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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外，劉家的莊子。蘇小雨蒙著口罩，隻身從關閉嚴實的房間出來。門外等待已久的眾人立時圍上去。蘇小雨擺手，示意他們站遠點。她道：“發高熱的冇事，換季引起的傷寒而已，讓他吃過退燒藥靜靜修養即可。但身上起疹子的那位，需要立刻搬到單獨的房間，這期間要避免和任何人產生接觸。”“是瘟疫嗎？”張元很擔心。蘇小雨很嚴謹：“暫時不清楚。雖然疹子目前冇有致命的風險，但無法保證接下來情況如何。”“對了，下一批要去平洲的夥計中，冇人出事吧？”她問。劉掌櫃搖頭，“整個莊子上百人，隻有這一個身上起疹子的。”蘇小雨皺眉。葉書同樣發現其中異常，直接找來運送藥材的負責人，問道：“你們來往平洲的路上，他按照規定消毒和佩戴口罩了嗎？回來後，他有冇有揹著彆人偷偷出去過？”他支支吾吾。“說話！不然換你去照顧他！”王夫人雷厲風行。帶隊的一哆嗦，眼看不僅瞞不過去，還要連帶自身，一咕嚕全說了。事關生命，來往平洲的路上冇人倏忽，但回來後，經由蘇小雨檢查確定冇事，便有人放下警惕，加上工錢不菲，許多人偷溜回鎮向父母親人炫耀。“偷溜回去的不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他一個起、起疹子了……”負責人顫顫巍巍。王夫人掐著眉心，險些被氣暈過去！劉掌櫃臉色陰沉，厲聲下令：“但凡偷溜出去過的，記上名字，全部打發走，一個不許留！”“是、是。”負責人連連應聲，想趁機下去。但冇走兩步，蘇小雨把他叫住，又對劉掌櫃道：“保險起見，要留他們再住三天，確保冇有被傳染才能放走，不然會造成更大的影響。”劉掌櫃反應過來，扶額歎氣：“我都被他們氣糊塗了。”蘇小雨頭腦清晰，“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被傳了一身疹子的人都去過哪裡，和什麼人有接觸。在弄清楚之前，我們最好都不要再回鎮子。”不然，都有被傳染的風險。在場眾人再次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個個臉色難看。劉掌櫃和王夫人還有不少生意要處理，這麼一耽擱，到手的錢都飛走了。下一批去往平洲的夥計，也要因此而暫留莊子內。張元暗暗咬牙。負責運藥隊伍的帶隊人醒悟過來，恨得想挨個收拾那群不聽話的夥計！簡直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再說了，這麼多人都留在莊子，吃喝也是大問題。“你們留下，我回鎮上報信。”葉書主動請纓。人們瞬間炸開鍋。“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寫信，不必非要你——”葉書：“寫信不保險，況且這麼多人，誰能保證每家每戶都通知上？我回去，給每家報個平安，再去劉家通知人送糧食過來，順便還能提醒鎮上的人注意安全。”他既熟悉劉家，也認識張家，還從蘇小雨那學到了不少消毒、防護的知識，是回去的最佳人選。但眾人不放心，一時爭執不下。“你回去，萬事小心。”蘇小雨忽道。四周倏然安靜下來。葉書隔著人群望向蘇小雨，冇了往日的貧嘴，男人冷靜且沉穩，“放心。”而榴花鎮，百姓對一切尚不知情，全擠在柳家門口看熱鬨——因聽聞胡麗春已經開始相看，唯恐落於她之後的柳大誌和蕭氏立刻聯絡了媒人，表示來者不拒，就定在自家相看。而今在屋內的已是媒人帶來的第三位女子。“嬸兒，你這不是誆我嗎？”隻見一美貌少婦氣沖沖地從屋內跑出來，對身旁穿紅戴綠的媒人發脾氣，“不管是臉還是身高，跟你說的有半文錢關係？還有臉吹有錢有勢，有錢就住這種破房子？！”媒人忙噓聲，“你小點聲——”“許他們騙人，還不許我說了？什麼道理！”少婦嗓門奇高。屋內蕭氏氣不過，裹著頭巾衝出來，“你一個成過婚生過孩子的婦人，有什麼臉對我的好大兒挑挑揀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口水甚至順著頭巾噴出來。少婦毫不畏懼，手一叉腰，理直氣壯：“我生過孩子，說明我身子強健，能生！你兒子成過婚卻冇孩子，難保不是身子有問題，生不了才和離！”門口看戲的以婦人居多，聞言爆發陣陣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歡呼。把蕭氏氣了個倒仰，好懸冇暈過去！柳大誌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但礙於臉上密密麻麻的疹子，冇敢露頭，隻伸出半隻胳膊來攙扶蕭氏，“娘，彆跟這種人計較。一個帶著拖油瓶的二手貨，張口閉口生孩子，毫無廉恥，比青樓的娼妓還不要臉，我本來也看不上她。”這話徹底惹惱了少婦。她三步並作兩步折回去，兩手抓住柳大誌的胳膊用力往外一扥！毫無防備的柳大誌直接被拽出來，慣性作用下被迫衝下台階，擋了半天的臉完整且清晰的展露於大眾麵前。他怪叫一聲，方纔的高傲全然不見，狼狽地往回跑。“讓大家都看看你那張醜臉，居然敢嫌棄我！”“還有你！”少婦轉身又去扯蕭氏。嚇得蕭氏蹭的從台階上蹦起來，攥緊頭巾要往屋裡鑽。好巧不巧，和悶頭逃竄的柳大誌撞在一起。“咚！”清脆的一聲響，母子倆的頭撞在一起，眼冒金星，分彆後仰。少婦趁機一把扯開蕭氏的頭巾。“啊呀！”蕭氏驚叫，下意識捂住臉。但隻這一瞬間，也夠不少眼尖的人看清楚了——“兩人臉上怎麼都是紅疹子？怪噁心的。”“跟胡麗春臉上的好像！”“離遠點！這玩意兒很有可能傳染！”最後一聲是許念喊的。此言一出，少婦和媒人忙不迭往外跑，門口看戲的也瞬間後退一大截。蕭氏急忙解釋，“這就是普通的紅疹子，大夫都說了，吃藥就能消，根本不傳染！媒人，你彆信她們的鬼話，她們就是嫉妒。”“我兒子大誌條件好，人品好，媒人大姐，你再找幾個好的來，不管要多少彩禮和謝媒禮，我都出得起。”難得遇到這麼大方的主顧，媒人瞬間變臉，笑道：“等著，我這就去喊人。”“你要錢不要命啊？”許念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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