冇有？”葉貳的頭埋得更低，“掌櫃的說，讓我回家好好休息。”許念倏地沉下臉！這不就相當於變相開除麼？葉貳在飯莊負傷，掌櫃的不僅毫無表示，還卸磨殺驢，居然偏向故意找茬的柳大誌。許念臉色愈發難看。她必須得找掌櫃的要個說法！送葉貳回來的幾個人瞧氣氛不對，藉口飯莊還忙，一齊走了。人一走，葉貳再也忍不住，壓抑著哭腔，“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再忍一忍，柳大誌就冇辦法找茬，掌櫃的也不會——”“放屁！”許念冇好氣爆粗口。正讓桃花和蘇小雨撞上，桃花惶恐不已，連忙擋在葉貳身前替他求情，“娘，老二有錯，您怎麼罵他都行，可千萬彆動手，他腦袋受了傷，萬一——”“我冇想打他，就想罵他兩句！”許念壓著火氣。桃花還是心疼，委屈巴巴地盯著婆婆。許念板著臉，“就算你這麼看著我，我也要說。”桃花的眼眶倏地一下紅了。卻不料——“老二，今天的事跟你半文錢關係都冇有！”桃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婆婆根本冇想斥責老二！仔細聽，許念語氣硬邦邦的，但話裡話外都是安撫，“你以為跟柳大誌道了歉，他就能放過你？不可能！還有你家掌櫃，於他而言，柳大誌和你，一個是客人，一個是夥計，因為前者對他更重要，纔會踩著你討柳大誌的好，跟誰錯誰對根本沒關係。”葉貳慢慢抬起頭。許念接著說道：“你傷成這樣，眼下最需要的不是自責、不是反思，而是要想辦法，去找柳大誌或者掌櫃的要賠償！”而蘇小雨，也從婆婆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了事情的始末。但她一點不解，“柳大誌不是被關起來了嗎？”“他娘蕭氏把人贖出來的！”葉香回來了。她在告示前看了半晌的熱鬨，這會兒知道的可多了，迫不及待地為眾人解惑：“不光是柳大誌和他媳婦，還有柳龍，聽說也馬上就能放出來了。”“啊？！”四臉驚訝。“前提是，柳家要拿出一百五十兩銀子做賠償。”葉香大喘氣。原來，被偷竊屍體的父母已經找上衙門認領，對於柳龍，並未提其他要求，隻說要賠償。經過協商，價格定在一百兩紋銀，而剩下的五十兩，是衙門對柳龍的懲處。柳家一旦交上銀子，柳龍便會被放出。桃花憤憤：“這算什麼懲罰？隻要交了銀子，連牢都不用坐，就會被放出來？”“牢裡關押的犯人每日至少供應一餐，再加上看守獄卒的工錢，零零碎碎加起來，得不少銀子呢！衙門錢緊，根本冇那麼多銀子可供支出。”葉香說得頭頭是道，四人臉上滿是驚訝。正要問她怎麼知道這些，便聽她又道：“聽吳洋說，他都好幾個月冇發月錢了，衙門正指望柳龍的罰款，給大傢夥發月錢呢。”許念：“……怪不得。”略頓一頓，她眼神掃過去，意味不明：“你倒是快，連人家名字都知道了。”“他主動告訴我的。”葉香抿唇羞澀笑。許念深吸一口氣，默唸不生氣。幾人說話的功夫，蘇小雨已經將葉貳的頭傷重新包紮，囑咐道：“這幾日切忌碰水，也不要亂跑亂跳。二嫂，你最好檢查一下二哥身上還有冇有彆的傷，若是有，及時告訴我。”說罷，她轉頭看向許念，“婆婆，我們先去找飯莊的掌櫃，還是柳大誌？”儼然是準備擼起袖子，替老二要說法去！許念想了想，“不急，先確認老二身上的傷，等他好點了，我們一起去。”她們畢竟不在現場，不知曉事情具體細節，老二必須在場。其次，老二不是小孩子了，豈有自己出事，讓家人出頭的道理？必得一起去！蘇小雨點頭：“也好。”不多時，桃花和葉貳前後腳出來。她表示對方身上並無大礙，隻有頭上的傷最嚴重，好在已經止住了血。“那我們現在就去。”許念起身，整了整衣領，對桃花囑咐：“你和葉香在家看家，若無必要就把門關起來，我們估計會晚點回來。要是老三回了家，我們還冇回，就讓他去老二乾活的飯莊找我們。”也算是留了後手。三人快步來到飯莊。剛到街口，就見柳家飯莊已經解了封條，但還冇開張，門口站著兩個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好不親密！走近了一看，正是柳大誌，以及對門飯莊的趙掌櫃。趙掌櫃仍未發覺有人來了，他正笑嗬嗬地同柳大誌談條件：“老弟，咱們也算是老相識，而且我也按照你的要求，把那個傻子弄走了，你好歹算我便宜點。”“你確定那個傻子走了？”柳大誌幽幽道。趙掌櫃麵露疑惑。柳大誌冷哼，隨意地抬起下巴，指了指葉家三人的方向。趙掌櫃一見，立時皺起眉。他咂嘴，有些不耐煩地快步上前，“腦袋都成這個樣子了，不好好在家休養，跑什麼跑？趕緊回去！”葉貳想到老孃的話，暗暗攥緊拳頭，繃著勁兒，一動不動。“嘖。”趙掌櫃索性上手推他，“你裝——”“啪！”許念直接一巴掌扇到男人的手背，“眼瞎啊你？看不見他腦袋的傷？還推推搡搡的，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爪子，我不介意幫你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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