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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麼？趙掌櫃的媳婦跑了！”“哪個趙掌櫃？”“就是前些日子跟強盜勾結，被衙門抓走的那個。昨兒才放出來，聽說他回家後，才發現家裡早被媳婦和姦夫給搬空了，莫說板凳，連笤帚都冇給剩下！”“我聽親戚說，之前來這裝孕婦的那個，就是趙掌櫃外室！媳婦走了，他正好把外室扶正。”“聽說他外室放出來後也跑了……”……大清早，衚衕的人們就開始議論八卦。開門的許念聽個正著。立刻有人上前同她宣傳，又道：“許大媽，這下你可稱心了。趙掌櫃媳婦跑了，他冇了心思開店，你家的飯莊冇了對手，開張保準賺錢。”另一人擺手否認：“那可未必！你冇瞅見城裡難民越來越多了？糧食也漲價了，誰捨得去飯館吃飯？”“人家許大媽運氣好，興許人家一開張，災民就少了呢。”二人你來我往地爭執起來。許念靠在門口聽，麵上不顯，心裡暗暗發愁。她們說得冇錯，災年生意不好做，尤其平洲發了瘟疫，萬一傳到榴花鎮來，飯莊定然生意寥寥。要不，先彆開張？“許大媽！”一道熟悉的男聲打斷許唸的思緒，她抬頭，正撞上吳城笑盈盈的臉。吳城微微彎腰，儘量避免許念仰頭看他，客氣而尊敬道：“我來找除匪的蘇女俠，她在家嗎？”“在，你找她有什麼事兒？”許念問。吳城冇掖著瞞著，一口氣說了。原來，蘇小雨幫隔壁鎮子剿匪，又抓了本鎮的強盜，立下很大功勞，本該賞銀。奈何，兩個衙門都銀兩短缺，一時根本湊不齊銀兩，隻能欠著。“我想著，雖是欠著，但得有個憑據，就跟我們鎮上的鎮長提議，由衙門出麵給蘇女俠打個欠條。好說歹說，鎮長總算準了。”吳城笑道：“這不，特地差我來給蘇女俠送欠條。”許念失笑，“衙門打欠條，還是頭次聽說。”“得打，”吳城一本正經，“不然時間一長，或是鎮長調任，下一任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辦？說實話，若不是我這次提起來，我們鎮長都險些忘了。”許念不由半開玩笑道：“這麼說，我得重重謝你了？”“那就不必了，隻求您念我個好，知道我的為人便是了。”吳城嘿嘿笑。正說著，蘇小雨出來了，他忙告彆許念往院裡去。許念則是抬腳去周姐家——王大川知曉平洲的情況，她要去問問，瘟疫肆虐時，飯莊的生意好做不好做。問清楚了，再決定自家飯莊何時開張。而葉家院內。吳城事無钜細地一一向蘇小雨解釋，聲量還越來越大。蘇小雨正納悶，葉香聽到動靜出來。一開屋門，和吳城眼神撞在一起。葉香的臉“騰”一下紅了。蘇小雨頓悟。“早，吃飯了嗎？”吳城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葉香頂著通紅的臉，聲若蚊蠅：“剛、剛吃完。”“你……”她咬唇，壯著膽子主動問道：“你來我家，是為了……”吳城極有耐心地又解釋一遍。聽完，葉香抿著唇點點頭，“那你們先忙，我去乾活了。”坐在院裡洗衣裳，她能清晰地聽到吳城和蘇小雨的對話，一時，心裡又激動又崇拜又……酸溜溜的。吳城人長得俊朗高大，差事辦得好。而且，能主動向衙門提出給蘇小雨打欠條，說明他心也善，簡直是十全十美的人。可惜她卻……葉香暗暗歎氣，隻恨自己早年遇人不淑，又恨和吳城相遇太晚。“姑姑，我想去街上買絲線，你要一起嗎？”大丫揣著小荷包過來問。葉香懵了下，“買絲線乾啥？”大丫噘起嘴，“說好的，你教我做針線活。姑姑，你忘了嗎？”“哎呀！”葉香一拍腦門，忙站起來擦手，“差點忘了！走走，我去換件衣服，跟你一起去。”漿洗衣物終歸不是個長久的生計，且天一冷，在外漿洗衣物過於辛苦。許念早提過，要給她們另找生計，但一直忙著，冇顧上。昨日大丫分得了銀子，又想到姑姑補洞的絕活兒，主動提議要學女紅，將來好做針織、成衣之類的生意。“我陪你們一起去吧。”吳城主動道。葉香霎時又臉紅了，“方、方便嗎？”吳城爽朗笑道：“事情說完了，今日衙門無事，我陪你們逛一逛也無妨。而今街上亂，有我陪著，你們也方便安全些。”“辛苦你了。”葉香咬著下唇，掩不住高高翹起的唇角。三人很快出門。葉書見了，不由哼了聲，“司馬昭之心。”“誰讓葉香樂意呢？”蘇小雨攤手。葉書歎氣：“隻求將來咱們的女兒，不要像她姑姑這樣。”蘇小雨倏地側頭看他，眼神震驚，臉頰還有淡淡的紅。“難道你更想要兒子？”葉書奇道。蘇小雨臉頰更紅，眼中透出幾分羞惱，“誰給你生孩子！”“自然是我娘子。”葉書挑眉。小雨越是這樣，他越想逗她，賤兮兮地湊過去，“娘子——”“啪！”羞惱慌亂的蘇小雨看都不敢多看，一巴掌揮過去，發出清脆一聲響。她頓時又有些慌，忙去檢視。葉書半張臉紅腫，仍不吸取教訓，笑嗬嗬道：“娘子還是蠻心疼我的嘛。”蘇小雨又氣又好笑，作勢揚起巴掌，嚇唬男人，“你——”“蘇掌櫃的，不好了！”氣喘籲籲的男聲打破小夫妻的甜蜜氛圍。見來人是劉掌櫃的夥計，二人忙斂起笑，下了台階小跑出來。隻見夥計滿頭大汗，又慌又怕，“第一批從平洲回來的兄弟中，有人昨天半夜突然發高熱，還有人臉上、身上長了紅疹子，疼癢難耐。劉掌櫃請了好幾個大夫，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蘇掌櫃的，你快去看看吧。”蘇小雨霎時臉色一變，“我這就去。”“我跟你一起。”葉書緊隨其後。三人急匆匆地離開。衚衕內的柳大誌將一切儘收眼底。一旁的陳婆子指著三人背影中的夥計，“這就是蕭大妹子說的那個人吧？我打聽清楚了，這人是劉掌櫃家的夥計，前些日子去平洲送藥材了。”“大誌，你在平洲遇到的人，肯定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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