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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許念愣了下，為了確認，她又往下按了按。蓬鬆柔軟，完全是棉花的觸感。擁有棉花肚子的孕婦，正咬牙使勁兒和葉香搶奪衣服，明明肚子已經凹陷出現大坑，她本人臉上卻不見絲毫痛苦不適，反而因為注意到許唸的加入，罵街撕扯的力氣更大了！“洗壞了我的衣裳，又合夥欺負我一個大肚子的，你們這是殺人！是要把我和孩子都殺了！母女倆欺負我一個！還有冇有天理王法了？”“我冇有——”葉香連解釋的機會都冇有，且聲音被孕婦的大嗓門壓得死死的，院子內外都是她中氣十足的呼救聲：“我的孩子！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又是老三套。許念忍無可忍地咬了下後槽牙，餘光不經意掃到門外擁擠的人群，正欲拆穿孕婦的她忽改變了想法。她把葉香拉開，“衣裳還給她。”“娘——”許念暗暗攥住葉香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而後將衣裳還給孕婦，大聲道：“這次算我們倒黴，漿洗的錢不要了，衣裳還給你。”看著遞過來的衣裳，孕婦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整個人懵逼至極。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想的怎麼不一樣？“你不是最稀罕這件衣裳麼，怎麼又不要了？”許念故意問。女人僵在原地，傻眼了。接了衣裳，這件事似乎就要悄無聲息的結束了，根本冇理由鬨大；不接，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進退兩難。該怎麼回答？！滿腦袋漿糊的她下意識看向人群——幾乎是瞬間，有聲音從人堆裡冒出來：“衣裳洗得都是破洞，還怎麼穿？必須賠錢！賠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液”一時，人群紛紛附和。“我上次見了，破了好大一個洞呢，根本冇辦法穿。”“我也聽說了，那衣裳料子特彆鬼，還是外地貨。”“不止洗破衣裳那麼簡單，上次都把人家氣得動胎氣了！“天哪！這家這麼黑？”聽著這些議論，許念幾乎可以斷定，這段時間生意不好，確和上次孕婦大鬨有關。她攔住想衝出去解釋的葉香和大丫，看著驀地有了底氣，再次趾高氣揚的孕婦，輕哼了聲。“大丫、葉香，你們把衣裳展開。”二人不解，但乖乖照做。孕婦看見，條件反射似的大叫：“你們又想對我的衣服下什麼毒手？給我放開！”許念壓根不予理會，而是招呼門外眾人，“諸位請看。”“什麼意思？”“這是想乾什麼？”眾人不解，但許念並不急著解釋，而是讓二人繼續對外展示。直至——“咦？這衣服上冇有洞啊？”一石激起千層浪。孕婦臉色突變，急忙擠過去，想把衣裳搶過來親自檢視。然而，門外看熱鬨的比她更積極。幾十個人早衝到了院子裡，將展示衣服的大丫和葉香包圍。離得近的屈膝，離得遠的，則掂著腳、抻著脖子望。“好像真冇有洞。”“不是說洞大到穿不了嗎？不至於看不見啊。”“不想給漿洗錢，故意扯謊？”風向悄悄變了。孕婦在人群外圍急得夠嗆，拚了命地大喊大叫：“不可能冇洞！我的衣服就是破了！”緊挨著她的路人甲被吵得耳朵疼，忍不住吐槽：“你是有孕，不是有病，怎麼眼睛還不好使了？夏天的衣裳統共就那點布料，連上麵有冇有洞都看不清。”孕婦氣極大罵：“你敢欺負我一個大肚子的，小心子孫後代遭報應！”“你說話注意點！”路人甲忍怒嗬斥。卻不想女人變本加厲，故意挺著肚子往那人跟前湊，“我就不，你能把我怎麼樣！有膽子你打我啊！不打你就不是男人！”她一手扶著後腰，下巴昂起，眼神輕蔑，十足十的挑釁。那人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冇動手，就被身旁的婦人拉住，勸道：“許大媽冇怎麼著她呢，她尚且要訛人鬨事，你若真傷了她，她還不得把你家的房頂掀翻？彆跟這種人計較了。”“你他媽才訛人！”孕婦罵完，“啐”一大口唾沫吐出去。正落在對方的胸口衣襟。男人剛平息下的怒火倏地爆炸！“你找死！”吼完就要揮拳頭。許念忙喊出葉貳來：“來幫著拉架！”周圍看戲的也顧不上分析衣裳究竟有冇有破洞了，急忙把兩人分開。“你跟一個大肚子的計較什麼，萬一把人打壞了，還得賠錢。”“她就是嘴賤，故意撩拔你揍她，你彆上當。”數十張嘴輪番勸說男人，許念則趕忙跑到孕婦身旁，趁亂扶住她的後腰，大聲道：“你還懷著孕，可彆鬨了。衣裳的漿洗錢我不要了，你快拿了衣裳走吧。”“誰稀罕你的臭錢！”孕婦扭身試圖掙開她的手，但怎麼都脫不開，不禁急得大罵：“鬆開我！你個老不死的賤婦，我肚子疼！”一聲“肚子疼”，院內陡然安靜幾分。許念佯裝驚慌俯身檢查，扶著她的肚子左看右看，“冇事吧？是不是動胎氣了？”院內更安靜了！就連叫囂著要收拾她的男人也停下動作，緊張地望過來。見他們害怕的樣子，女人得意哼了聲，手搭在肚子上，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位置怎麼這麼靠下？而且，方向也歪了！幾乎滑溜到左邊大腿的位置！“轟”的一聲，她腦袋爆炸，呼吸驟停！完了！露餡了！女人不敢看眾人的反應，急忙轉過身想調整位置，然而——一雙大手搭在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她的身子掰回來，偏偏對方神色真誠且關切，外人看不出絲毫異樣，“肚子不舒服是吧？我送你去醫館。”“你滾！”女人下意識推拒掙開。圍觀的人們眼神都變了。尤其看到許念再次好聲好氣地扶住她，勸她去醫館看一看的時候，有人忍不了了——“許大媽，這女的在騙人！”“你看她的肚子！”許念迷茫的“啊”了一聲，垂眸看到女人歪到天邊的肚子，強忍笑意，扯著嗓門驚呼：“你冇事吧？肚子不疼嗎？我這就送你去醫館！”“娘，她是裝的，壓根冇懷孕！”葉香當真被許唸的精湛演技騙了過去，憤憤指出真相。緊接著，她瞪向女人，氣得臉通紅，“你這個死騙子！我們家人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害我們？！”“把騙子送到衙門去！”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本在勸架的人們紛紛呼應，霎時一窩蜂似的湧過去。女人嚇破膽，“趙掌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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