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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誌無賴地步步緊逼。“離他遠點！”許念忙提醒。這人可是剛從平洲回來！意識到這一點，葉家、王家的人立即退後散開——前者是怕臟，後者是怕晦氣。“怕了吧？哈哈哈！”柳大誌得意洋洋。被嫌棄而不自知。許念：神經。她以袖掩住口鼻，給小雨使眼色，“先回家。”“嗯。”蘇小雨經由婆婆提醒，錯開身往前。她和葉書辛苦努力了半下午，保證從平洲回來的每個夥計的安全，同時自身也不敢懈怠，可不能毀在柳大誌這裡。然而——“這就慫了？”柳大誌不依不饒，三步並作兩步緊追上去，“你不是很能打麼？動手呀！還有你，姓葉的，往常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說的麼？怎麼啞巴了？”葉書目不斜視，屏氣快走。“還能咋？欺軟怕硬唄！”陳婆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臉的尖酸刻薄。許念飛速掃她一眼，見陳婆子身子傾斜，一側拄著柺杖，不由笑了：“瘸著腿都要爬出來幫主子說話，夠衷心的。”陳婆子：“你也就敢說我，有本事跟大誌說啊！你敢麼？”“我們還真不敢。”葉書忽地停下襬手。等陳婆子臉上流露出些許得意之色，又要開口時，他才慢慢悠悠地補充道：“萬一被某人那滿嘴的腥臭味兒熏暈過去，還得花錢找大夫。”“哈哈哈！”人群爆笑。陳婆子彷彿自己被罵了一樣，臉色一陣陣地變。當事人柳大誌更瘋狂，滿嘴臟話直朝葉書衝過來！但下一秒，就被蘇小雨抬腿橫踢，一腳踹中胸口，整個人直接懸空飛出去一大截！“咚！”落地聲沉悶，地麵微微震動。蘇小雨整了整衣裳，將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露出來的銀子包裹塞好。方纔還捂著肚子笑的吃瓜群眾集體收聲，個個瞪大了眼睛，或是盯著爬不起來的柳大誌，或是盯著一腳神力的蘇小雨，目瞪口呆！這……這就解決了？！部分眼尖的，則死死盯著蘇小雨的懷裡——剛纔清晰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還不少！“晦氣東西。”蘇小雨拍了拍鞋邊的土，很是嫌棄。葉書皺眉：“這雙鞋子不能要了，回去扔了，我給你買新的。”蘇小雨：“嗯。”確實不能要了。誰知道柳大誌身上有冇有細菌病毒？萬一被鞋子帶回去，全家遭殃。在場一片寂靜，這段對話無比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看到銀子的少部分人，眼神瞬息萬變，還有藏不住心思的，悄悄跟身邊的人打探蘇小雨的資訊。而更多不知情的人，心中則是又一次翻起巨浪——葉家人看似穿戴普通，鞋子居然想扔就扔！究竟是葉家太有錢，還是對柳大誌嫌棄到了此等地步？數十道打量的視線時不時掠過柳大誌，氣得他捶地大吼：“看你媽啊看！還不給老子叫衙役來！”“我去、我這就去！”瘸了腿的陳婆子最為積極。不多時，蕭氏聽到動靜從屋內出來，也被柳大誌催著罵著去衙門喊人。“你們給我等著！衙役來了，老子就算是花錢賄賂，也要讓你們全家去坐大牢！”柳大誌咬牙切齒放狠話。許念：“……”把賄賂衙役的打算提前當衆宣佈，全天下，有也隻有柳大誌了。大川媳婦被逗得笑出聲，被婆婆提醒，才忙憋笑抿唇。等了一會兒，衙役遲遲不到，許念索性吩咐大川一家回去，他家畢竟還有喝奶的孩子。周姐不放心，和葉書夫妻倆一起留下。蘇小雨是不放心留婆婆一人，至於葉書，則是好奇更多：“我主要想看看，柳大誌打算怎麼賄賂衙役，又要賄賂多少。”圍觀群眾：我們也是！許念：合著自家門口成戲台子了。正腹誹，衙役姍姍來遲，其中就有吳城。“青天大老爺，就是他們幾個鬨事，還打了我！”柳大誌急不可待地告狀，還要掀開衣裳讓他們看傷處，“你看把我肚子踹的，都青了！”吳城掃視人群，問：“誰踹的？”蘇小雨坦率承認：“我。”“你？！”包括吳城在內，所有衙役都目露懷疑。一個女人，能在男人身上留下這麼重的淤青痕跡？且看柳大誌的狀態，坐起來都費勁！女人能有這麼大力氣？“就是他，大老爺，我親眼看見的。”陳婆子積極作證。吳城皺起眉。柳大誌急道：“人證、物證都有，你們還不把她抓走！”“還輪不到你對我們發號施令。”有衙役不滿。柳大誌當即掏出荷包，“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們！三錢夠不夠？五錢？一兩！隻要你們把她抓走，要多少錢，老子都給你們！”幾個衙役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無語和惱火。想行賄，怎麼也得在私下裡，或者人少些再提。當街嚷嚷，讓他們怎麼收？眼下明顯柳大誌占理，可如此一來，即便他們按章程辦事，帶走蘇小雨，也難保被說偏私、收受賄賂。這蠢貨！幾人心中將柳大誌罵了個底朝天。而吳城，早已來到許念身邊，詢問事情原委。“他自己說得要小雨打他，而且說了不止兩三遍，在場的人都聽見了。”許念招呼周圍的吃瓜群眾，逐一求證，“我冇說錯吧？‘打我’是柳大誌要求的，我家小雨隻是照做。”隔壁衚衕或者街道的，不清楚兩家恩怨的百姓陸續點頭承認。“是有這麼回事兒。”“人家不理他，他還追上去嚷嚷著要捱打。”“對，不打他就罵人。”吳城：“……”其他衙役：好蠢！“我不管，我捱了打，你們就得把人抓起來！”柳大誌不依不饒，活像個七八歲的熊孩子。蕭氏跟著嚷嚷，“我都看見了，你們有個衙役跟許婆子認識，你們偏私！”除吳城外，其他衙役都急忙自證清白。“我見都冇見過她們，怎麼可能——哎？”有個衙役喊著喊著，突然停下來，視線定在蘇小雨身上，“她怎麼看著這麼眼熟？”蕭氏抓住機會，大聲叫喊：“看吧！我就說你們認識！”“不對。”那人擺手，眯著眼仔細辨認，從記憶中搜尋相關的麵孔。忽然，另一個衙役認出來，驚呼一聲：“這是那位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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